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你了?”
衝完澡,我坐在牀上正往腳上擦着卓景給我買的藥膏,聽見許美金的聲音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你都聽見了?”
許美金輕輕的抿了抿嘴,算是回答了。走進來坐到我旁邊,拿過我的藥膏:“我幫你擦吧。”
我搖了一下頭:“差不多了,不用擦了。”
許美金垂下眼:“嬌龍,那……你這兩年是怎麼打算的。”
“我還沒怎麼想清楚,先掙錢吧,然後,再去問問手術的事情,看看需要多少錢,我想,等他回來,我肯定就會做完了。”
應着。我暗暗的在心裡祈禱,但願一切都跟想象的那麼順利。
許美金沒應聲,半晌,才站起身,看着我牽了牽嘴角:“那好,要是錢很多的話,我跟你一起攢。”
“大丫……”
我有些發怔,她不是不太支持我的決定嗎。
許美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笑了笑:“你當男孩子還是當女孩子對我來講,都沒有關係,我很小的時候便說過,你是嬌龍麼,你就是你啊,是我自己昨天沒有想通,我應該支持你的決定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我站起身。說不出的感動:“大丫,我謝謝你。”
許美金笑了笑,擡腳就走了出去,我站子在原地輕輕的傻笑,我感謝許美金的支持,這讓我覺得我不是一意孤行,我是正確的。
十一歲之前,我想我會毅然的摘除掉我的子宮,我是那麼迫切的想要當個強壯的男孩。
但是十一歲之後,當我的世界觀越加的完善。我看着自己也更加的討厭,我的戶口本身份證以及潛在的心裡暗示,所有的一切,都是女孩子的,姥姥也說了,我是女命,既然當個正常女孩不會影響到我當陰陽師,那我爲什麼不選擇手術?
從前的二十年,我是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究竟是男還是女,所以我不急,甚至我都沒有想到結婚。當然,也就無所謂手術,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是那麼在乎他眼中的自己,我真的很怕。很怕自己會被喜歡的人嫌棄。
心情輕鬆了不少,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下一步,就是賺錢了。
我想好了,雖然我看事兒的道行還沒有姥姥那麼厲害,甚至跟程白澤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兒,但比起江湖騙子,我絕對是有真本事的,只要打響名號,一定能存下錢,然後再給莉姐給我的那個模特經紀打個電話,也算是雙管齊下,前期的手術費應該可以湊到,實在不行,那就自己再想別的辦法。
‘咚咚咚’~
裡面沒應聲,我拿着藥膏站在門外,“小姑,你睡了嗎?”
屋裡面還是沒有迴應。
我嘆口氣,自己的事情雖然想好也做好打算了,但是現在最鬧心的是小姑,她暴走了一個下午,回來後又太過安靜,想想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說不擔心是假的。
“小姑?”
我伸手扭開了門把手,還好,她沒鎖門,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小姑背對着我坐在牀上,望着窗簾外面,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小姑。”
我走到她身邊,看向她脫下鞋的腳,不禁蹙眉:“小姑,你的腳怎麼都這樣了啊。”
她的腳比我好不到哪去,先且不說腳趾,腳跟上方還有幾塊如指甲蓋一樣大的水泡,“小姑,很疼吧,我給你上藥啊。”
說着,我就蹲下身,小姑忽然有了反應,拉起我:“不疼。”
我看向她:“怎麼不疼啊,你看看這水泡得挑了,要不然一時半會兒也下不去啊。”
真不知道小姑是怎麼走的,腳下生風一般,腳都這樣了居然還走這麼快,這是自己的腳啊!
“真不疼。”小姑說着,伸手用力的給我拉到牀上坐着,轉過臉看向我:“這點疼算的了什麼,喬喬,你要是有能擦心裡的藥,你可以給我擦點,我心疼……”
我鼻子一酸:“小姑,其實,其實你就算難受也不能這麼對自己啊,真的很讓人擔心啊!”
“三年。”
“啊?”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小姑這是怎麼了,忽然說什麼三年,是指小姑父跟那個小三兒在一起三年她都不知道嗎。
小姑深吸了一口氣:“我好像聽過一句話,那句話是這麼說的,不管你的人生遭遇了多麼大的重創,只要三年,你在回頭看的時候,就會覺得不值一提,我在想,我三年以後,會不會這樣,會不會覺得,這只是一件小事。”
我說不出話來,以我現在的人生閱歷,不管跟小姑說什麼我都覺得是蒼白無力的。
“就給我三年時間吧。”
小姑忽然垂下眼:“我之前感覺天都塌了,但是我剛纔看着窗外,原來只是我林心靈一人頭頂的天塌了,所以我想,給我三年吧,我想看看,這日子究竟還會是暗無天日的,還是重見曙光,我奔四十的人了總該有點承擔風雨的勇氣,喬喬啊,你說,三年後,我還會是這樣嗎。”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小姑擡眼看我,卻忽然有些苦澀的笑了:“不是這樣對不對,你也相信小姑不會就這麼就這麼自暴自棄了,只不過就是走錯了路,做錯了選擇,但是,我也從中受益了啊,至少我曾經的婚姻生活,我是覺得幸福的,我也做錯過,我沒保護好我的孩子,所以,卓偉待我不薄了,看看我自己的這張臉,自己都嫌棄,幹嘛還要求人家一心一意呢,與其這麼糾纏下去雙方痛苦,所以,我應該灑脫一點的,倒不如就祝卓偉跟那個女人幸福,也算是對我自己有個交代,你說對不對?”
我知道小姑剛纔是會錯我意思了,畢竟我沒結過婚,不知道婚姻裡出現這種事該如何處理,但是我看着小姑的樣子,我不希望她離婚,不想她把這個家就拱手讓給那個小三兒。
“小姑,你真的想跟小姑夫離婚嗎,離婚後你要去做什麼?”
在我們那裡,離婚是很不好聽的,所以在村裡大家對豔紅的印象不好,也是因爲她離過婚,背地裡還叫她二婚頭子,因此,我對小姑這麼快就出來的結論感覺很驚訝。
“喬喬啊,你不懂啊,小姑都不能生孩子了,這樣的婚姻再繼續維持,最後也都滿是破洞了,幸福感已經沒了,我也不想讓自己疑神疑鬼的去跟卓偉過日子,你去睡吧,讓小姑自己待會兒,放心,離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別爲小姑擔心啊,去睡吧……”
見狀,我只能起身離開,我在這兒的確是起不了什麼作用,我記得姥姥說過小姑命苦的話,看來就是應驗在這裡了。
若是小姑的第一個孩子保住了,聽了姥姥的話在奶奶躲陰差那晚沒有出來,沒被安琪撞那一下,也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但生活就是這樣,這也是陰陽師的無奈吧,明明已經看到結果,但陰差陽錯的好像總也躲避不了。
這就是所謂的命數吧。
想着,我從小姑的房間走出來,並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姥姥說過,不可給親近之人算命,但是今天我卻很想給小姑算一卦,我要看看她到底會不會挺過這一劫,究竟什麼時候纔會柳暗花明,其實說白了,我想讓小姑幸福。
洗了洗手,然後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因爲認真,所以必須正式一些,一個步驟都不能差。
抓了一把和許美金去超市買的大米,先小心的放到老仙兒的案頭,然後反鎖上門,這個過程不能被人給打擾了。
上香後嘴裡默唸着想要問的事情,報上小姑的大名,生辰年月,現在所在方位,以及婚姻狀況,最後補了一句,也是最重要的一句:“嬌龍懇請老仙兒給悟,林心靈這輩子是否還有子女緣分。”
我清楚,小姑心心念念以及耽誤婚姻的最重要的就是孩子,所以我想知道小姑到底會不會再懷孕或者說,有些人是沒有子女緣分的,例如那個魏薇,面相上就顯示了,但是小姑面向卻顯示命裡帶子,但是年紀這麼大還沒有,我當然着急,所以,這一卦,也算是我給自己吃的定心丸。
鋪開一張從抽屜裡拿出的報紙,今天我決定問米,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當然,問米還有一個用途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媒介,讓求問者逝去的親人上自己的身,從而傳遞死者在下面的情況,但是姥姥從小就告訴我,不許我這麼做,因爲這也是變相的讓鬼上自己的身,其對自己的身體的傷害是不言而喻的,因此,姥姥沒有給人問過米。
但是我今天卻忽然想到這個,可能也是夢裡人教我的,當然,此問米單純的就是問事,只不過是爲了把老仙兒的意思從米中轉達給我,方法很簡單,報紙鋪開後我捧着那把大米跪在報紙前,然後一邊唸叨着自己要問的事情,一邊打開手把大米灑在報紙上,隨後,大米就好似有了靈性一般,在報紙上蹦蹦跳跳的,我閉上眼,聽着噼裡啪啦的聲音靜心等待老仙兒解惑。
待一切都安靜下來,我慢慢的張開眼睛,眉頭一瞬間就蹙了起來,我抓的一把米,最後留在報紙上的居然只剩下四粒。
今日天氣預報的‘天’字上留有一粒。
留守兒童問題的‘童’字上留有一粒。
孩子的學前教育‘子’字上留有一粒。
國王的恩賜遊戲‘賜’字上留有一粒。
前後一縷。
我默默的唸叨着:“天賜童子?”
隨即把散落在地上的米收到報紙裡,放到一個之前就買好的鐵盆裡燒掉,磕頭還願,然後再重新上香,這才長呼出一口氣,看來小姑以後會有孩子的,只是這個天賜童子我還是沒太懂,也許小姑的那個孩子就是老天爺給她讓她懷上的,但是是跟小姑夫嗎,小姑以後會原諒小姑夫嗎?
我想不通,但最起碼可以肯定小姑是有孩子的了,旁的,時間會給我答案的,
當然,我沒有告訴小姑我偷偷給她問了米,第一,這屬於泄露天機,有時候你告訴了當事人,反而會引起怨怒,造成不好的後果,第二,老仙兒只給我了四個字,我自己都沒有參透明白,如何要跟小姑去說。
只不過再吃早飯的時候我特別認真的跟小姑說了一嘴,“小姑,你放心,你以後肯定會有孩子的。”
小姑只是苦澀的牽了牽嘴角,沒應聲,我知道,她是把我的話當成安慰她了。
“小姑,我是說真的。”我強調:“你一定會有的。”
心靈小姑點了一下頭,看着我,“謝謝你喬喬。”
許美金雖然沒問,但是我想她也猜到發生了什麼,給小姑盛完粥之後看她吃的不多,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小姑,你太瘦了,你多吃點。”
“哎。”心靈小姑應了一聲,看了看許美金:“給你和喬喬添麻煩了。”
許美金搖搖頭:“不麻煩,嬌龍從小就跟我念叨你呢,說你對她好,能住在這裡,也是借的你的光啊。”
小姑看了我一眼,隨即嘆了一口氣:“喬喬是心眼好,其實我也沒盡到一個小姑的責任啊,我只顧着自己了,其實在喬喬小時候,我應該……”狀場估血。
“小姑,小時候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看着她,給她剝了一個雞蛋:“你吃,心情多不好也得多吃點東西,要不然身體真的不行。”
‘叮咚,叮咚~’
看了小姑一眼:“是不是小姑夫來了。”
瞄了一眼牆上的鐘,因爲昨天下午的大劑量運動,導致我起的特別晚,所以許美金做的早飯也跟中飯差不多了,我不知道小姑夫怎麼會抽這個時間來,難不成他今天壓根就沒去醫院?
“去開門吧,我應該跟他好好的談談了。”小姑遂放下碗,走到沙發那裡坐下,眼裡無波無瀾。
許美金站起身:“我去開門。”
“我去吧。”我說了一聲,起來的時候腿上的肌肉特別痠疼,可能是抽冷子這一下走多了抻到了,走到門前,我伸手直接打開,:“小……安琪?”
看着童安琪,我瞬間不爽,挑挑眉:“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啊,我的好姐姐,看看某人在市裡待着的怎麼就那麼舒坦。”
說着,她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眼,隨即呵了一聲:“呦,這腳怎麼變成這德行了,市裡不好待吧,你說說你一箇中專生賴在這有什麼勁啊,不對,我聽你爸爸說你中專文憑都沒有拿到手啊,嘖嘖嘖,一個初中生你在這裡有勁嗎,說你是浪費糧食你還不信,現在還找不到工作吧。”
我咬着牙看着她,:“童安琪我告訴你啊,我跟你的帳還沒算呢,你說話給我注意點,要不然我就把你放火燒我家這事兒給你說出去。”
她呵呵的笑了兩聲:“呦呵,你當我怕啊,你就去說嘛,看看誰相信啊,無憑無據的,你說是我就是我啦,我給你機會,讓你跟家裡人說,看看大家是信你還是信我,林喬,我告訴你啊,識相的你哪來的給我回哪去,這裡就不是你這個農村人待的地方!”
“安琪,你跟誰這麼說話呢!”小姑忽然在我身後就是一嗓子。
童安琪愣住了,一張臉還以爲自己幻聽了,“怎麼,怎麼有小姨的聲音啊……”
我冷笑了一聲,湊近臉看着她:“哎,你這副樣子家裡人還沒見過吧。”
安琪嚥了一口唾沫看着我:“你少嚇唬我,小姨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不是跟你姥姥一樣在那裝神弄鬼呢!”
“安琪!”小姑一把推開我,看着門外大驚失色的童安琪:“你膽子也太大了!連喬喬老家你居然都敢放火去燒!”
賓果……我就是要這個效果,我雖然偷聽到了安琪跟心芸大姑的對話,但是也沒有條件偷錄下來,的確是屬於沒憑沒據,也沒法跟家裡人說,所以我就是要趁着這個機會激激她,當我好欺負呢,這事兒我能就這麼算了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小姨……你怎麼在這兒啊……我……”安琪驚慌失措的看着小姑,大概是在家裡人面前當乖乖女當得習慣了,忽然暴露自己是心機女了有些不知道怎麼圓:“你別聽喬喬姐瞎說,我沒有……”
心靈小姑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安琪啊,小姨一直以爲你是個懂事單純的小姑娘啊,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啊,剛纔那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我……我……”
安琪說不出話來了。
肯定是聽我爸說的我自己在這兒住,也想不到小姑會在我家裡待着,所以這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不過這像是她的作風,小時候她就那樣,壞我吧也總能露出把柄,總是急於求成,也有可能是智商的問題。
“小姨……”見找不到給自己開脫的藉口,安琪直接哭了:“我不是故意那麼說話的,我就是生氣,你知道的,我明明是要今年去國外找大哥哥的嘛,就因爲林喬,所以我去不成了,我心裡有氣,所以纔會那樣的,我就是氣不過。”
小姑瞪着她:“你氣不過什麼啊,小景的父母都跟我們說了,就算你不是小景的貴人以後也會讓你出國的,只是等你大學畢業的,你怎麼能賴到喬喬頭上呢,跟她有什麼關係啊,你忘了你中考考幾分了,要不是小景父母,你能進的了好高中,然後考上現在的大學嗎,你已經走捷徑了知不知道。”
安琪低着頭吸着鼻子:“小姨,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氣,我知道錯了。”
“真的知道錯了嗎?!”
“嗯。”
我在心裡冷哼一聲,她知道錯了就有鬼了!
“跟喬喬道歉!我跟你媽說,你們得賠償人家的損失!把人家的房子給人蓋上,這喬喬跟她姥爺是沒事兒,要是有事兒你吃不了兜着走!”
安琪癟着嘴看向我:“喬喬姐,我錯了,你別生我氣,我就是太任性了,以後不會這樣了,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不接受道歉。”
我扔下一句話,轉身直接進了屋,任性?你任性你就燒別人家的房子啊!我可沒那麼崇高的思想覺悟,道歉有用嗎?
況且還不是真心的,要是真想道歉,把我家房子給我蓋完再說。
“喬喬姐,我真的錯了,我一會兒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拿錢給你家把房子蓋上,其實我就是在你家的玉米倉裡點了一把火,我沒想到燒那麼大,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沒有鎖你家的門,我……”
她跟了進來,站在沙發前哭着看着我說道。
“你不是有意的?”我挑着眼眉看着她“沒想到燒那麼大?那你想的是燒多大啊,殺人放火,這兩個是一樣嚴重的你知不知道!!”
真是有什麼媽就有什麼孩子,想到心芸大姑我再看這個翻版的,跟她媽比起來她到完全是去之精華取之糟粕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啊……”
委屈內疚的就跟地主家受氣丫鬟似得。
這一刻,倒顯得我不原諒她不大度了,我看着她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兒,戲份真是不錯,她也真是沾了親戚的光,否則,我真的弄死她的心都有,看了小姑一眼,我咬了咬後槽牙。
“小姑,你讓她家把我家房子蓋上吧,我不想在跟她說別的了,要不是她,我姥爺不能一把年紀了還出來折騰,我們家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她差點要了我跟我姥爺的命,這事兒,我不可能原諒她。”
小姑點點頭:“小姑知道,但……哎,安琪啊!你真的讓小姨沒話說了,你就喬喬這一個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媽知道這件事兒嗎,你心那麼狠嗎?!”
安琪搖搖頭:“小姨,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沒想開,我媽知道這事兒了,也罵我了,我真的錯了。”
小姑擺擺手,:“錯不錯已經這樣了,你就萬幸這人沒事兒吧,那你今天來找喬喬是做什麼,你不是還沒到開學的時候嗎。”
安琪擦了一把眼淚,吸着鼻子看着小姑:“是……伯父伯母讓我來的。”
“你是說小景的父母?”
安琪點了一下頭:“恩,我上午的時候去看他們了,他們跟我說了喬喬姐的事情,說嗎,讓我轉達給喬喬姐,他們不同意大哥哥跟喬喬姐在一起,因爲喬喬姐學歷低,所以……”安琪看向我:“喬喬姐,你聽我的還是回家吧,就是大哥哥是真的很喜歡你,伯父伯母不喜歡你也沒用的,我不想說的,但是我真的是爲了你好。”
小姑皺皺眉:“小景的父母跟你說的?”
“嗯。”安琪點了一下頭:“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跟我說這些,大概是生大哥哥的氣了,小姨,你勸勸喬喬姐吧,別讓她在因爲這事兒難受了,要是他們家在知道喬喬姐身體的病,那更不會同意的,說不定,還會生你的氣呢。”
小姑看向我:“喬喬,你這……”
我擺了一下手,打斷了小姑的話,隨即掏出手機,接通後按下免提:“喂,卓麒麟,你在幹嘛。”
“怎麼,想我啊。”
我臉一紅,真是卓景的風格。
小姑明顯有些尷尬,身前的安琪有些不知所措,抿着脣有些驚恐的看着我。
清了清嗓子:“是啊,我想你了,不過,我想跟你說,昨晚我不是沒見到你父母嗎,你讓他們別生我的氣,幫我給他們帶聲好,他們昨晚的飛機是去哪了?”
“你這麼關心他們做什麼,幹嘛不關心關心我。”
小姑的臉色一僵,直接看向安琪,我牽了牽嘴角:“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是說真的,他們去哪了?”
“上海,昨晚走的比較急,大概要去好幾個問題,他們做空中飛人都要習慣了,我也沒細問,要不要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幫你把好帶到?”
“先不用了,等他們忙完的把,我先掛了啊,這邊還有點事兒,回頭我打給你啊。“
“哎,黑……”
我直接掛了,看着安琪,深吸了一口氣:“你確定上午是去的卓景家沒有走錯嗎?”
“安琪!你現在怎麼還說謊啊!”小姑氣急,一屁股站起來,“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讓她看看你變成什麼樣子了!”
“小姨!!”安琪有些着急的上前拉住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給我媽打電話啊!”
我坐在沙發上沒動,看着安琪心裡特別的無語,居然這種瞎話都能睜着眼編出來,還在小姑的面前,真是佩服啊,也許她真是想刺激我想瘋了,要是昨天以前我聽到這話興許都會相信,畢竟我沒見到卓景的父母,但是現在,她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我讓她在小姑的面前難看了,真是自己找不痛快。
‘叮咚,叮咚’~就在安琪跟小姑搶手機亂作一團的時候,門鈴聲又響了,一直沒做聲在後面待着的許美金喊了一聲:“我去開門!”隨即幾個大步跑到大門口,小姑氣喘吁吁的看着安琪:“你真是讓我失望啊,安琪啊,小姨真是白疼你了啊!”
“小姨,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安琪哭喪着臉說着,聽見許美金說了一聲,你找哪位,轉過頭,隨即大喊了一聲:“媽!!”
這一聲媽,有委屈,有吃驚,但更多的,是靠山到了的驚喜感,她幾個大步衝過去,抱住心芸大姑的胳膊:“媽!你怎麼來了啊!”
我頭疼,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都往我這兒扎堆呢!
心芸大姑看了安琪一眼:“你這是咋的了,咋還哭了呢!”
說着,沒顧上聽安琪說話,就急匆匆的走進屋,直奔小姑身前:“靈啊,我聽這妹夫給我打電話說你倆出問題了啊,你咋還能出來住呢!多大點事兒啊,卓偉已經跟我承認錯誤了,你這是幹啥啊!有問題咱們當面解決,你別玩兒離家出走這套,兩口子牀頭打架牀位合,你還能離婚是咋的啊,走,姐領你回去,這好日子你不過你想幹啥啊!”
我說呢,原來這心芸大姑急匆匆的過來是爲了小姑的事情啊。
心靈小姑甩開大姑的手:“先別說我的事情,說說孩子的事情吧,安琪放火燒喬喬家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咋的了啊。”心芸大姑愣了一下,看了安琪一眼,隨後又看看我:“喬喬跟你說的啊。”
“是安琪自己承認的!”小姑冷臉看向大姑:“你還想包庇安琪嗎?”
“不是,這哪來包庇這一說啊。”安琪大姑有些着急,瞪了安琪一眼:‘我說你咋哭了呢!你還有臉哭啊!你辦的這叫啥事兒!那喬喬是你姐,這都要飛上枝頭當金鳳凰了你知不知道,你個完蛋玩意兒!天天不合計好好學習你就給我添堵你!”
“媽……”安琪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都跟喬喬姐認錯了。”
“認錯你有啥用,人家原諒你了嗎,天天的你跑這嘚瑟啥!你就非得讓我跟着你丟人現眼你才滿意是不!”
小姑有些無語的站起身,看着心芸大姑:“大姐,你現在說孩子有什麼用啊,你得把房子給人喬喬家蓋上。”
“這個……”
心芸大姑撇撇嘴,看了我一眼:“我也是那麼想的,我就合計安琪吧犯錯了,得趕緊跟人喬喬賠不是,結果呢,喬喬非得來市裡,硬是讓那個招財進寶陣破了,哎呦,我們家這個運氣這個臭喔,廠子着火了,你姐夫在廠子裡投資的錢一毛不剩不說,現在該一屁眼子饑荒,你說,這房子我拿啥蓋,我急的都不行不行的,結果這喬喬還不回去幫我們一把,我這心啊,都涼的透透的了。”
看看,這就是心芸大姑的本事,大鼻涕往你身上抹得一來一來的,我根本就沒有跟她解釋那個陣的想法,直的,在心芸大姑這繞來繞去,直的也變成彎的了,表面上說的是安琪的錯,其實,還不是說是我的錯,而且,還有憑有據的。
最搞笑的是掰扯到最後說道安琪睜眼說瞎話這事兒,心芸大姑竟然把小姑拉倒一邊小聲的說,這安琪這麼做還不是心裡有那個卓景啊,這怨不得安琪啊,這孩子就是沒心眼啊,要不然能說這話嗎。
我這該死的耳朵,讓我只想呵呵了。
這個家裡真的待不下去了,我直接帶着許美金上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倒不如先去找那個模特經紀把工作給落實了。
出門的時候心芸大姑還冷着聲在後面說,看見沒,這丫頭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個就走了,心裡哪有我這一點大姑啊,靈啊,你就別向着她說話了,那孩子讓人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