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韓成心裡微微冷笑,怎麼不可能?
世上的人形形色色,有爲了心裡的堅持直面死亡的勇士,那麼也就同樣不缺少卑躬屈膝的帶路黨。
不管羊部落的這幾個人心裡如何想,大師兄他們都帶着青雀部落的一部分戰士,按照韓成的交代,和幾個羊部落的人一起去了羊部落。
在一些時候,手段必須強硬一點,如果事事都要顧及的話,事情也就很難做好了。
在大師兄他們離開之後,對於部落自身的安全,韓成也做了一定的安排。
首先就是內牆外牆之上,負責警戒的人員都增加了一倍,其次就是將部落裡的狗子們都放了出去,在部落周圍遊曳。
同時,在部落外面進行耕地,爲接下來的種植油菜做準備的人,在耕地的時候,也要隨身攜帶武器,且人手有所增加,做好一旦事情不對,就帶着人往部落裡跑的準備。
部落內外兩個圍牆上面的藏兵洞裡面,武器也有專門的人進行檢查和補充……
在青雀部落的人進行這樣安排的時候,半農部落的六個騎着牲口的人,也在羊部落那個帶路黨的帶領下,來到了河邊。
帶路的傢伙指着這衆多散落的白骨,用自己的所能知道的,最好的表達方式,儘可能的向這六個半農部落的人描繪着曾經發生在這裡的壯觀景象。
半農部落的幾個人站在這裡一面認真聽着這傢伙烏拉烏拉的描述,一邊看散落在地上的諸多的白骨。
就算是基本上聽不懂這人烏拉烏拉的說的是些什麼東西,但從地上的這衆多的白骨,以及不久之前羊部落衆人打到那樣多的羊的情景上,這些人半農部落的人多少還是能夠明白一些事情的。
當然,明白是明白,不過他們顯然對地上的這些白骨並不太滿意。
所以,小心翼翼的看着半農幾人臉色的羊部落帶路人,自以爲自己回答的不錯的時候,卻被其中的一個人叫了過來,然後拿着一張羊皮在他面前,用手指頭猛戳。
一開始的時候,羊部落的這個帶路人並沒有明白半農部落人的意思,只以爲他們是在詢問爲什麼這裡只有羊骨頭而沒有羊,不過再連着捱了兩次打之後,這傢伙很快就想起了自己部落養着的那一大羣羊……
半農部落的這幾個人,這會兒問的卻是就是羊部落的洞穴在那裡。
羊部落的洞穴裡,餵養着羊,這是半農部落的女祭祀告訴這幾個人的。
這個結果其實是半農部落的女祭祀猜的,根據就是自己部落餵養的這些牲口,以及羊部落的人一次能夠打到這樣多的羊。
從上一代的祭祀那裡她得知,她們部落一開始也是沒有牲口的,在有一段時間裡,部落裡的人狩獵到了很多的這種牲口,一時間沒有吃完,就將剩下的給餵養起來了,慢慢的部落裡也就有了牲口。
推己及人之下,半農部落的女祭祀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出來的這六個半農部落的人,並不知道這是女祭祀的推測,其實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太過在意,畢竟女祭祀的智慧,在部落裡是沒有人會質疑的。
羊部落的這個帶路人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首領臨死前嘶聲的嚎叫,這讓他產生了猶豫。
不過他的這種猶豫並沒有持續多久,隨着半農部落人的兩棍子落下之後,這傢伙的腳立刻就不聽使喚的往部落的方向而去。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磨蹭,不過又是一棒子揚起之後,他的腿腳立刻就變得靈便了起來。
有一點半農部落的女祭祀並沒有說錯,已經被降服過一次的人,就跟牲口一樣,再被降服起來的時候,就會變得容易的多……
此時的羊部落,前所未有的空虛。
這種空虛指的不僅僅是力量上,同時說的還有心理上。
首領帶着部落裡強壯的人失蹤了,老些的原始人,又帶着剩下的一些比較強壯些的去了青雀部落,找智慧的神子求救。
連番的事情下來,讓羊部落的力量得到了極大的虛弱。
此時,在部落附近放牧的人裡面,除了那些不太強壯的女原始人、上了一些年紀的原始人,以及身上有些傷,身子不太靈便的人之外,部落裡稍微大些的孩子,也都加入了放牧羊羣,或者是收集青草的行列。
這些平素裡不太怎麼懂事的孩子,這時候懂事的令人感到心疼。
小小的身子扛着與身子完全不相符的牧羊鞭,邁着小腿來回的跑着,截住亂跑的羊。’
臉上帶着汗水,小小的心靈也感到了一些不安,不過該做的事情卻一點都沒有少。
或許不起眼的人類能夠從洪荒中走出,能夠一步步的成爲這天地間諸多生靈中的最強着,就跟這種在危急關頭時,所能表現出來的團結,有莫大的關係。
就跟韓成所在的國家所在的民族一樣,每次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總會有捨生取義之人站出來,面對無法匹敵的危險,他們或許也曾經恐懼過,猶豫過,不過到最後,依然是鼓起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油燈之下,老母刺下‘精忠報國’的字樣,村落之外,老夫親自爲兒整甲送往戰場……
一羣羣的仁人志士,赴湯蹈火前赴後繼的涌上去,將不可能變成爲了可能。
他們中的一些人千古留名,更多的人則默默無聞,有些人更是被後世的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歪曲抹黑。
但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民族的脊樑!
正是因爲有了他們,這個民族才能經歷幾千年的風雨,而傳承不絕,歷經磨難而歷久彌堅!
半農部落的女祭祀說的並不錯,馴養牲口的時候,只要將其馴服第一次就能馴服第二次、第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容易。
不過有一點她卻沒有說對,那就是人不是牲口,和牲口之間有着不同!
所以原本恐懼的要死的羊部落帶路人,在回到熟悉的部落,看到了放牧羊羣的族人,以及那幾個遠遠的看到自己、扛着很大的放羊鞭子,歡呼着朝自己跑來的未成年人的時候,這些令他恐懼的東西,瞬間完全消失了。
“#¥%!”
他朝着部落裡的人嘶聲大喊!
一聲喊叫之後,又開始跳着腳的大叫,一般喊叫,一邊用力的揮舞着手臂,示意部落裡的人趕緊跑,趕緊回到洞穴。
他的突然舉動,不僅僅讓剛剛歡喜起來的羊部落的衆人愣住了,就連騎在牲口之上,滿是震驚和欣喜之色的看着眼前這一大羣羊羣的半農部落的六個人也都愣住了。
這個傢伙不是已經在自己的臉上塗抹上了他們首領的鮮血了嗎?不是已經被馴服了嗎?一路之上不是連一點反抗都不敢有嗎?現在怎麼……
(晚上十點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