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這張臉的時候,我和我師父被徹底震驚了,因爲這個人不但是認識,而且太熟悉了,就在進入這墓室之前我們還見過,進入這墓室或多或少也有他的原因。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胡家窩堡村的大隊書記,大隊書記並不姓胡,姓陳,大名叫陳貴,這陳貴家的祖先就是當年押着趙婉雲屍體過來的那些官兵中的一員,也就是說這陳家世代都在這胡家窩堡村居住,怎麼可能和這墓扯上關係呢?這是我師父想不通的地方。
“陳大隊,說說吧,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師父看了陳貴一眼,冷冷的說道,陳貴也不說話,猛的一張嘴,就咬向自己的舌頭,他想要咬舌自盡,我師父一把抓住他下顎,眼中射出一道兇光,惡狠狠的說道:“在貧道面前,你就給我消停的,這些歪門邪道你也別想了,如果你不把這事說清楚,就算是你死了貧道也不會讓你好過,甚至你死了也得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家破人亡,記住了有時候死不是結束,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我師父這時候的表情讓我有些陌生,我從來沒見過我師父這樣的兇狠的表情,其實這一點不怪我師父,這座墓中的很多東西都和那邪派有關,事關重大,他必須要把事情給弄清楚才行。
“你……”
“別你你我我的,說!”我師父面無表情的厲喝一聲,陳貴被嚇得一個哆嗦。
接下來,就是陳貴的講述,關於這座墓,關於陳家,也關於那個邪派。
陳貴家的祖先叫陳大平,之前也說了,是押着趙婉雲的兵丁之一,他也是被困在這胡家窩堡村的兵丁中的一個,而一切都要從那個道士說起,那個道士在趙婉雲的墳周圍種上了樹以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找到了陳大平。
他找陳大平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讓陳大平看着,別讓人砍了這些樹,也不能動趙婉雲的墳,而且是要世世代代的看着,陳大平當然不會同意了,那時候這地方是啥地方,那叫野蠻之地,是苦寒之地,自己被逼着住這也就算了了,誰願意讓自己兒孫也在這苦地方呆着。
不過那道士當然不會白白讓陳大平做這事了,當即許諾,自己會保陳大平之後兩代榮華富貴,還教陳大平一門厲害的道術自保,這就讓陳大平有些猶豫了,陳大平家祖上往上查八輩子都沒出過大富大貴的人,這古代流傳一句話,叫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和平盛世年代都沒人願意當兵呢,他陳大平那時候是啥年代,那是亂世,不是逼得沒活路了,誰願意當兵。
這要是真能到了自己兒孫這兩輩兒能出大富大貴的人,那自己這可真算是爲祖上爭光了,何況還有一門厲害的道術可學,要是學會了,那還了得了,當即就同意了。
他同意了,那道士也不放心啊,萬一自真改了這陳大平命中的子孫命格,自己損了壽,又教了他道術,這貨反而跑了怎麼辦,當下就讓陳大平發下了毒誓,這發誓其實就是嚇唬陳大平的,邪道中人自然不會相信這個,不過他自然是有他的辦了。
這事也就這麼定下了,這道士的確教了陳大平一門道術,也就是剛剛陳貴用的馭屍術,還告訴他這道術除了涉及到這墓和這林子之外,不得亂用,爲啥不讓用,這道士是邪派啊,萬一陳大平胡亂使用,真
落入了正道人眼中,陳大平遭殃不說,這林子和這墓不也得跟着遭殃麼?好在這陳大平這一輩也沒出啥事,這道術也就一直沒用過。
不過還真別說,這道士還真厲害,到了陳大平的兒子這一輩兒,還真出了個牛人,在一個軍閥手下當參謀官,娶了五房如花似玉的姨太太,那陳大平在村子裡一時風光無兩,兒子出息了,自然想着要把家挪進關裡繁華之地。
陳大平舉家搬遷,進了關裡,可是沒多久,陳大平就回來了,爲啥,自從這全家搬過去之後,家裡就怪事不斷,天頂天死人不,死的還都是陳家人,先是陳大平的兩個孫子,完了就是陳大平的三兒子,死了也不消停,這陳府天天鬧鬼,攪得陳府上下不得安寧的,這讓陳大平想起了這個毒誓了,不得不搬回來。
到了陳大平孫子那一輩,也出了一個還算風光的,可是自陳大平孫子輩兒之後,陳家就開始家道中落,不僅僅是家道中落,還輩輩兒一脈單傳,要麼就是生不出來,要麼生出來就死,當然這時候陳大平也死了,他自然看不到這些了。
這福禍相依絕對不是說着玩玩而已,那道士逆天爲陳大平改了兩代子孫命,也讓陳大平家承受了輩輩兒單傳的禍事,這事這道士是心知肚明的,爲啥他不改一代,不改三代,偏偏改了兩代。
改三代,這陳家就不是單傳了,可能就斷子絕孫了,改一代陳家說不上人丁興旺,也不至於一脈單傳,這道士這麼做完全就是爲了讓陳家祖祖輩輩爲他看着這林子和墳,敢離開,那就是斷子絕孫啊,不過這看着也不是沒有期限,畢竟這事真要是沒個頭,陳大平也不會同意的。
那道士臨走前給了陳大平一塊令牌,令牌上刻着“鬼屍”二字,對陳大平說道,如果有一天有人持着同樣的令牌找陳家的人,只要陳家人按照那人的意思做一件事,這事就徹底了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陳家也一直就在這住這,幾代人守着這林子,這墳,還有他們不知道的這下面的墓地,也一直沒有人拿着令牌來找陳家的人,直到陳貴這一輩,才真的有人拿着令牌找到了他。
聽到這裡,我師父皺起了眉頭問道:“是風清道長?”
陳貴擡頭瞅了我師父一眼,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風清道長,那人是兩年前來的。”
“兩年前?”我師父疑惑的問道。
“對就是兩年前。”陳貴點了點頭。
“那人長啥樣?”
“看不見那人長啥樣,那人渾身黑衣,就眼睛露在外邊,我這身裝扮還是跟他學來的,那人把令牌給我看了以後,讓我做的事就是讓我找機會殺了你。”
殺了我?”我師父疑惑的問道。
“對,就是殺了你。”陳貴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他也沒說啥時候殺了你,就說讓我殺了你,所以這一等就是兩年。”
“那個人有沒有啥特徵?”我師父從兜裡掏出煙,點了一根,陳貴看了看我師父說道:“給我一根唄,我知道得罪了你,你肯定不會放過我的,臨死前也別憋着死。”
我師父看了陳貴一眼,也沒說話,扔給了他一根菸,陳貴抽着,露出了一絲享受的表情,“也沒啥特徵,要說有特徵的話,就是身上陰森森的,
眼睛很紅,佈滿了血絲。”
“眼睛?”
“恩,就是眼睛。”陳貴點了點頭。
“那當年雲濟過來找你買樹的時候是咋回事,你家的狗真死了?”我師父又問道。
“真死了,那樹我根本就不能賣,就是看胡八萬帶的人又是給我煙,又是拿錢才勉強應承下來的,我就是尋思着要整包大參,最好還能騙點錢過來,要不然第二天我也不會同意砍樹的,只不過當天晚上我家的狗就死了,那人也是第二天就來了的,來了直接就問我,你想賣樹,是不是想死了,我就把這事說了,他才善罷甘休,然後就說讓我想招殺了你。”
聽了陳貴的話,我師父點了點頭,他不禁讓我師父想起兩年前那雙紅色的眼睛的主人,如果沒猜錯的話,來找陳貴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不過我師父他還在思考着什麼,眉頭皺得更緊了,那這事說不通啊,既然不是風清道長,爲什麼風清道長會來這,還能找到這座墓,打了這個盜洞,進入這座墓中來。
“你沒騙我?”我師父瞪了陳貴一眼問。
“都這時候了,橫豎都是一個死,我還有啥可騙你的。”陳貴臉上的笑容有些悲涼。
“你是看守這片林子和這座墳的人,爲啥你讓清風道長來這,還要賣樹?”我師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陳貴嘆了一口氣道:“風清道長根本就沒說要買樹,那是我瞎編的,他當時給了我二百塊錢,跟我說的就是要進林子裡幾天,他答應我不砍樹也不動這墳,我才讓他進來的,我家的祖訓就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墓的事。”
“那你爲啥要下來?”這也是我師父聰明反被聰明誤,連我都聽明白了他反而是迷糊了,我在一旁接口道:“那還爲啥下來,爲了殺你唄。”
“滾一邊拉子去。”我師父衝我罵了一聲,我衝我師父扮了個鬼臉,抱着小狐狸跑到了一邊坐着去了。
“我下來就是爲了殺你,我想盡快殺了你,讓陳家解脫,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在外邊殺你,難免會露出馬腳,我看你進了這裡頭就跟了進來,想在裡面殺了你。”
“你看我說的吧,你還不信。”我其實是在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呢,聽陳貴這麼說,我又插嘴進來。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師父呵斥了我一句。
聽到這裡,我們也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經過,明白了這陳貴爲什麼要殺我師父。
“你是怎麼進來的,就沒遇見點啥?”我師父想了想問道,我師父那麼大的本事,在這裡都是死裡逃生,這陳貴就是一個只會一門馭屍術道術的人,怎麼可能平安無事的進來呢?
這馭屍術說低級也低級,法力不夠,屍體不能走出太遠,如果法力夠了,那就算是千里之外也能馭屍殺人,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存在,如果誰真有那法力,不說成仙也差不多了,這陳貴法力不夠,所以直接就被我師父給抓住了。
“遇見了,剛進來就遇見了,不過我身上帶着令牌呢,那些東西都不敢靠近我。”說着陳貴把身上的令牌拿了出來遞給了我師父。
我師父結果令牌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冷哼一聲:“哼,果然是鬼屍門!”說着我師父又將那令牌扔給了陳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