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的路上異常順利,我趴在老師的背上特享受,人生啊,就是這麼大起大落,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優哉遊哉地東張西望,看着路邊的風景,屍冢墓在一旁跟着。
不過,到了學校的保健室就有點慘了,保健老師在翻開我的傷口看了看後,非常果斷地吐出兩個字,“縫針。”果然,人生啊,還真的是大起大落。
看着保健老師嫺熟的準備動作,我坐立不安着,會很痛嗎?我會不會死掉?我是死神,死了我變什麼?死鬼?呃,這名字有點……心煩意亂的我,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屍冢墓愛憐地看着面前坐立不安的女生,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膝蓋上的傷口,心裡無比的痛,誰?是誰?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要他死!
看到保健醫生拿着針、線雄赳赳地朝我走來,我頓時慌了,我想回去,我要去地府!老爸,我好想你,這可是我第一次這麼想你,你只要大手一揮,我的腿就沒事了,何必在這兒受這個罪,我要回家,現在!馬上!
屍冢墓站在了我面前,輕輕攬過正渾身發抖的我,把我的腦袋埋進他懷裡,溫柔地對我說,“別看,不疼的。”
“疼的又不是你,你當然這樣說了。”我的腦袋在屍冢墓的懷裡,說話時,聲音嗡嗡的。
屍冢墓遮住了我的視線,一手攬着我的頭,一手摟着我的後背,側頭朝保健醫生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始,醫生一手按住我的腳,一手開始着縫合,第一針下去,我頭上就冒出了冷汗,試圖縮回我的腳,但是無奈卻被醫生死死按住,動彈不得,我雙手緊緊摟着屍冢墓,試圖把自己身上的疼痛轉到他身上,一針、一針……我使勁咬着嘴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肩膀微微抖動着,手卻使勁地掐着屍冢墓的後腰,屍冢墓緊緊摟着我,半扭着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在被慢慢縫合的傷口,任由我使勁掐着,彷彿不會痛一樣,凡是傷害寵兒的,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要他不得好死!
最後一針結束後,我終於鬆了口氣,但是還是抱着屍冢墓不放手,也不擡頭,繼續把腦袋埋在他懷裡。
“砰。”保健室的大門被用力推開,一個身影衝
了進來。
“寵兒,你怎樣?我剛得到消息就……”愛說話的死馬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止住了,看着眼前的情景,慢慢走到我跟前,目光觸到我仍然翹着的右腿,心疼地伸出了手,但是又怕弄疼我似的,生生止住了動作,右手就這麼懸在了空中。
“是誰?”平時如沐春風般的聲音,現在卻變得異常冰冷,“是誰做的?”死馬問道。
屍冢墓轉頭看着死馬,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是一直在寵兒身邊嗎?怎麼會弄成這樣?”死馬的聲音很小,但是責怪屍冢墓的口氣卻相當不善。
“和墓沒有關係,體育課的時候,我們是分開的。”我繼續把頭埋在屍冢墓的懷裡,甕聲甕氣地說着。
“寵兒,告訴我們,是誰做的。”屍冢墓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餓了。”我答非所問地回答着。
“好,我們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麼?”屍冢墓寵溺地問道。
死馬也站了過來,“我們先送你回去,然後給你買吃的。”
“不,”我在屍冢墓的懷裡搖了搖頭,“我要先下去。”我頭也沒擡地指了指地面。
“你這樣怎麼下去?”死馬皺了皺眉。
“我要去彙報情況,你們也希望我老大早點抓到害我的人吧。”老爸,我全靠你了。
“那你想吃什麼?”屍冢墓又問了一次。
“漢堡、薯條、巧克力聖代、雞翅……”我拼命點着垃圾食物,平時這些屍冢墓是堅決不准我吃的,現在我是傷者,我最大,我要補充我的能量,哭了這麼久,很累人的。
“好,我和死馬在出口處等你,然後我們一起去買,帶回寢室吃。”屍冢墓溫柔地回答着,無條件地應允了我所有的要求。
(稍微解釋下,這裡的出口處是指陰司到人間的出口)
我終於擡起了頭,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地掛在上面,抽了抽鼻子,我說道,“揹我過去。”死馬輕輕地用手指替我擦去了淚痕。
屍冢墓轉身,微微蹲了蹲身子,我很順利地趴在了他背上,“目的地,學校後操場。”我有氣無力的指揮着,
通往陰司的大門就在這裡。
……
把死馬和屍冢墓留在了上面,我拖着一條腿一步一頓地朝“閻王府”走去,現在我可是真的體會到“路漫漫其修遠兮”所表達的境界了,還真是遠啊。
門前有人?咦,不是守門的那幾個小鬼,這些小鬼越來越懶散了,得好好管管,這樣繼續任其自由放養的話,會被其他神仙看笑話的,不行,爲了地府的威嚴,我得好好和老爸談談。我一邊亂七八糟的想着,一邊繼續拖着一條腿慢慢朝前滑動着。
站在門前的男子穿着白色的長袍,看樣式應該是唐朝的,但是髮型卻是當下流行的碎短髮,凌亂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美,男子半埋着頭,一手拿着摺扇,輕輕扇着,額前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大半張臉,五官看不真切,卻仍然透着依稀的精緻,縱是這般模糊的輪廓也會讓人不禁浮想聯翩,是怎樣的男子才能擁有這麼精緻的五官,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完美的比例,完美的臉龐,甚至連面孔的線條,都是這麼完美,而眉眼間傳遞的那份嬌柔,卻把女子也生生比了下去。
呵,我莞爾而笑,只有天界的第一帥哥——小白,纔會給人這樣的感覺,就算只看到他的背影,我也認得,不會錯的,一定是他,“小白,”我停下了腳步,“你站在門外做什麼?”
“等你呀,你今天遲到了哦。”小白收起摺扇,轉身看着我,目光瞟到我纏着厚厚紗布的右腿時,眉頭一皺,收起了平時嬉皮笑臉、花花公子的神情,“怎麼受傷了?誰做的?”聲音,竟然比大黑和屍冢墓還要冰冷幾分。
我愣了愣,猶豫着我要不要再擠幾滴眼淚博同情時,小白已經幾個躍起、下落,飄到了我面前,把我輕輕抱起,溫柔如水的目光看着我,“寵兒,我抱你回去。”
我的心“垮”地塌了一半,心裡頓時覺得委屈極了,抽了幾下鼻子後,埋在小白的懷裡哭了,“哇……小白,我被欺負了,瘟神欺負我……哇……他欺負我……”
小白緊了緊雙眼,強行壓住自己的殺氣,抱着我朝我房間走去,“我知道了。”小白輕描淡寫地回答着。
瘟神?他,活不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