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被方雪梅遮眼看劉景康做這些的時候,很自然就想到了我小時候那個大鬍子男人教我的邪術。
他先是把牆鑿開一半,然後把女人剩下的屍骨用七根棺材釘訂進牆裡,棺材釘又稱‘鎮釘’。正常的入殮時一般在棺材上訂上七顆,也叫‘子孫釘’,可旺子孫後人。
但是這七顆釘子,訂在人身上可就叫不得‘子孫釘’了,我們稱之爲七煞,跟姥姥埋鞋底子鎮一些出來作惡的厲鬼差不多,這些釘子會把冤魂訂在固定位置,一煞十年,沒有個七十年方雪梅壓根出不來。
哪怕就算雪莉用頭撞的酒櫃出了血,血從酒櫃的地上流到牆角。間接把牆面上的鎮鬼符給破了,而我又把門給她打開了,這樣,她才得以從地下室上來,上了許美金的身,但儘管如此,她仍舊出不了這個別墅,這個就是棺材釘的作用,把方雪梅徹徹底底的困在這裡了。
劉景康做這一切的時候,淡定的表情跟他毒辣的手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尤其是方雪梅生下的幾塊屍骨被他用棺材釘往牆裡訂的時候,他居然還對着她的半截頭骨輕吻了一下,嘴裡說着:“親愛的,你喜歡這裡嗎?”
而我之所以說是邪術,第一是他佈陣的方法很雜亂,應該是對佛道兩家一知半解。現在雖然講究相互通融外加結合當地的風水人情,但沒有他這麼做的,鎮鬼符,金剛經,都是取得最狠的鎮鬼招數,佛家主講慈悲爲懷,而他不但害人家不得好死,連人家的魂魄都不放過。心術不正,也有悖佛道本意,自然就是邪術。
深吸了一口氣,我回頭看着那個只能用眼神傳遞無盡痛苦的‘許美金’,心中一陣酸澀。據說這樣死的人,不但死後投不了胎,還會一遍一遍的重複死時的過程,夜夜折磨,以此而求得解脫,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不會解脫,除了找到人給他們超度,否則,就會一直輪迴,重複這個死去的過程,那對方雪梅,是極其殘忍的。
“雪梅姨,你放心,我救你!”
我看着她,張嘴說完,就四處想找到一把錘子,只要把牆面鑿開,把棺材釘起出來,然後再把方雪梅的屍骨拿出來,這樣,她就自由了。夾大莊圾。
正想着,‘許美金’座在地下室的門口伸手指了指那個蓋着白布的箱子,我趕緊上前扯開白布,果然,在那個裝着雜物的箱子裡面,放着一個大錘子,那是劉景康之前砸牆想把方雪梅放去用的,而我今天再砸,則是要把她弄出來!
‘砰!’
“呃!!!”
我這一錘子剛下去,‘許美金’隨即就痛苦的慘叫了一聲,身體佝僂在地上,不停的哆嗦着,我皺着眉頭看她,不敢再砸,害怕再砸的話方雪梅痛得控制不住,帶的許美金的肉身從樓梯上滾下來,那還得了嗎。
“看來事情沒這麼簡單。”我念叨着,看了方雪梅一眼:“你忍一下,我請老仙兒過來!”
這次比較順利,我抽了三根香之後拿到地下室,然後站到那面牆前面,把香頭點燃,嘴裡默唸:“嬌龍懇請三位仙人出馬臨身,此牆嬌龍實在不敢繼續敲下去,求仙人解惑。”
話音剛落,我閉着眼睛,卻覺得一道紅光直接進入身體,我知道,是狐仙臨身了,耳邊隨即傳來尖利的聲音:“嬌龍,你不用怕,這牆面上是邪教的心咒,想要破它還不簡單?”
說完,我睜開眼,好像瞬間頓悟,整個人精氣神十足,伸出中指用嘴用力一咬,對着牆面就畫了起來,要是往常我一定會怕疼,自己從不捨得咬自己的手指,但是現在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而且符畫的順暢無比,蹦的老高,連棚頂都能觸摸的到,血不是連着畫的,而是點符,好像是點這個心咒的上下左右開關,等做完這一切,我隨即掄起長捶,對着牆面重重一擊,一層牆皮嘩啦啦的脫下來,方雪梅的屍骨赫然入眼。
我看着棺材釘,耳旁響起尖尖的聲音:“這個釘子,我就幫不了你了,嬌龍,我先走一步了。”
既然老仙兒要走,我沒法強留,只能閉眼默唸:“嬌龍恭送老仙,但求老仙兒再留一語賜教,嬌龍一人如何將棺材釘起出?”
“自有人幫你!”
語畢,我只覺得身體一輕,嘴裡不停默唸,嬌龍謝老仙兒臨身,爲嬌龍分憂,擇日必當酒肉伺候,以表誠心。
再睜開眼,我看着被鑲在牆裡的方雪梅的屍骨,手指輕輕地放上去,其中有根釘子是釘入方雪梅的頭蓋骨裡的,如果我這麼盲目去取,肯定會打散她的魂魄,這跟讓她永不超生沒什麼區別了,但是這東西到底怎麼取啊,誰會幫我?!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流淚的‘許美金’:“雪梅姨,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的出去的。”
‘鈴鈴鈴,鈴鈴鈴!’
我又被嚇了一跳,看來以後在電話鈴聲得換換了,這個鈴鈴聲也太尖銳了,拿出看了一眼,我卻愣了一下,程白澤?
“喂。”
“嬌龍同學,你在做什麼呢,晚飯沒吃吧,一起出來吃點啊。”
我咬了咬脣,想着老仙兒的話,看了一眼方雪梅的屍骨眉頭緊蹙:“你能不能來一趟我家。”
“哇,不是吧,邀請我上門做客啊,昨天還不是不讓我送你回去嗎。”~
“別說那些,我有事要求你,你過來幫我看一下。”
見我說的嚴肅,程白澤在電話那邊也有些緊張:“什麼事啊。”
“你先過來看看,我不知道要怎麼破了……”
說完,我掛下,給程白澤把我家的地址發了過去,然後看着牆面一直緊鎖着眉,我想程白澤應該是老仙兒說的能幫我的人,但是卦象顯示讓我離他遠點啊,但是爲什麼他又能幫我?!
我想不通,只能先等他來了再說,回頭看着‘許美金’:“雪梅姨,我找人過來了,你現在離開我朋友的身子吧,時間長了她受不了。”
‘許美金’看着我,張了張嘴,一邊流淚一邊含糊着說着什麼,我看着她的嘴型,知道她再說,謝謝你。
我搖搖頭:“別客氣,你放心吧,等我把屍骨弄出來,就會報警去抓那個男人的,不會就讓他逍遙法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