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後面還跟着雲濟道長,雲濟道長穿着道袍,手拿拂塵,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在雲濟道長身後還跟着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這小子叫李川頁,是雲濟道長的徒弟,他穿了一身夾克,留着一頭中長髮,還燙了一下,據說這是那時候最流行的黃家駒的頭型。
我知道黃家駒的存在,也知道他是唱歌的,那會大街小巷裡都放着他的歌,我也喜歡聽,但是實在是沒空去聽。
“喲呵,我說小呆子,你又在這修行呢,走啊,我帶你去卡拉OK瀟灑去啊。”李川頁比我大一歲,由於他經常和雲濟來我這,也成爲了我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這貨沒什麼太大的缺點,人不錯,就是賤,極其的賤,賤人一個,不過他不像我,我沒讀過小學初中,他是在學校長起來的,接觸外面世界要比我多很多,自然比我懂得多,總叫我小呆子,這會兒見着我,一拍我的肩膀說道。
“滾蛋,要去你自己去。”我曾經跟他去過一次所謂的卡拉ok,是我們市第一家卡拉OK,叫綠島,進去沒多久,我就出來了,因爲,那裡面的女孩穿着都極其暴露,我很不爭氣的流鼻血了,李川頁一直拿這事笑話我。
“我說雲濟,你瞅你徒弟那樣,下回來能不能不帶他,把我家道道都帶壞了。”我師父聲音中帶着疲憊,但是雙眼很明亮,說話也是中氣十足。
“我徒弟咋了,這叫與時俱進懂不懂,你是不是也不知道黃家駒,我告訴你,那可是大腕,唱的歌賊好聽,要不是年紀大了,我都剪一個黃家駒的頭型。”雲濟道長不以爲恥,還喜滋滋的說道。
“你就不要臉吧!”我師父撇了撇嘴說道。
“小呆子,去做飯去,我餓了。”李川頁賤兮兮的衝我說道。
“你是不是找揍呢,餓了自己做去。”我一把打掉李川頁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沒好氣的說道。
“幾天不收拾你,還長脾氣了,來來,咱倆練練,誰先倒下誰孫子。”李川頁說着拉開架勢,我這邊也就要動手,“等會,你等會再動。”李川頁說着一揮手,止住了我的動作。
“你要幹啥,打不打?”我瞪着眼睛衝李川頁喊道。
“打啊,爲啥不打,我先找個柱子把自己捆上。”
我聽了他的話,當時就笑了,在很多事情上我不如李川頁,比如說賤,也比如說嘴,但是打架他不是我對手,所以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和我動手,第一次我倆見面就打起來了,我把他揍得鼻青臉腫,那次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自此之後,從不跟我動手,當然嘴上是絕對不服輸的。
用他的話說叫,男人輸啥不輸嘴,女人輸啥不輸腿,也
不知道他都是從哪弄的這些歪理。
“道道,去做飯去,我餓了。”
“道道,去做飯去,我也餓了!”
這兩句話,一句是我師父說的,一句是雲濟道長說的,我苦兮兮的看着他們倆,我師父衝我嘿嘿笑了一下,我就知道要遭殃,“怎麼的,道道,你是不是想讓師父檢驗一下你最近修煉的成果?”
“沒,別,我去做飯,去做飯。”在這道觀,我做了十年飯了,就算是傻子都能練出一手好廚藝來,所以,我的廚藝很精湛,從此之後我就更無法擺脫這廚師的職業了。
我急忙往廚房走,李川頁帶着壞笑衝我扮鬼臉,氣得我衝他揮了揮拳頭,真想上去揍他一頓。
“道道,這幾天我就送你去上學吧。”吃飯的時候,我師父對我說道。
“啥?上學?”我對上學的概念十分陌生,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道觀中,從來沒上過學,一聽說上學,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其實我挺喜歡李川頁的,因爲他能跟我講很多我從來沒見過,沒聽過的事,學校生活就是其中之一,這時候我有一絲期待,有一絲嚮往,還有一絲恐慌……
“怎麼,你也覺得教一個只會修行的呆子不行啊?”雲濟道長在一旁打趣。
“閉嘴,吃你的飯,喝你的酒,我說正事呢。”我師父橫了雲濟一眼。
“師父,爲什麼讓我上學啊?”我猶豫了一下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那種生活,對於未知的東西,人總是下意識排斥的。
“這光修煉也不行,修行不僅僅是修行,更重要的還是煉心,現在你的基礎已經打勞了,也是該你煉心的時候了,而且現在社會發展這麼快,你必須要跟上社會的腳步,學習知識對於修行也是一種偌大的幫助。”我師父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對我說道。
“那,那行吧。”我點了點頭說道。
“好啊,你跟我去一個學校,到時候哥帶你,咱哥倆共創輝煌。”一聽我師父這麼說,李川頁來了精神,拍着我的肩膀說道。
“滾蛋,有你什麼事,少跟着瞎摻和,跟你在一起還能有好,你還想讓道道去你那是怎麼着?”李川頁和我並不在同一座城市,都是他來我這,我沒去過他們那,具體他們在哪我也不太清楚,也沒問過。
“去我那也不是不行,我帶小呆子去體驗一下南方女孩的溫柔,到時候小呆子可不要流鼻血哦。”李川頁一臉的賤笑。
“你是不是找揍呢?”我瞪着李川頁說道,李川頁一聽我要揍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急忙閉了嘴。
“哈哈,對,道道以後他嘴再不老實你就揍他,師父給你撐腰。”我師父高興的哈哈大笑,他和雲濟道長鬥了大半輩子了,也沒分出個勝負,到了徒弟這一輩兒,我終於是佔了上風了,他當然會開心了。
“李川頁,你有沒有點出息,能不能不給我丟人,他說揍你,你就不敢吱聲了,你就不敢揍他麼,平時你那功夫都白練了啊?”一見李川
頁露怯了,雲濟道長衝李川頁大聲喊道。
“師父,他是隻知道修行練功的呆子,我,我打不過他啊?”李川頁縮了縮脖子說道。
“你瞅你那熊樣,窩囊,下次說啥也不帶你出來了,丟不起那人,回去給我練,一天必須練滿三個小時,否則不能睡覺,不能吃飯,下次帶你來,你要還這慫樣,你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雲濟道長臉被氣得通紅,李川頁縮着脖子往嘴裡扒拉着米飯,低着頭不敢說話了,看到他吃癟,我心裡也是大爽。
“怎麼樣,老卞,這次出去還是沒有線索麼?”訓完李川頁,雲濟道長問我師父道。
“也不能說沒有線索吧,不過想要找到那幾樣東西實在是太難了,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這道道,唉……”說到這裡我師父嘆了一口氣。
“對了,這次我出去和鬼屍門的人對上了。”我師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而說道。
“鬼屍門,這羣地老鼠,早晚有一天把他們揪出來一網打盡。”雲濟道長對鬼屍門也是深惡痛絕,聽到鬼屍門,咬着牙說道。
“遇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咱們當年遇到的那雙紅眼睛,那人年紀應該不大,修行尚淺,被我傷了,另一個修爲倒是很高,不過最後我和撒重生聯手,讓他逃走了。”我師父說道。
“鬼屍門逃脫的功夫的確了得。”任何一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無關正邪,也不是說靠屍氣怨氣修煉就一定是邪派,比如現在仍然傳世的陰山派,也有很多法術是用屍體去修煉和完成的,但是陰山派並不能被說成是邪派,頂多說其一個亦正亦邪。
法術本身無正邪,正邪只因行法之人,鬼屍門的人爲修行不擇手段,殺人養屍無所不爲,而法術更是禍患人間,太多的歷史證明,這鬼屍門是天下大亂的挑動着,只有天下大亂了,死的人才會多,死人多了怨氣叢生,他們修煉起來自然是方便很多。
“算了,不說他們了,倒胃口,白瞎道道做的這菜了。”我師父喝了一口酒說道。
“老卞,又快二十年了,這次咱們去哪?”雲濟道長看了我師父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擔心。
“哪也不去,就在道觀。”我師父咬了咬牙說道。
“恩,我爲你護法。”
“謝謝你了雲濟,這麼多年,你也受了我的連累了。”我師父望了雲濟一眼,端起酒碗說道。
“哈哈,你和我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了,和我說謝,你好意思,當年要不是你,我還能活到現在?”雲濟道長和我師父碰了一下酒碗,淡淡的笑道,兩個人都是哈哈大笑,一口把酒乾了。
這天我師父和雲濟喝多了,李川頁把我帶出去了,我倆一起去了遊戲廳,我都佩服李川頁,這座我呆了十年的城市,都沒有他混的熟悉,這些地方,我是找不到的,那時候玩的遊戲還是什麼黃帽,街頭霸王一類的,那是我第一次玩街機,那玩的叫一個爽快,都下半夜了,我倆才偷偷的溜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