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天,當時姥姥的話一說完,就跟扔出來個手榴彈似得,村裡人極其默契的呼啦一聲就散開了!
其實本來也沒跟這男的離多近,就連男人的媳婦兒和他站的地兒也是有些距離的,不過搞笑的是姥姥這邊話音一落,那邊男人媳婦兒差點也跟着村裡人一起閃遠了!
我站在原地沒動,心裡感覺有什麼怕的,男人身邊什麼都沒有啊,我是沒看着誰掐着男人臉,還在那合計呢,是不是我姥嚇唬人啊,因爲姥姥經常在家嚇唬我,什麼晚上別出去跑啊,瞎跑狼就給你叼走了!狼在哪了,我至今沒見過長啥樣。
一見這情形男人也有些發麻,瞄着自己身邊的空氣微微的移動了一下,:“大姨,您可別嚇唬我啊,我這身邊可什麼都沒有啊……”
“薛大姨不能嚇唬人,她是我們村兒有名的領堂大神!”
“可不是嗎,能讓她給你看你都是撿着了,人家是專門給保家仙安排堂口的!”
“是啊,黑媽媽啊!人家堂子上的是黑媽媽啊!”
不用我姥姥開口,離得七八米遠的村民還在忙不迭的熱心相助,更有說話的難聽的在那衝男人嚷嚷,這時候你就別廢話了,趕緊讓薛大姨給你破破得了!吃虧就是你這種不信邪的人!
姥姥擺手打斷大家七嘴八舌的發言,回頭看了太姥一眼張了張嘴,“小姨,給我一根菸兒。”
太姥點頭,一摸才發現自己沒揣,趕緊朝着村民開口,:“誰兜裡有煙,拿一根給鳳年!!”
圍觀的男人統一掏兜,最後還得說我這個好,我這個是紅河,然後拿出一根兒顛顛的上來給姥姥點上,:“薛大姨,行不。”
別說,我當時在旁邊看着沒別的感覺,就是覺得莫名的風光,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我也沒覺得姥姥當領堂大神多神氣,給人安排仙兒多了不得,那活在我看來既麻煩又累,因爲姥姥哪次擺弄完看上去都很疲憊,但是這局面,我卻看着特滿足,小頭昂的高高的,恨不得別人也上來給我點一根兒。
那歪嘴的男人見這架勢更懵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這麼站着看着姥姥,直到姥姥抽了一口煙後看向男人身邊的空氣,“怎麼回事兒,一直跟着人家做什麼。”
“啊,我……”
男人剛要開口,姥姥擡手打斷他的話,“不是問你。”
隨後,在男人持續發懵的眼神中,姥姥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這纔看向男人,“大侄子,你兜裡有一塊錢嗎。”
“啊,一塊錢?”
男人還是雲裡霧裡的,“有啊。”
“給我。”
姥姥手伸出去,村裡人看着男人都直着急,“趕緊點啊,讓薛大姨給你看看這臉就好啦!!”
男人也不知道是真想給還是被村裡人給喝住了,懵懵圈圈的就掏出一塊錢給姥姥,姥姥接過後回手就遞給太姥,“把你折的金元寶拿出來一些,十個就夠了。”
太姥也沒多問,邁着小碎步就趕緊進院了。
姥姥站在原地沒動,幕地,把煙扔掉用腳一攆,反手忽然薅掉我幾根兒頭髮。
這出冷子的舉動給我疼的嘴一咧,:“姥,疼……”
姥姥也沒搭理我,又借來了一個打火機,等太姥把金元寶拿出來,示意太姥把金元寶放在地上後彎腰在男人身前畫了一個圈,不過在男人身邊空氣的位置上留了一道口子,隨後在圈裡把金元寶點着。
沒等燒完,姥姥就把我的頭髮用火一撩,一股燒豬毛味道出來的同時姥姥把我燒糊的頭髮用力在掌心一攆,同時吐上一口唾沫,“大侄子,對不住了!!”
男人還沒啥反應呢,姥姥掄着巴掌就朝着男人的臉上打過去了,‘啪’的一聲乾脆刺耳:“讓你多看!那是你看的嗎!!!”
這一巴掌削的啊,不光給男人削愣了就連圍觀的村裡人都傻了。
當然,姥姥壓根兒就沒給大家反應過來的時間,啪啪又連續打了兩個大嘴巴子,還都是在男人歪的那面臉,等打完了,姥姥長吐出一口氣,看着剛剛好燒完的元寶,嘴裡輕聲的唸叨着,“錢也給你送去了,氣我也幫你出了,識趣兒的就趕緊走吧……”
我敢發誓,整個過程沒過兩分鐘,姥姥簡直就像是電光火石一般的開始,嘁哩喀喳的就完事兒了,我頭皮還疼着呢!
“大姨,您打我幹啥啊,在怎麼樣也不能打我耳光吧……”
男人好像才反應過來,捂着自己被打紅的臉滿眼生氣,“您這二話不說就上手這什麼毛病,我這是看您歲數大我才……”
“好了。”
姥姥打斷他的話,擡手揉了揉我的頭,“你看你那嘴不沒事兒了嗎。”
“啊?”
男人好似只顧着臉疼,這一摸嘴,“媽呀,真回來了,正到了,正到了哎!”
村裡人見狀再次的圍上來,“你看!薛大姨一出手就是不一樣啊!就說你撿着了啊!”
男人的媳婦兒是反應比較快的,看着姥姥連連的道謝,“哎呀,大姨,真的謝謝您,剛纔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謝謝您老了,建國,一塊錢哪夠了,大姨給你看好嘴咋得都得給個五六十啊!”
姥姥拉着我的手搖頭,“很小的事兒不用錢,那一塊錢我是讓他在我這兒買元寶的錢,都是紙折的我白給你都行,但那東西是你得罪的,得你拿錢去買元寶,所以,才讓你出一塊錢意思下的,他送走了就沒事兒了,記着,以後別亂看熱鬧……”
叫建國的男人撓頭,“我沒看啥啊。”
“咋沒看啥!”
他媳婦兒急了,“來的道上不是看見人撞車了嗎,那血漬呼啦的,我說不讓你看你非得去看,我就說不吉利嗎,大姨,是不是就這事兒鬧得。”
姥姥嗯了一聲,“送走了就不用再多唸叨了,下次注意就好。“說着,看了一眼老崔家的房子,:“你們要搬這來啊。”
“是啊,我們剛買的這房子,大姨,進去坐一會兒吧。“
“不用了。”姥姥搖頭,“賣你房子的說沒說這家啥情況啊。”
“說了,我們知道老崔去年在這房子裡喝酒喝死了,他叔賣我們房子的時候都說的明白,空了一年多了,要不是死過人也不能這麼便宜,也說怕我們犯忌諱啥的,可我丈夫不信這些!“
女人說着,忽然有些緊張的看向姥姥,“大姨,不瞞您說,我其實也不太信,但我對象嘴這歪一下,我現在還真犯嘀咕,您說,這房子我們住沒事兒吧,別三天兩頭的……”
姥姥笑了,“老崔雖然是喝死的,但死前兒也奔六張了,不犯毛病,你們家姓什麼啊。”
“我丈夫姓李,叫李建國,我姓劉,叫劉莉。”
姥姥聽完眉頭微微的緊了緊,“你倆的姓都不適合壓房子,找個姓趙的或者是姓畢的先進門幫你們放掛鞭就好了,以後一點麻煩事兒都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