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導!”
“小訊!”
“昆兒!”
“哇,阿新你怎麼胖了這麼多,我都不敢認了!”
京城中午十一點上飛機,中途蘇黎世轉機,到達尼斯機場,後又坐了一個小時的車纔來到戛納這座法國南部的海濱小城。
兩地有六個小時的時差,這會剛剛纔晚上七點半,不過這裡實行夏令時,天色還很亮。戴斯杰特意等在酒店門口迎接他們。
許久不見,當初兩個多的月的朝夕相處彷彿就在眼前,難免有些感慨。
這次《小裁縫》能夠入圍主競賽單元,看得出來戴斯傑很興奮,跟他們一個個熱情地擁抱打招呼。
而且戴斯傑這次出手也大方,他們幾個過來,不但是往返頭等艙的機票,而且安排的酒店也不錯,據說離電影宮走路不過十來分鐘。
作爲一個旅遊城市,戛納原本就是個消費很高的地方,尤其是電影節期間,作爲歐洲最大的電影交易市場,每次都有會幾萬的電影人和影迷蜂擁而至。
剛纔他們從機場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海邊的沙灘以及城市的大街小巷幾乎全是人。相比2月初柏林寒冷的天氣,顯然人們對這裡的熱情度更高。
二十度出頭的氣溫,柔和的海風,都讓人感覺非常舒適。
剛纔賀新瞄了一眼前房價的標牌,雖然他看不懂上面法文和英文,但數字還是認識的,上面最小的數字是400,高的5、6000都有。
都可都是歐元啊!
沒錯,去年參加柏林電影節的時候換的還是馬克,現在歐元已經開始流通了。這會兒歐元的匯率比美元還稍微低一點,美元要1:8.3,歐元是1:8。
戛納市區的房子普遍都不高,而且基本都是老房子,賀新的房間是酒店的四樓,推開窗戶就能看到遠處的棕櫚樹和湛藍的大海。
難怪戛納電影節的大獎叫金棕櫚獎!很有地方特色。
話說戛納電影節雖然和柏林、威尼斯並稱歐洲三大電影節,但無論是從規模還是影響力都要比其他兩個電影節高一個檔次。
賀新站在窗前發了一會兒感慨,這纔打開行李箱整理行裝。這次他帶了兩個箱子,一個箱子裡單獨裝着兩套禮服,依舊是從王府井大街的那家阿瑪尼專賣店借來的。一套是灰色偏休閒風格,一套則是黑色的正裝,準備在開幕式和閉幕式上穿。
顯然戛納電影節要遠比香港金像獎檔次高多了,這次無論他得不得獎,只要穿上阿瑪尼的衣服在紅毯上亮相,這兩套衣服就會以一折賣給他。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他還差一套禮服,因爲《小裁縫》16日首映,到時他也得要盛裝出席。首映禮要遠比開、閉幕式的影響要小得多,阿瑪尼不可能爲此多幫他準備一套衣服。
好在他不是什麼令人關注的大演員,不用象後世範小胖來戛納當評委那樣,需要各種造型和行頭,然後各種豔壓。
當然電影節並非只有這兩次紅毯,期間舉行的大大小小活動,幾乎都有紅毯,如果你咖位足夠,或者鈔票足夠(有些紅毯的邀請函是可以買的,看活動的檔次和規模,大到兩三萬歐,小到幾千歐的都有),都能上紅毯去走一遭。
後世那些毯星們發回來的那些搔首弄姿,各種豔壓的照片,人們通常會以爲是開幕式或者閉幕式,其實很多並不是那麼回事。
而且很少有記者會去拍她們,大概除了國內的記者,更多的是她們自己請的攝影師,方便各種修圖,真正記者拍的照片往往都是生圖。
不過想想後世那些毯星也挺不容易,行頭、造型師、攝影師,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酒店的費用,再加上買邀請卡費用,加起來最起碼得幾十萬。
另一個箱子裡裝着的是換洗衣服和平常穿的便服。換洗的內衣褲和襪子,都是從動批買來的,從上到下配套兩百塊錢可以買一打的那種,穿過一次扔了也不可惜,回去的時候騰空的箱子還能裝些紀念品。
可能是上輩子在老家的小縣城禁錮太久了,所以他現在每次出門或多或少總會買些一些紀念品回去,有的送送人,有的自己留着。儘管他知道很多東西其實並不划算,但就是忍不住,內心似乎總想證明一下這個地方自己來過。
收拾完行李,已經快九點了,換算成國內時間快凌晨三點,不過這會兒睡覺正好可以倒一下時差。
他的適應能力很強,沒有認牀或者環境的變化睡不着這類矯情的毛病。洗了個澡,躺到牀上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覺了。
感覺似乎剛剛睡着,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吵醒。
“喂!”他睡眼朦朧,聲音含糊地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傳來陳昆焦急的聲音。
“阿新啊,我的錢包被偷了,你能不能過來幫我們付一下帳啊?”
賀新愣了一下。
之前剛放下行李,周訊就嚷嚷着要出去逛逛,還要拉着他和陳昆一塊兒去。他沒去,陳昆是肯定跟着一塊兒去了,只是鑑於上次他在巴黎不愉快的經歷,還特地好心提醒他們當心錢包別被人偷了。沒想到還真說着了。
不過想到他們是兩個人,下意識道:“迅哥兒呢?”
“她壓根就沒帶。”
“那你們在哪兒呢?”
“我們在海邊的一家龍蝦店,離酒店不遠,你出門後往左拐,到十字路往右一直走到海邊,靠左邊有一長溜的酒吧和餐館,我們就在第三家,招牌上有個很大的龍蝦,很好認的,走過來大概十幾分鍾。”
儘管睏意十足,但他還是道:“好吧,你們稍等會兒,我馬上過來。”
他套了一件T恤,隨便拉了一條沙灘褲穿上,拿着手機和錢包就匆匆出門了,直到走出酒店大門,一陣涼風吹過,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這才突然發現這事好象有點不對啊?
他是一個人來的沒錯,但周訊和陳昆,他們是經紀人、造型師加助理,來了一大幫人呢。即使錢包被偷了,應該找自己人才對,怎麼會打電話給他呢?
但電話裡應該答應了,人也出來了,他不好再打電話過去求證什麼,反正離得不遠,先過去看看再說。
話說這次紅姐原本也想跟着一塊兒過來的,他當時就跟紅姐說,如果想去旅遊的話,他很歡迎,但如果想跟着去照顧他的話,那還是算了。
一方面他對得獎還真不太抱什麼希望。歐洲大三電影節,包括國際上所有的A類電影節,跟類似奧斯卡、金馬、金像、金雞最大的不同是沒有具體的入圍名單,只要入圍了主競賽單元的電影,這就意味着這些電影中的所有演員和幕後工作人員原則上都是所有獎項的候選人,都有資格參加評選。
所以後世某些演員在自己的履歷裡寫什麼入圍柏林、戛納或者威尼斯的最佳男主角之類的,往往都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當然也不能否認他出演的作品曾經確實入圍過這些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
雖然之前他只參加過一次柏林電影節,但跟王曉帥混久了,他也知道一些這類電影節的內幕。其實歐洲三大電影節,聽起來很高大上,但評獎的時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評委的口味,尤其是評委會主席的審美傾向。
他在《小裁縫》中的表演,說實話跟陳昆的角色屬於同一種類型,很難分出誰高誰低,而且這部電影的主題主要是突出周訊飾演的小裁縫這個角色,所以他自忖拿獎的概率很低。
除非評委主席是王墨鏡,一屆電影節要評選出五個影帝,六個影后,那或許還有希望。
另一方面,他主要還是心疼錢,雖說劇組這次出手很大方,但也只負擔演員的費用,其他什麼經紀人、跟班之類的,那是需要自費的。
比如這次周訊和陳昆所屬的榮興達公司來了這麼多人,花費最起碼要十幾萬。也許他們是抱着周訊有希望獲獎的目的來的,也許就是想趁此機會包裝一下公司旗下的這兩位一哥和一姐。
畢竟牆外開花牆內香嘛!
賀新沒有公司,捨不得花錢,同時他也沒那麼大野心。在他看來,如今房子已經有了兩套,女朋友也有了,重生時的理想差不多已經實現一半了,他對目前的現狀很滿足。
所以,其他的一切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