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莽子這慫樣,我安慰道:“別怕,這事已經這麼長時間了,要出事早就出了,待會吃完飯,我陪你先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你身體裡有沒有什麼東西,之後你再帶我去哪家紋身店看看,順便把這紋身洗掉。”
這莽子此時哪裡還有心情吃飯,恨不得立馬就去醫院。
一套檢查下來,什麼毛病沒有。
這結果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真是邪術,醫院是檢查不出來的。
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可以肯定,莽子肯定是着了什麼人的道了。
離開醫院,他開車拉着我七拐八拐,去了那家位置偏僻的紋身店。
紋身店在一條很深的巷子裡,車子到了巷口就開不進去了,我們只能下車步行。
這小巷,青石板鋪路,陰暗潮溼,房子也是早年間的老房子。
我雖然已經在晉邑待了十幾年,可這地方還是頭一次來。
看着眼前這光景,我不禁感嘆:“你說整個晉邑有多少家紋身店啊,你怎麼就跑這個鬼地方來了?”
“是我一個兄弟賭場裡的賭客帶我過來的,當時我的挺疑惑,這店開在這裡能有顧客?那貨告訴我,好酒不怕巷子深,只要手藝好,在哪開店都一樣。你還別說,這老頭的手藝是真好,就是給我整的這些邪乎事讓人不痛快。”
說着,莽子指着前面一戶人家:“到了,就是這家。”
我順着他手指看去,那家的門口既沒有牌匾也沒有標誌,甚至門上還掛着一把大鎖。
沒人?
我看了莽子一眼,他盯着那鎖罵道:“孃的,這老傢伙不會不幹了吧?”
說着,他目光四處亂瞟起來。
眼見着不遠處走過來一個女人,我立馬迎上去,笑臉問道:“大嬸,您是這裡的住戶嗎?知不知道這裡的紋身師傅哪去了?”
大嬸打量了我倆兩眼,說道:“他白天從來不開門,你們要找他得晚上來!”
聽到那大嬸這麼說,莽子急了眼:“瞎說什麼呢?他白天咋不營業了?我前不久白天還在這裡紋的身呢,你瞧瞧!”
說着,他將袖子擼了起來。
大嬸一看他胳膊上的紋身,頓時變了臉色,什麼話都沒說,貼着牆根就跑了。
“喂,你跑什麼?你給我們把話說清楚。”莽子跟在女人後面喊。
可他越喊女人跑得越快,就好像被狗攆一般。
“嘿!老陳,你說,這娘們見了我,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莽子看着快跑沒影的女人,一頭霧水。
這女人的舉動明顯不對勁。
“找那個紋身師傅爲什麼非得晚上來?”女人的話讓我很奇怪,想了想,我問莽子,“之前你來的那幾次,是直接來,還是提前預約?”
“都是那賭客提前替我約好的,說貿然前來怕那老頭顧客太多,忙不過來,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就什麼時候過來。”
說到這裡,他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我這還有那貨的電話呢,我給他打一個。”
說話間,他的電話就撥了出去,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機械的女聲:“您好,你撥打的用戶已暫時停機。”
莽子沒了主意,看了我一眼,問我道:“現在怎麼辦?”
“別急,咱再找個人問問。”
這小巷子位置太偏,我跟莽子等了挺長時間,也沒有一個人路過,最後我倆想着去旁邊鄰居家問問,一找才發現,紋身店兩旁的鄰居都鎖着門。
“你上次來也這樣?”我問。
“沒注意,當時只顧着紋身。”
我們又找了好幾家,好歹找到一戶門沒鎖的。
莽子上前砸了半天門,終於砸出一個白髮蒼蒼,拄着柺棍的老頭。
這老頭耳朵背得厲害,我們扯着嗓子跟他喊了半天,他才牛脣不對馬嘴地跟我們說道:“這裡要拆遷了,大家都搬走了,我這把老骨頭故土難離……”
莽子真上了火,他趴在老頭耳朵上喊道:“我們找那紋身的老頭,你知道他住哪嗎?”
這回的努力沒白費,老頭總算弄明白了莽子的意思,不過,他回答的跟那大嬸一樣,讓我們晚上十一點以後再來,說晚上老頭會在門口掛一盞白燈籠,燈籠一掛,開始營業。
“也什麼非得等到十一點以後?”我扯着嗓子跟老頭大喊。
喊了好幾遍,老頭才告訴我:“這是他的規矩,白天誰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這都是他孃的什麼狗屁規矩?半夜三更開門,他給鬼紋身嗎?”莽子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
那老頭也不知道聽成了什麼,唉聲嘆氣地開始勸我倆節哀……
那紋身的老頭,既然在半夜子時開門,那一定就是吃陰飯的了。
所謂吃陰飯就是做死人的買賣,一些死人買賣有講究,必須要在夜裡才能做。
想到這裡,我更加確定莽子身上出的問題,就跟那紋身老頭有關係了。
“走吧,咱們晚上再來。”我拖着莽子就走,這貨有些不甘心,朝着紋身店的大門狠踹了好幾腳。
上了車,莽子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朝着與怎麼來路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是要去哪?”我問。
“去賭場,找那賭鬼問問,他到底給我找了個什麼紋身師!”
“現在這個點,賭場開門嗎?”在我印象裡,賭場好像都是夜間營業,就跟那些夜店差不多。
“只要有錢賭,什麼時候都開門。那個爛賭鬼賭癮大得很,天天都泡在那輸了不少錢,整天想着翻盤。哼……”
莽子這一哼,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問道:“那賭場是正規賭場?不會有什麼作弊手段吧?”
我這問題問得有點幼稚,問完我就後悔了。
俗話說,十賭九騙,哪有什麼正規賭場?什麼又叫正規賭場?
“正不正規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賭場根本不會跟賭客作弊。正所謂,不怕你贏錢,就怕你不來,賭場玩的是機率。你贏錢沒關係,只要你還來,就早晚會輸回去。”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又怎麼突然想起讓他帶着你來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