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
王雪兒手臂上纏着紗布,恬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靈啊,你快出現吧,快出現吧,我心裡默默地呼喚着,來一個,我收一個,來兩個,我收一雙,早點收完早回家。
屍冢墓斜眼看着身旁的女孩,女孩有着絕色的臉龐,恬美、典雅,但是不相稱的是,女孩此時眼冒紅心,目光呆滯地盯着前面。這個白癡!屍冢墓在心裡小聲地罵着,你以爲你這樣盯着看,它就會冒出來嗎?弱智!你不會用靈魂波長去感應嗎?活該要被流放!
沒注意到旁邊男生的怨念,我所有的心思全放王雪兒身上了,興奮啊、激動啊,我的第一個靈就要出現了,實實在在的靈啊,完全和教科書上的不同。
我的激動在一上午的等待中,慢慢耗盡……
不帶這樣玩的……我鬱悶地用腦袋砸着課桌……
(這孩子,一鬱悶了,就用腦袋砸東西。)
大家拿着自帶的飯盒慢慢地走出教室,午餐時間,操場上的各個角落都已經三個一羣、五個一堆的坐滿了人。看着漸漸變空的教室,我不甘心,轉頭看着正欲起身的屍冢墓,“你有沒有發現它?”
“你不會自己感應?”雙手插進褲兜,屍冢墓優雅地走出教室。
哇呀呀……發狂了,我要是有那麼百分之百的把握,問你幹嘛?吃飽了撐着的?我這也是第一次嘛,第一次自己獨立收靈,以前也只是看大黑和小白操作過,要不就是書上說的死硬東西,如果不是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的話,你以爲我很喜歡抓着你不放嗎?
拿着自己的飯盒和初晴走到樓下,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我倆圍坐在一起,吃着手裡的飯盒。
“寵兒啊,”初晴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筷子,紅了紅臉,接着說
道,“你……你覺得屍冢墓怎樣?”
呃?什麼問題?我覺得他怎樣?“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咦?”初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麼真話假話?”
“算了,我還是說真話吧。”我放下手裡的筷子,看着初晴,“此人目空一切,狂妄自大,眼中無人,還裝酷,腹黑……”我努力搜索着我能找到的一切符合他特徵的詞語,筷子恨恨地戳着飯盒裡的豆腐,彷彿是戳着某人似的,咬牙切齒地說着。
“呃,寵兒,你和屍冢墓好象不怎麼對盤啊……”
你終於看出來了,我們壓根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和神。
“但是,”初晴擡起埋着的頭,看着我,“我覺得,你們還是蠻配的。”
“……”
“真的,”怕我不信,初晴放下飯盒,朝我面前挪了一步,“外表上看,你們倆一個漂亮,一個帥;成績上看,你們兩不相伯仲;反正就是怎麼看怎麼配。”
正想着要怎麼回答初晴,我忽然感覺自己額間的冥眼閃了一下,沒錯,是靈魂波長的感應,我感覺到了,屏住呼吸,努力感覺着空氣中的波長,沒錯,是靈!“嗖”的一下,我站了起來。
“不好啦!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
出現了!我扔下手裡的飯盒,朝聲音的發源地跑去,游泳池邊圍滿了人,水池裡面已經有三個人在翻騰了——落水的王雪兒;施救的一體育老師和一高年級的學長。不對,還有一個,是的,在王雪兒身邊還有一個女生,肉眼是看不見的,已經分不出顏色的衣服,黑漆漆地穿她在身上,感覺到我的注視,那女生轉過頭盯着我。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啊?眼睛?在應該長有眼睛的地方,已經只剩下兩個黑黑的大洞,臉上的肉有的已經脫離了
骨頭,就這麼掛在臉上,露出已經不再是白色的骨頭,腦袋上的頭髮,已經脫落大半,剩下幾根貼着頭皮掛着,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散發着焦臭的味道,一些肉已經炭化,手掌上的肉完全脫落,露出森森白骨。
“你能看見我?”靈很不友善地盯着我。
“是的。”我低頭小聲地回答着,我可不希望別人認爲我是在自言自語。
“你不害怕?”
“害怕?你是說你讓我害怕?就你這模樣,還差遠了。”
“就算你能看見我那又怎樣?她!一定要死!”靈轉過頭,兇狠地看着王雪兒。
怨靈?哎,不好對付啊……
“你有把握嗎?”
誰在和我說話?側頭,一看,屍冢墓?
“沒有。”我很老實地回答着,這是我的第一個靈,如果它不按教科書上寫的那樣出牌,這會讓我很爲難,“但是,你答應了的,給我十天時間。”我看着屍冢墓,現在你別想反悔,咱可是有協議在先的!
“需要幫忙的話,說一聲。”丟下這句話,這小子就消失了。
幫忙?不是吧?你會幫我?早上在教室的時候你不是還很酷地叫我自己去感應的嗎?這轉變也太快了點吧?難不成,是想到時候看我的窘相?
我疑惑地抓了抓頭髮,我纔不會讓你幫忙看笑話呢,這是我的靈,我要好好保護!呃,不對,是好好收復!
……
慢慢地朝教室走去,屍冢墓依然雙手插在褲兜裡,腦袋裡浮現出婆娑寵站在走廊上,抱着美術老師(被小白上身了)不甘心地嚎哭那一幕,不明白剛纔自己怎麼會脫口而出要幫她,只是因爲不願意她被流放吧?畢竟一個小女生要去蠻荒之所,生存還是有問題的,應該只是這樣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