此乃增功神咒,腦子裡有的東西,我還屬半入道之人,不增功不曉得祖師爺會不會給面兒!
語落,我中指就在脣內咬破,真的沒有痛感,紅潤一出,指腹對着紅線就從花盆開始向着連爺爺的手指一路塗抹,嘴裡再次默唸,:“弟子懇請祖師爺臨危受命給悟!”
回頭想想,三叔以前也不是慫的,做法就是有這程序!
區別只是祖師爺這‘靈悟’來的快不快,猛不猛!
‘噼啪~~’
我手上剛把紅線抹完,插在盆栽裡的香火就冒出了呲花一般的火星——
“哎~!”
連奶奶嚇得連退了一步捧心,我則心裡一喜,暗示連奶奶不要緊張,這是祖師爺給面兒了!!
“弟子謝過祖師爺!!!”
我中氣足着,單手勾着紅線,另一手則配合着步伐上前拿過盆栽裡噼啪過後煙霧開始正常的檀香,“千和萬和與我心和!”
這些東西都沒有人教過我,腦子裡有的,都是教材一般的書面文字,但實戰起來,我卻像是無師自通,手眼口腳全面配合,必須天衣無縫!!
持過香火,我將燃燒的一頭隔空衝着爺爺臉上覆蓋的紅布,待菸灰一落,流血的中指旋即隔着紅布輕按到爺爺的眼睛上,嘴裡繼續,“奉請大風先師到,小風先師到,風來,快快來風……”
呼~~呼呼~~
窗簾微微搖曳,有夏涼的清風從鼻尖輕輕掃過——
“這……”
連奶奶驚詫着,捂着嘴直看着我,顯然,她也感覺到了此刻的神奇!
我沒工夫跟她炫耀,感受到微風的愜意後就將煙火一撤,腰微微一彎衝向請按爺爺眼睛的中指,嘴裡先連吹了幾口氣,旋即念道,“吹風眼,吹火眼,吹木犯,吹土犯,吹金犯,吹年煞,吹月煞,吹日煞,吹時煞,吹人秧鬼煞!吾奉祖師爺之命吹一切邪崇,讓你雙目頓開,神清目醒,如有醍醐!!!”
手移開,香頭再次插進盆栽,左手勾起紅線拽着連爺爺的中指一動的同時右手一把掀開連爺爺臉上的紅布,“睜!!”
‘歘~’一下,連爺爺的眼隨着紅布的彈起瞬間撐開!
黑白分明噻!!
“老頭子!!”
連奶奶驚呼一聲就奔了過來,一把握住連爺爺另一側的手,“你醒了,醒啦!!”
“……”
連爺爺說不出話,但眼球可以隨着連奶奶動,裡面表達出來的,也是複雜的情愫,着急,心焦!
“奶奶,您快問問題!”
我沒閒着,扯過紅布後瞄着盆栽裡的香頭這邊則用手指勾拽着紅線,“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快!!”
輕風還在繼續,就像是有勁似得,繞着我,圍着我,跟着我一起較勁!
“啊啊,好……”
連奶奶點頭就附到連爺爺的耳邊,聲兒很低,我聽不真切,當然,也沒想聽,人傢俬事兒麼。
只隱約的捕捉到幾個詞,什麼律師,股份,以及連雋的名字。
“老頭子,你說,把我名下的也給雋兒好不好……”
連奶奶說了一通還緊握着連爺爺的手,“青禾的年歲也有些大了,以後就算是嫁人也不會有孩子的……我們只有這一個孫子啊,老頭子……你說……”
“奶奶……”
我勾着紅繩,看着病牀上連爺爺焦急的眼,顫着音兒提醒,“爺爺說不出來的,您讓他眨眼睛……快……”
很費力!
不是我誇張,在旁人眼裡我可能就是在勾拽着一根細細的紅線,但在我看來,卻是在生拽着一顆大石頭!
不,卻切得講,我是在勾拽着連爺爺這重如千斤的眼皮子!
“哦,對,我一着急就忘了……”
連奶奶驚慌失措的樣兒,“老頭子,你要是答應,就眨巴兩下眼,兩下,我心裡就有數了,有數了……”
“……”
連爺爺沒有回話,紅着眼,很配合的就眨巴了兩下,連奶奶見狀就是一副也要哭的神情,“還有藥方的事情,咱家那藥方……”
‘繃!~~’
紅線忽的折斷!!!
“哎!”
我趔趄了一下就見連爺爺的眼睛應聲而閉!
香頭頓滅!
清風也同一時間消失無蹤。
“老頭子!”
連奶奶隨即就着急疑惑的看向我,“姑娘,這……”
‘咚咚咚~咚咚咚~’
內臥的房門緊接着就被敲響,“媽,你門怎麼還反鎖了呢,在裡面嗎,媽!!”
女人的聲音!
很顯然啊,是來人將罩門破了!!
“奶奶,來人了……”
我小聲的說着,沒待奶奶開口就急着收拾,眼睛順道瞄了一眼時間,才十五分鐘而已啊,怎麼人來的這麼快!!
“哎呦,這麼快……”
連奶奶嘴裡也叨咕着,沒急着開門,而是等着我把燃剩下的香、紅布吸塵器一般的朝着書包裡倒騰,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我和她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呢!
“媽!”
門外的女聲有些急了,“您在裡面嗎?坤成,這怎麼回事兒,鑰匙呢!!”
“等等,大小姐,我給你找……”
成叔應着,連雋的涼音兒也在旁邊響起,“別急,奶奶也許是沒戴助聽器,鑰匙就在那邊的抽屜裡了……”
“可以了。”
沒待門口的音落,我背上書包就跟沒事人似得給了連奶奶一個眼神,連帶着,還得調整下呼吸,這事兒鬧得,結尾收的也太草率了!
連奶奶隨即就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髮型,上前打開房門,“在呢,在呢,我助聽器戴着了,不過就是和人聊聊天,你們急什麼……”
別說!
我們這一老一少的,通過這短短的十幾二十分鐘還是培養出了丟丟默契!
“媽,我能不急麼,您這助聽器總忘了戴着的……”
女人聲音應着,“我就說得在病房裡按上攝像頭,您還總不同意,這門一反鎖,我們能……哎,這屋裡怎麼有怪味兒啊,媽,她是誰啊。”
我看到她也愣了一下,聽聲兒是女的,進來的卻是個全中性打扮的!
個頭不高,微胖,但襯衫長褲,髮型和連雋一模一樣,幹練的,也就看臉和身形是個女的,氣質還有說話的語氣都是男的!
保養得雖然年輕,可一看神態就是個步入中年的,具體年歲,很難猜出。
這是……
“青禾啊,我剛纔就是點了些薰香,安安神,這就是昨天我跟你說過的,幫着我沒被擔架車撞到的小姑娘,叫祝好。”
連奶奶這邊還不忘向我介紹,:“祝好啊,這是我女兒,連青禾,你隨着雋兒叫姑姑就好……”
“您好……”
我朝着她點頭,姑姑兩個字還沒等出口,就見連雋在聽到‘祝好’兩個字後從連青禾的身後進來,看到我,眸底閃着驚訝的笑意,“耶娃瓦列裡婭?你怎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