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寵物考場”,一直以其嚴肅的考場氣氛,嚴謹的考覈態度,嚴格的審覈制度名揚三界,這裡,就是專家權威的象徵,這裡頒發的等級證書,一直都是身份的象徵,實力的象徵,不容置疑。今天是地獄犬的考試專場,所以考場上擠滿了從各個地方聚集起來的神,懷裡抱的,手裡牽的,都是自己的寶貝。
地獄犬一般分爲三等,最好的,當然是三個腦袋的,其次分別是兩個腦袋和一個腦袋的,這是大體上的劃分,每個不同的等級,按照各自級別裡的要求,再進行考試,根據地獄犬的噴火量、地獄火的含金量、正確度,操控能力等等,再劃分其地位,稍微解釋一下,這個含金量不是指含了多少黃金,是指地獄火的純度。
我抱着墨站在人羣中,伸着脖子,四下張望,尋找着拿“准考證”的地方,這裡人太多了,寵物也多,一時之間,我竟然懵住了,有點分辨不清方向。幾個男生扛着行李包,乖乖地跟在我身後,死馬像個剛進城的鄉下孩子,小小地拽着屍冢墓的衣角,半埋着頭,畏畏縮縮的到處張望,或許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神仙,死馬有點不知所措,扭扭捏捏。屍冢墓雖然嘴裡沒說什麼,但是嘴角還是不耐煩地勾了起來,看來,已經忍了死馬很久了。
“這些神仙的模樣……很特別。”想了很久,死馬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用詞。
“能當神仙的,不一定是人,那些得道的豬啊,羊啊什麼的,都可以做神仙。”我看着周圍不知道是神仙還是妖怪的生物,很明白死馬的想法。
“真不知道誰是寵物,誰是主人。”屍冢墓難得地調侃着。
也是啊,如果你看到一隻豬,直立着,用後蹄走路,懷裡抱着地獄犬,那是什麼感覺?甩了甩腦袋,我瞅準了方向,放下墨,朝右邊走去。三個男生緊緊跟在我身後,無奈,人太多,我們還是走散了。
墨今天似乎有點害怕,在這裡,它應該是歲數最小的地獄犬,雖然是三個腦袋高級別的,但是因爲一直窩在學校寢室裡,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最多也只是在集中營的時候,練了練爪,所以,一看到這麼多的同類,而且是體型比自己大了很多的同類,墨竟然害怕起來,夾着尾巴,埋着頭,盯着地面,緊緊地跟着我的腳後跟,走得鬼鬼祟祟的。此時的墨,還是哈士奇的造型,肥溜溜的,一副很好欺負的可憐模樣。
我東擠西擠,撥開人羣,終於擠進了圍在桌前的人山,艱難地遞上我的磁卡後,順利拿到了墨的“准考證。”
“墨,我們要走了哦。”我看着手裡的地圖,準備帶墨進入第一個考場。
“墨?”沒有聽到聲響,我低下頭,看了看地面,那裡,是無數只腳和不知名的蹄子,沒有墨的身影,呃,不是被踩着了吧?
我原地轉了一圈,還是沒發現墨的影子,心裡有點慌了,奮力擠出人羣,努力搜尋着墨的影子,這傢伙從孵出來就沒離開過我,應該不會跑遠,而且,這傢伙膽小,被拐跑的機會很小。
嗯?靈魂波長?墨的靈魂波長,怎麼……我皺了皺眉,快速朝墨的身邊走去。
這是……
考場外的牆角處,墨被一隻體形碩大的三頭地獄犬逼到了牆角,那隻地獄犬伸着長長的舌頭,嘴角掛着噁心的唾液,皺着鼻子,嗤着犬牙,惡狠狠地瞪着墨。墨哆嗦着身子,耷拉着腦袋,縮着脖子,趴在地上,蜷縮在原地,肥溜溜的身子縮成了一個小肉球,可憐兮兮地甩着討好的尾巴。
“寶寶,怎麼回事?”賈斯丁帶着死馬和屍冢墓趕了過來,站在我身後。
“好象是打架,我也不清楚。”我雙手環在胸前,看着墨和那隻蠢蠢欲動的惡犬,“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我家的墨被欺負了。”我危險地緊了緊雙眼,面無表情地看着那隻惡犬。
“要我幫忙嗎?”死馬挽了挽袖口,上下磕了磕牙,牙齒髮出清脆的碰撞聲,似乎是在做着撕咬的準備動作。
“你覺得,你咬得過它嗎?”我握起右手,拇指朝外,指了指正口水四溢的惡犬。
“不知道,沒試過,不過可以試試看。”死馬似乎
對那着惡犬很有興趣。
我戲謔地瞄了兩眼死馬,“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敢保證那傢伙沒狂犬病,你看它這口水四濺的模樣,分明就是狂犬病發作的症狀,要是一不小心,你也給染上了,那我們怎麼辦?”
死馬一臉的興奮,滿腔的熱忱,就這麼被我無情地潑滅了,站在原地糾結地看着我,“寵兒,你準備怎麼做?”
我取下後背上的揹包,慢悠悠地從裡面拿出了類似教鞭一樣的東西,握在手裡,一節一節地朝外抽着,隨手揮了揮,不錯,很順手。
“寵兒,這是……”屍冢墓看着身邊女孩手裡拿着的物件,微微蹙眉,這東西,像竹子一節一節的,但是又不是竹子,比竹子堅固很多,長度一米多一點,非常細,打在身上,一定皮開肉綻,這是什麼玩意兒,新型電棍?
“打狗棒。”我揮了揮手裡的棍子,嘴角抿笑,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
“寵兒,你什麼時候穿到洪七公那裡學的打狗棒?”死馬似乎很有興趣,盯着我手裡的棍子不放。
“昨晚上做夢學的。”我很誠實地說着自己師從何處。
“……”衆人無語。
“寶寶,還是我來吧。”賈斯丁上前兩步,擋在了我身前。
“走開。”我看着賈斯丁的背影,陰森森地吐出這句話,轉了轉手裡的棍子,不耐煩地催促着他。
賈斯丁一愣,隨即閃開了身子,回頭,認真地看着我,臉上的神色很是古怪。死馬和屍冢墓也覺察到了什麼,轉過腦袋看着我,滿臉的詭異。
無視衆人的表情,我雙手握着“打狗棒”,慢悠悠地走了兩步,然後加快速度衝了上去,一棍子砸在惡犬的腦袋上,惡犬狂吠了兩聲,把攻擊目標換成了我,雙爪刨着地面,嘴角的唾沫四濺,蓄勢待發。我滿意地看着惡犬腦門上被我抽出的一道血印,揮了揮手臂,準備再接再厲,繼續我的惡行時,人羣裡閃過一道矮小的人影。
“寵兒,你竟敢欺負我家的‘妞妞’,有本事和我單挑。”聲音不大,但是陰狠。
誰?我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尋着聲音望去,呃,這人是誰?瘦不拉嘰的,黑不溜湫的,非洲難民?逃荒過來的?
“怎麼,連老同學都忘記了?”難民戲謔地看了我兩眼,勾着嘴角,冷笑一聲。
“賈斯丁,他誰啊?”我轉過腦袋,問着身後的賈斯丁。
“非洲死神的獨子——亞當。”賈斯丁的語氣很不友善,似乎他也不怎麼喜歡眼前的這個黑炭。
亞當?我還夏娃呢!“我和他很熟嗎?”這個黑不溜湫的一陀炭,真的是我的同學嗎?這麼醜的人,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同班而已,沒什麼交集。”賈斯丁站在了我身邊,似乎是在防備着什麼。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點了點頭,抱起地上的墨,準備朝“準備區”走去。
“等等,”黑炭擋在了我面前,尖酸地開口了,“你打了我家的‘妞妞’,就這麼走了,未免,也太霸道了吧?”聲音裡,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低頭,很有優越感地俯視着比我矮的黑炭,勾着嘴角,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散發着殺氣,“首先,是你家的死狗先欺負我家的墨,其次,我打它,是它活該,最後,你想打架是不是,奉陪!”我蠻橫地看着黑炭,挑了挑眉。
亞當雙眼微緊,看了看寵兒身邊的兩個人類,雖然他們只是人類,但是身上的氣場,相當強大,應該不好對付,再家上賈斯丁,這個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權衡了一下彼此的實力,亞當咬了咬牙,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寵兒,轉身,帶着“妞妞“離開。
“跟我鬥,不自量力。”我衝着亞當的背影,得瑟地張了張鼻孔。
準備區裡坐滿了各路神仙,我抱着墨和那三個男生擠在人羣裡,要挾了幾個好欺負的神仙,要了四個頭排,規矩坐着。墨似乎還未從剛纔的驚嚇中回神,夾着尾巴,縮在我的懷裡,耷拉着腦袋,哆嗦着,我慢慢撫摩着它,安撫着它。
“寶寶,你是最不喜歡這些等
級考試的,而且,墨已經是極品地獄犬了,還用得着考試嗎?”賈斯丁奇怪地看着身邊還在生氣的寵兒,這丫頭,從來就不喜歡湊熱鬧,做這些麻煩的事兒,這次怎麼這麼積極。
“那些證書什麼的,我的確不稀罕,但是,如果以後我要買賣地獄火的話,這些證書就管錢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讓墨把證書考了再說,這樣,以後買賣地獄火的時候,我可以擡高價錢。”我耐心地解釋着。
“……”果然和錢有關,衆人無語。
考試開始了,我抱着墨,舉在半空,小傢伙縮着尾巴,身子還在哆嗦個不停,雙眼含淚,可憐兮兮地看着我,我親暱地蹭了蹭墨溼潤的鼻子,囑咐着它,“墨,你可是極品,什麼叫極品?呃,就是不管哪方面都不會輸給這裡其他的地獄犬,再說了,你是我寵兒的寵物,我的,都是最好的,你要是輸了,就不用回地府了,自己找新地方混吧。”我半寬慰,半威脅地說道。
小傢伙焉耷耷地甩了甩尾巴,屁顛顛地朝考場跑去。
前幾項考試項目都還完成得不錯,就是單純的放放火,然後檢測地獄火的質量,這對墨來說,小case,“寵兒出品,必屬精品”,墨的地獄火絕對保質保量。很快到了最後一項考試內容,就是比賽打架,呃,書面用語是——臨場作戰能力。
非常不湊巧的,墨的第一個對手是妞妞。
墨戰戰兢兢地走上比武臺,小心翼翼地站在武臺的邊沿上,埋頭,夾尾,趴在地上,竟然對着妞妞諂媚地搖着尾巴。妞妞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虎視眈眈地看着墨,嘴裡發出挑釁的低吼聲,前爪刨着地面,做着進攻的準備。
一聲哨響,比武開始。
妞妞最先發起進攻,三張血盆大口,發出震耳的宣戰聲,奮力朝墨撲去,見到妞妞兇猛的架勢,臺下尖叫聲四起,衆人臉上的興奮,一點也不輸給妞妞。墨膽怯地虛晃一下,閃身,梭到了一邊,撒起腳丫子,開始沒命地跑起來。妞妞見狀,緊追不捨,墨很快朝前衝去,無奈手短腳短,妞妞很快就拉短了它們之間的距離差距,可是,墨仗着自己體形小,靈活,不停地滿臺竄着,一時之間,妞妞也沒佔到便宜。就這樣,兩狗繞着臺子轉了四、五圈之後,臺下看熱鬧的衆人不耐煩起來,開始起鬨。
死馬似乎感覺到了四周的重重壓力,不動聲色地朝我身邊靠近,腦袋警惕地四下轉了轉,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黑炭得意地瞄了我兩眼,嘴角拉着優美的弧線,露出潔白的牙齒,和他漆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雖然黑炭一句話也沒說,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卻告訴我,現在的他,很得瑟。
我冷哼一聲,靜靜地看着臺上的形式,陰森地開口,說道,“墨,反擊。”
拼命狂奔着逃命的墨,聽到我的命令,突然一個急剎車,原地騰空而起,緊追不捨的妞妞來不及收腳,直接衝了到墨前面,墨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在空中現出原形,三個腦袋齊刷刷地冒了出來,落地,墨一個猛撲,一口咬在了妞妞的後背上,自己穩穩地站在了上面。妞妞疼痛難忍,開始使勁擺動身體,企圖把墨從自己身上甩下來,墨的身體小,隨着妞妞的甩動,上下左右四處晃着,卻始終不鬆口,牙齒緊緊地咬着妞妞的後背。
終於,妞妞身體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力氣越來越弱,最後停止了動作,嘴裡囂張的狂吠聲,逐漸小了下來,變成了低沉的嗚咽討好聲,似乎是在求饒。
墨甩了甩尾巴,鬆開牙齒,嘴角邊上的毛還沾着絲絲血漬,仰天長嘯一聲,宣佈着自己的勝利,比賽結束。
墨跳下武臺,P顛顛地跑到我懷裡,搖着尾巴,使勁蹭了蹭,我輕輕擦掉了它嘴邊的血漬,抱着它,起身,準備朝下一個武臺走去。
“等等。”黑炭陰森森地擋住了我的去路。
賈斯丁和屍冢墓靠了過來,和黑炭對視着。
“我們比比。”黑炭挑眉,對我下着戰帖。
“等你的妞妞打敗我家的墨再說吧。”我嘴角勾笑,不耐地瞄了黑炭一眼,鼻孔朝天,抱着墨得瑟地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