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個法壇之上,這座法壇極其的複雜,我頭頂是三清畫像,腳下是三個點燃的紅燭,右側身前還擺放着香爐,法壇左側插着靈幡……
我師父和雲濟道長還有崔山巍站在法壇之前,我師父在前,雲濟道長和崔山巍在後,他們三個都是手持桃木劍,似乎是在做法事。
這地點應該是道觀,在院子裡站着很多很多人,我爹孃,大姐,二姐,李川頁,周晟,林天宇,陳晗,甚至連林尚志都在。
這是怎麼了,我爲什麼會躺在法壇之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道觀,我大腦陷入了一陣混沌,努力的思考着,很快,一段一段的記憶出現在了我的頭腦之中,然後這些記憶拼湊在了一起,我的大腦恢復了運轉。
我想起來了,我和鬼屍門的羅森爭鬥,然後我昏過去了,難道這法壇,這些人,都是因爲我?
“醒了,醒了,道道醒了!”我爹孃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他們是在哭,我還聽見了我大姐和二姐的哭聲。
“咋樣,小頁子,我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胡道道這麼個大禍害咋可能就死了呢?”這是周晟的聲音,周晟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周晟是崔山巍的徒弟,崔山巍是我師父的好朋友,周晟也自然就成了我的朋友,關係和李川頁差不多。
李川頁和周晟不能碰到一起,這倆貨,一個賤人,一個逗逼,碰到一起,遭罪的就是我,被他們倆聯手整了無數回。
“道哥,福大命大,自然不會這麼容易出事的!”這是林天宇說的話。
……
一時間我的耳邊七嘴八舌的,腦袋又開始嗡嗡叫了起來,我努力的想要擡起胳膊,去捂腦袋,結果我發現我胳膊竟然是被綁着的,我師父走上前來,將我身上的繩子鬆開,然後讓人把我擡回屋子裡,我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來什麼。
又經過了幾天的調理,我終於能說話,能簡單的活動了,這時候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和羅森那一戰的結局是兩敗俱傷,我捱了羅森一爪,那一爪正抓在我的百會穴上。
羅森的爪子並不簡單,那一爪傷了我的魂,而且還將死氣注入了我的生魂之中,是注入到了生魂之中,而不是身體之中,我師父和雲濟道長還有崔山巍整整做了四十九天法事纔將這死氣從我的魂體中驅逐出去。
我醒的那天正好是第四十九天,也就是法事的最後一天,我才醒過來,也就是說我昏迷了整整四十九天,怪不得會有這麼多人來呢,原來我竟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師父,那羅森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那麼厲害呢?”我身體上受的傷並不嚴重,經過這幾天的調理,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時不時的腦袋還是會很疼,我師父說這是因爲魂傷了,一旦魂受傷了就不是一天兩天能緩過來的,我身體恢復了,這道觀裡一大堆人就張羅着要慶祝一下。
我師父一聽要慶祝,也十分的支持,他倒不
是奔着慶祝我恢復,是奔着吃去的,這慶祝自然要有好酒好菜了,這種好事,他自然是舉着雙手雙腳贊成了。
有林天宇在,什麼事都不用我們操心,好酒,好菜,甚至連廚師都是林天宇帶來的,而且今天林天宇的父母還有陳晗的父母也都來道觀了,我師父直接關了道觀門,今天也不接香火了。
吃飯的時候我問我師父關於羅森的事,對於羅森我還是很好奇的。
“誰告訴你羅森是人了?”我師父端着小酒杯,眉毛一挑問我道。
“不是人?”我更加的驚訝了,“不是人,那是什麼?”
“是鬼屍,被注入了羅森魂魄的屍體,羅森是鬼屍門的天才,也被成爲鬼屍門最有機會達到千年鬼屍修爲的一個,他是鬼屍門的下一任門主。”聽我師父這麼說,我明白了爲什麼羅森對於天才這個字眼這麼敏感了。
“鬼屍門的門人和咱們正派不一樣,鬼屍門的門人都是散養的,而正派的門人都是溫室的花朵,這就是你和羅森最大的不同,羅森在很小的時候就出現過胡家窩堡,我還和他打過照面,不過被他逃了。”我師父喝了一口酒說道。
果然,我想的沒錯,那個人真的是羅森。
“行了,也別提鬼屍門了,掃興,咱們今兒就開開心心的喝酒。”
周晟那混蛋最不地道,藉着給我慶祝的藉口,拉着一幫人給我敬酒,最後把我喝得哇哇直吐,我本來還想這用身體不行來推脫一下,我師父更無良,直接就拆穿了我,“道道身體沒問題,你們今天要盡興!”我要不是看他是我師父,我都想衝上去咬他。
不過周晟他們也沒好哪去,我身邊有一個跟我站一條戰線上的,那就是林尚志,林尚志入了伍以後,那酒量呈直線上升,在我喝趴下了之後,愣是把周晟,李川頁,林天宇全給撂桌子下面去了。
鬧了這一場之後,我爹孃回家了,我大姐二姐也回到了各自所在的城市,陳晗不顧陳立忠的勸阻,硬是留在道觀裡照顧了我一晚上,不過第二天也離開了,道觀裡剩下的也就是三對師徒,外加一個殭屍一個小狐狸了。
這幾天我師父和雲濟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準備着什麼東西,我們幾個小輩除了修行之外,就是瞎胡混,林天宇也加入了我們這個小圈子,他是對這座城市最熟悉的人,哪有好玩的,哪有好吃的,他都知道,就帶着我們滿城的瞎跑,這時候,我也才發現,原來我居住了十年的城市還是挺漂亮的。
“老崔,你確定你要跟我們一起去,你和我們可不一樣,你可想好了,這一去,可能你多年的努力可能就都化爲烏有了。”這天晚飯的時候,我師父問崔山巍。
“就是啊,老崔,你還是別跟着了,反正就你那點道行,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雲濟道長一張嘴說話,就能讓人生出恨不得給他一嘴巴的衝動,這貨天生就不會說話,李川頁的賤和他一模一樣。
“你是想單挑麼?”崔山巍本來就長了一張大黑臉,絡腮鬍子,這會兒眼睛一瞪還真有點嚇人,帶着
點猛張飛的意思。
“單挑,還怕你不成了。”雲濟道長一抖道袍,斜着眼睛說道。
“行了,你們倆都消停點吧,當着小輩兒的面也不嫌丟人,老崔,這事你可真得仔細琢磨琢磨。”
“琢磨啥,我也不是小孩,早就膩歪了現在這種日子,要是能把我踢出來正好,我就是一個道士,天天過得跟孫子一樣,去,必須跟你們一起去。”崔山巍根本不猶豫,乾脆的說道。
“師父,你們到底要幹啥去,怎麼還得下這麼大決心,是去三里屯找站街兒的麼?”周晟那逗逼加腦殘的貨,也不知道吃啥藥了,噹啷就來了這麼一句。
“你個兔崽子,我打死你!”崔山巍說着就要去打周晟,急忙被我和李川頁給攔了下來。
“師父,這次你出去得帶着我吧,這可是你之前答應的。”我看着我師父說道。
“恩,這次帶着你,如果這事成了,有用到你的地方。”我師父點了點頭,我激動的揮了一下拳頭。
“我也去!”李川頁一聽帶着我去,他急忙也跟着喊道,周晟也跟着瞎起鬨。
“雲濟,老崔,我覺得川頁和周晟就別去了,咱們不是去觀光,到那邊遇上什麼都說不定呢,我不說你也知道,這一次很危險,所以我覺得還是別讓他們去了。”我師父想了想說道。
“危險,幹什麼不危險,吃飯還能噎死呢,平生,你有一句話說得對,咱們對小輩兒的保護太好了,修道本來就是一個艱險萬難的路,他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很多東西就是他們要面對的,包括死亡讓他們跟着吧,見見世面,要是他們真出點什麼事,那也是他們命中註定的。”雲濟說道。
“憑啥你徒弟胡道道能去,我徒弟就不能去,我徒弟可不比你徒弟差,讓他跟着,死了活該。”崔山巍看了一眼縮頭縮腦的周晟說道。
“師父,要死人的,我還是別去了吧,我可沒有道哥厲害。”周晟小聲的說道。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崔山巍讓周晟給氣得不行,又要伸手去打周晟,一下北周晟給躲開了。
“你看你那熊樣兒,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慫包當徒弟。”
“誰知道你咋收的,眼神不好唄。”周晟嘟囔着。
“你……”崔山巍那一張大黑臉都給氣白了。
出發那天,我和李川頁對於能跟過去還是很興奮的,只有周晟滿臉的不情願,崔山巍認準了要帶他去,他想跑都跑不掉,在走之前,我師父讓我去跟陳晗道個別,我師父說了,你就跟陳晗說清楚了,這次出門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一定,你就當你自己死了,別禍害人家小姑娘。
我跟陳晗一說,陳晗撲進我懷裡就哭了,哭得跟淚人兒一樣,哭得我直心疼,離別是痛苦的,這種不知是生離還是死別的離別就更加的痛苦,走的這天我沒告訴陳晗,我不希望再體會一次離別的滋味。
我們一行六人踏上了遠行的火車,至於去哪,我師父沒說,我也沒問,只要有我師父在身邊,去哪我都跟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