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偉恭敬地退出書房,自回家去,黃敘心中一陣發涼。
自己好歹和他也合作了一段時間,再加上下一一的關係,怎麼也算有點情分。
今天路偉過來找索飛說情,黃敘內心中還是很感激的,雖然知道此事未必有什麼結果。
可路偉爲了自己的利益,所把他黃敘拋棄就拋棄了,沒有半分的憂慮。這人心中,只有得失,只有鐵石。
小一一多麼好的一個人呀,她怎麼又這麼一個父親?
也好,我黃敘自此和路偉再無瓜葛,也爽利。
路偉一走,接下來就是收拾索飛的時候。
但黃敘並不急於動手,他看得出來杜異人道法不低,而且這老頭身上給黃敘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算要下手,也得等老頭離開才行。
等到路偉離開,書房中,索飛鄙夷地一笑:“杜先生,這個路偉簡直就是個狗孃養的。”
杜異人點頭:“大公子,老朽侍侯索氏家族已經有些年份,內心中已經將自己當成索家人了。這個路偉有奶便是娘,對下人刻薄寡恩,對上面阿諛奉承。他今天能夠拋棄手下得力干將,明天說不好就能出賣索家,此人不可信任。”
“我怎麼不知道這人不可信任。但是,就算他是狗孃養的,也是咱們的狗孃養的。”索飛哈哈大笑,道:“父親手頭正缺人,尤其是缺少像姓路這種曾經主政一方的大員。這政治上的事情可不象江湖,光憑打打殺殺。所以,這人還得用。”
杜異人:“說得是。”
索飛:“杜先生,你大晚上跑我這裡來可有要事?”
聽他問,杜異人神色一凜:“確實有要緊的事。”
索飛:“你說。”
杜異人:“大公子不是讓老朽派人去殺那姓黃的嗎?”
“是啊,元豹和五四不是去了嗎?五四的本事我不清楚,但元豹卻是好手,算來應該已經得手了。”索飛一臉輕鬆。
杜異人突然苦笑:“得手,依老朽看來,他們只怕是已經失手了,說不定已經死了。”
“什麼,怎麼可能?”索飛忍不住叫出聲來:“那姓黃的我在馬場見過,而且,據元豹說,他雖然學過正宗的內家拳功夫,卻剛入門,他若出手,只需一招就能結果了。在馬場的時候,元豹已經打傷了黃敘,如果不是林妮娜出面,姓黃的如今已經在火葬場燒成一把骨灰了。”
“只怕大公子和元豹都小看那姓黃的了。”杜異人苦笑。
索飛:“不可能,不可能,我聯繫一下這兩師兄弟。”說着,就掏出手機。
杜異人:“不用打了。”
“怎麼,你打過了的,打不通?”
杜異人搖頭:“沒有,公子忘記了,老朽是學過幾手道法的,承蒙你父親不看得起,這江湖上的事情都由我負責。老朽學道術很偏,算得玄門正宗,只是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豢養師。我養了幾隻應聲蟲兒。”
索飛:“我知道,那玩意可有意思了。小時候杜先生就逗我玩過,那玩意兒一吞進腹中,我說一句話它就應一聲,後來沒有辦法,老先生又讓我吞了一顆雷丸,才把那蟲兒被逼了出來……怎麼了,你讓元豹和五四也吃了這東西?”
杜異人頷首:“是的,大凡來投奔我們索家的江湖漢子,我都會在他們不知不覺中吞下一隻應聲蟲兒,以便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相當於在他們身上藏了個監視器。只不過,這種應聲蟲兒煉製不易,需要花費十來年心血,只能用在要緊之人身上。畢竟,人心隔肚皮,江湖人物中肯出世的,大多是利慾薰心之輩,不可信任。平日間,我和應聲蟲有一種微妙的聯繫。可是,今天晚上,我和元豹兩師兄弟肚子裡的應聲蟲的聯繫卻斷了。恰好,他們又去殺黃敘。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爲,這兩人已經被被給殺了?”
索飛駭然變色:“被人殺了,你確定?”
杜異人肯定地說:“我肯定,這蟲兒平日間以他們的精血爲食。如果宿主嚥氣,他們也會跟着死亡。否則,就算他們藏在天涯海角,我也知道他們還活着。現在聯繫突然斷了,只有一種可能,這兩人已經死了。”
次元空間中,黃敘也是大驚,想不到應聲蟲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現實中真的存在。
索飛:“究竟是誰動的手,黃敘,不可能,姓黃的不像是個高手呀?”
杜異人:“難說,這個姓黃的我也不認識,不知道是什麼水準。說不好他和我一樣,武藝不成,但卻是個修行人。”
索飛皺起眉頭:“修行人,如果這樣會很麻煩的。修行人都是師門,如果做了他,他的師門怕是要出頭找我晦氣。”
杜異人傲然道:“公子不用擔憂,要老朽在。這些年,壞在我手頭的高明修士也不知道有多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雙。況且,你忘記了,元豹、五四的掌門師兄可是個厲害角色,要不然你把消息帶給他,請他出山。”
索飛精神一振:“對哦,杜老先生仙法高妙,有你在我又怕什麼,元豹的師兄還能比得上你。那人實在太傲,看了就叫人生氣,也不會給我面子,還是不去見他爲好。”
杜異人搖頭:“公子謬讚了,我和人家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人家纔是真正的陸地神仙呢!公子,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此事就讓老朽去辦吧!”
索飛猶豫片刻才點頭:“好,你試試能不能請動他,行固然好,如果不行,也不強求。”
杜異人:“好,我下來聯絡一下他。”
聽到這段對話,黃敘有點頭疼。他還真沒想到元豹和五四還有個掌門師兄,聽杜異人話中的意思,這人的武藝比那兩人還要高明許多。
管他呢,如果那啥掌門敢來,老子一樣殺。
索飛又問:“杜老先生,林書南老狗那邊的情形如何?”
杜異人:“回大公子的話,他肚子裡的應聲蟲兒和我還沒有斷聯繫。不過,這一陣子那隻應聲蟲氣息微弱,想來林書南命不久也。”
黃敘背心冷汗都出來了,原來,索飛竟然在林書南身體裡下了應聲蟲兒。難怪他剛纔聽路偉說我馬上就要混到林老頭身邊,卻是不屑一顧,致意要取我的性命。
倒不是他不關心林書南的死活,不想得到特護病房的消息,實在是,他另外有更佳的獲得信息的渠道。
正如方纔二人所說,應聲蟲一但進入人體,就好象是寄生蟲一樣,以人的精血生機爲食。寄主一旦嚥氣,應聲蟲也會馬上死亡。
於是,就和杜異人的心靈感應的聯繫中斷。
到時候,如果林書南有個好歹,杜異人第一時間就會得知。也不用經過潛伏在林書南身邊的細作把消息帶出來那麼麻煩,因此,我黃敘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這個杜異人好生了得。
對了,他說他是豢養師,難道說……林書南身上的含沙射影也是他下的?
一念至此,黃敘心中震撼。
索倫好大膽子,連林書南都殺。
杜異人又說:“大公子,放心,誤不了事的。”
索飛先前在路偉面前飛揚跋扈,對杜異人卻非常客氣。苦笑:“杜先生,前幾日你就說對你下的蠱有信心,林老狗也就三五天的事情,怎麼到現在還活着。”
黃敘聽了,心中暗道:果然是杜異人下的蠱,我沒猜錯。
杜異人微嘆一聲:“含沙射影和應聲蟲一樣都是以人的元氣精血爲食,可含沙射影卻歹毒得多,直接降低人的體質。不過,我沒想到林老頭得得卻是肝癌,癌這種東西吸收的是人身上的營養。有個特點,如果是年輕人得了,營養多,腫瘤也發展得快。可如果換成七八十歲的老人,也沒多少營養,腫瘤的生長速度也慢。況且,林老頭什麼身份,身邊有的是高明的醫生,這才拖延到現在。不過公子放心,不治之症就是不治之症,遲早都是會死的。”
索飛:“杜先生,不是我懷疑你,只是想再問一句,這事不會有變故吧?”
杜異人笑道:“大公子,且不說我給林書南下了含沙射影,就算是普通人得了癌,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索飛心中歡喜:“那就好,那就好。”
黃敘這才徹底明白了,原來林書南身上的蠱是索家讓杜異人下的,這朝廷的政治鬥爭原來已經如此酷烈,都上升到**消滅的地步了。
索飛和杜異人說了半天話,杜異人才道:“大公子,時間已經不早了,老朽告辭,如果有事情就喊我一聲。”
索飛點點頭:“是不早了,我手頭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就不留你了,先回吧!”
杜異人一走就是黃敘下手的機會。
黃敘也隱約感覺到這個杜老闆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自然不敢貿然行動。爲了保險,他目送杜異人離開索宅。
又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索家,發現索飛這裡只有幾個隨從,現在都已經關門回房睡覺去了。
索家也沒有養狗,就別墅周圍安裝了三個攝象頭。
黃敘也不客氣,把三個攝象頭都收進了次元空間,就連裝在外面的小區的監控一起弄壞,這纔再次將目光落到頂樓的索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