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什麼開帕薩特的,怎麼,你認識我們總工程負責人嗎?”
我胡亂的甩了一下手:“他愛誰誰!誰認識他!”
說着,我看着肖天被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激了,陰陽風水。
換句話來說。我也許就應該收錢辦事,該看什麼看什麼,該給什麼建議給什麼建議,他樂意建什麼就建什麼,關我屁事!
不過想歸想,我也不想這個勞什子‘一心之城’建成後出什麼事兒,最起碼總不能由着一個人的心性兒不把別人的安危放在眼裡啊,要是卓氏真有錢養得起這號標新立異的人,那就拿錢砸被,我還是信奉程白澤的那句話。沒有破不了的罩門,卓氏要是願意幹勞民傷財的事兒,我就去破!
反正。我算是看出來了,要是我執意堅持,興許最後什麼都改變不了,咱跟錢和權比起來只不過就是個小小的風水師,罷罷罷,做好的自己的本分得了,窮操心的結果除了惹一身不是,還是惹一身不是,誰也不會念着我的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現在還打的是程白澤的旗號,我要控制,我必須得控制----
“嬌龍,你怎麼了,我看你情緒不太穩定啊。”肖天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張口:“是我那句話得罪你了?還是總工程負責人得罪你了?”
“她就是這性格,你屏蔽就好。”
一旁的宗寶淡淡的接茬。“內心矛盾的人通常都喜歡在自我掙扎。”
“她掙扎什麼?”肖天不解,看着宗寶直接開口。
宗寶漫不經心的掃了我一眼,隨即了無波瀾的出口道:“堅持或者接受。”
“啊?”肖天怔了怔:“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宗寶則看向我:“接受吧,你的意見我看人家未必會接受,我們的任務,只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我嘆了一口氣,擡起眼看向肖天:“這樣吧,既然你們那個總工程負責人權利這麼大,那我想,我也沒辦法改變他的什麼想法,但是你還是儘量跟他說說,摩天輪的確是沒什麼新意,但作爲城市之眼卻是最合適的,我們看風水的,有一說一,不會因爲收了你們的酬勞就睜眼說瞎話,拍馬屁之類的事情,更不是我馬嬌龍的風格,我也不怕你回去跟那個總工程負責人告狀,他設計出來的這個東西,在我眼裡,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而且中心掏空上寬下窄底盤不穩,幾乎犯了所有的忌諱,如果他是個設計師,我爲他能想出來這麼個建築而感到遺憾,太過理想主義,更像是小孩子鬧着玩兒,也許他曾經有過優秀的作品,但是這個‘一心之城’如果真的建成,我是不會去的,因爲我看着,就不歡樂。“
“嬌龍,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覺得挺好的啊,你看,這多好看啊,心啊,象徵着情侶的一顆心啊,是吧,你那個,要是真犯了風水的忌諱咱們給破被,別說人設計的不好啊!”
小可有些着急的在旁邊接茬,手在下面不停的捅咕我,“那個,肖助理是吧,嬌龍這話你可千萬別回去跟那個總負責人說,她不是那個意思,她就是站在風水的角度上來考慮覺得有那麼一點兒不合適,不過你讓他放寬心,要是他就是想建這個‘一心之城’,那我們想辦法,我們肯定給你想辦法!肯定讓一切都順順當當的啊!”
肖天半晌都沒有應聲,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張嘴道:“呵,我倒是很久都沒有見過你這種性格的人了,我挺欣賞的,其實好看的東西未必實用,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該轉達的我會轉達,多的話,我不會說的。”
我輕輕的笑了笑:“我並不是想宣揚我的性格,我也知道我的本職工作是什麼,只是有些話我真的憋不住,不過小可說的也對,如果你們那個總工程負責人他就是想建這個‘一心之城’,那我肯定也是攔不住的,如果真的要找我們程先生去看,那我們也會竭盡所能開運化煞的,畢竟,我們也是收了錢的,你說對不對?”
就算我在不識相,也知道不能跟錢過不去,況且,這錢還是幫着程白澤賺的,要是我自己的,興許我不高興就甩手不幹了,但是在程白澤這兒,我不爽也得忍着。
肖天吐出一口氣:“這樣吧,你們不是沒有進去看過嗎,明天在現場會舉辦一場媒體見面會,爲奠基儀式做準備,我可以帶你們進去看看,然後你有什麼建議想法我在統一整理一下交給我上司讓他在仔細的參考斟酌你看怎麼樣。“
“好好好,那太好了!”小可笑着在旁邊接到:“那就麻煩肖助理了!”
肖天笑了笑:“不麻煩,我也是工作,你們也是工作,我希望能跟你們合作的愉快一些,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
我則微微的皺了皺眉:“但是我明天上午有事兒,恐怕……”
小可隨即給了我一個眼神:“嬌龍,再大的事兒都得先放放,先忙這個一心之城的,進去看看能用多長時間啊,嗯,你的事兒先緩緩,緩緩。”
“放心吧,嬌龍,媒體見面會大概是在早上九點左右舉行,我想,大概一個小時就應該差不多了,到時候應該不會耽誤你自己的事情的。”肖天也在旁邊接着說道。
我只能點頭,“好,那我就去看看吧,反正早晚都得去看看的,看完了,心裡也算是有底了。”
肖天也點了一下頭,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拿出兩份合同還有一張支票放到辦公桌上:“那現在我們就先把合同簽了吧,本來我是需要看見程先生讓他親自簽字的,但是現在我很相信你們……”然後他把合同往我的面前推了推:“簽字後支票上的錢款會在奠基儀式後就打進程先生的賬戶裡,來,支票你可以先看一眼。”
我對支票這玩意兒不明白,只是瞄了一眼數額,五萬,心裡直接緊了一下,出手果然闊綽啊,也難怪小可那麼積極了,想着,我把支票直接遞給小可,“你看看吧,我不懂。”
肖天微笑着看着我:“放心,不會是假的,我們卓氏不會用這點錢騙人,如果覺得沒問題就可以在合同上簽字了。”
我看向那合同,一翻開還好幾頁呢,甲方乙方的竟是繞口的官方語言,:“看個風水還得籤合同嗎?”
“這個算是企業的程序規定,如果董事長沒有額外交代,那所有的合作我們都是要籤合同的,其實這個合同也是約束雙方的,我們會按時付上酬勞同時也希望藉此能讓合作方全力配合,以實現雙贏的局面,當然,其實像你這種的合同我也是第一次出面籤,可能也是第一次合作的關係,如果合作愉快了,那以後大概也不需要走這程序了。”
我張了張嘴:“可是這有點小題大做了吧,這裡面沒有約束我們需要怎麼樣吧,或者說不公平條款?”
“哎呀,嬌龍,人都說是程序了,我籤!”小可這個時候倒是痛快了,直接在上面簽上了程白澤的名字:“肖助理,是不是奠基儀式之後這個錢我們就能收到了。”
肖天點了一下頭,看向小可:“是的,不過這次看風水是不是從頭至尾程先生都沒有辦法露面?”
“是,程先生這也沒辦法,但是他會一直在私下裡關注的,這個你放心,還有,我再多說一嘴,不管他露不露面,嬌龍的本事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都是真材實料的,你讓你們董事長放心,風水這塊兒,肯定是沒問題的。”
肖天聽着小可的話看向合同,“那既然主要是嬌龍這個助理露面的話,那就讓嬌龍把她的名字也簽上吧,我回去好交差。”
“好,沒問題,我給她籤。”
“哎,我不……”我急的話還沒說完呢,小可的大筆一揮,直接把我的名字也寫上了,“小可,你怎麼不籤你自己的啊!”
小可滿眼無辜的看向我:“咱倆籤誰的不一樣啊。“
“不是啊,你這,你這……”我憋了半天沒說出話來,我怎麼感覺掉坑裡了呢,“肖天,這個不算數啊,這個不是我自己籤的,露面的事兒你找他啊,他叫陳小可。”
肖天有些無奈的笑着看着我,留下一份後把合同放進包裡:“你別這麼緊張,就是走個程序,奠基儀式完事之後這合同也就沒什麼用了,也就這個月的事兒,放寬心啊,那我先回去了,咱們明天上午見。”
我一臉發懵的送走這個肖助理,回來我就急了,直奔那個美滋滋看着支票傻樂的小可:“陳小可!你手可真快啊你,你籤我名字幹什麼啊!而且你籤那麼快乾什麼啊!好幾頁的合同你不看你就簽了你不怕人家把你賣了啊!”
小可看着無所謂的笑了笑:“嬌龍,人賣咱們幹什麼啊,那可是卓氏啊,多少人腦袋想削個尖兒合作都合作不了呢,再說,奠基儀式也就這個月的事兒,然後咱這錢就到手了,總不能因爲一個合同讓這五萬塊沒了吧。”
說着,他有些討好的走到我身邊:“嬌龍,我知道你是幕後英雄,我老闆不在都靠你在頂着,但是你也忙啊,一個月就看十個,水電房租物業費那樣都需要開支啊,別看這工作室沒多大,但是一年的租金可不便宜啊,嬌龍,我知道你幫我老闆撐着這個工作室也很不容易,但是有些事情,也不用太較真兒,真的沒事兒的,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那個肖助理擺明了就是很信你,籤我名字也沒用啊,嬌龍,你別生氣了……”
我嘆口氣,直接走到窗邊,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也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是這心裡總是沒底。
“嬌龍,要不你現在仔細看看?”
我有些心煩意亂:“現在看有什麼用啊,你那大筆一揮的,都簽完字了,就是個賣身契,現在想反悔也不趕趟了。”
小可訕笑了兩聲:“哪能那麼嚴重啊,宗寶,你說是不是沒事兒?”
宗寶沒應聲,半天才張嘴回了三個字:“不謹慎。”
小可急的直撓頭:“哎呀,這事兒謹慎能謹慎到哪去?程序麼!人都說得很明白了,能跟咱們籤就不錯了,嬌龍,就是看個風水而已,真的很小的一件事兒,其實你這人哪都挺好的,就是有時候人太急了,先不說這個合同,就像是剛纔,人肖助理那意思都表明了,人那個總負責人,就想建這個‘一心之城’,你就說點好聽的嘛,不要否定人家設計師對不對,報紙上專家都說了,‘一心之城’不錯,一心一心,說明跟戀人一心一意,多適合跟戀人一起去啊,到時候我有女朋友了我就帶着我女朋友去。”
我呵的笑了一聲,看着窗外好像螞蟻一般大小的行人:“一心還是空的,說明壓根兒就沒有戀人,何來戀人這一說啊,分明就是生搬硬套,還專家呢,都不知道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哎,嬌龍,反正你心裡有數就行,連宗寶剛纔都說了,我們收錢就是做好自己的本份,懂風水的人都是有數的,我們也阻止不了別人喜歡什麼你說對不對?現在的文化人大多接受西方思想,百無禁忌,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的化兇爲吉,別的,還是不要想太多吧,行了,你開車過來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兒,我下樓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我沒應聲,只是看着窗外有些漸漸陰沉下來的天,眨眼的功夫,好像又要下雨了----
宗寶走到我身邊,張了張嘴:“一下雨,我就覺得你又要渡劫了。”
我哼笑了一聲,倒是有了那麼幾分的無所謂:“我的人生,不是一直就在渡劫中度過嗎,渡吧,渡一次,我以後就少一次。”
說着,我轉過臉看着宗寶嘆了一口氣:“宗寶,你也是矛盾的,你之前還說過,一心之城不可建,但是剛纔你又說讓我做好分內的事。”
“既然改變不了結果,那你糾結這些也是無用的,你是在幫人,說到底,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自然,也就不能受你自己左右。”
我看着他:“宗寶,你說,我有時候是不是有點極端了,有些太較真了,人家樂意建什麼就建什麼,跟我又沒關係,我既不出人也不出力,那我急什麼啊。”
“問你自己啊,你急什麼。”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猜不透我自己。”
有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是個挺傻樂呵的人,有的時候,卻又覺得自己挺累的,的確是挺矛盾的,也許人都矛盾吧,一左一右,總是會有兩個想法,這麼想也對,那麼想也沒錯,總是左右搖擺,好似不能完全的受自己控制。
那一晚,我躺在沙發上聽着雨聲久久不能入睡,翻來覆去的我直接坐起了身,宗寶在辦公桌那邊打着地鋪,我轉過臉看向他:“宗寶,你睡了嗎。”
宗寶沒應聲,但是卻翻了個身,我支起膝蓋用下巴抵了上去:“宗寶,老仙兒有跟你說什麼嗎。”
“……沒。”
“那我爲什麼會心煩意亂,還有點失眠啊。”
宗寶睡意朦朧的回了三個字:“沒累着。”
我懶得跟他擡槓:“那這麼說,我明天會很順利對嗎。”
“不知道。”
“那老仙兒到什麼時候纔會跟你說話啊。”
“你有劫的時候吧……我很困,我要睡了。”
我吐出一口氣,睜着眼睛毫無睡意:“那你睡吧,我自己待會兒。”
心有點發空,好似被誰搔癢着在一層一層長着草,我確定不是要到生理期了,但是煩躁的感覺確是很明顯的,特別想找個人說說話,隨便的說點什麼,有的沒的都行,可惜唯一符合我吐槽條件的人現在卻一副困得要死的樣子,我只能幹憋,然後躺下強迫自己數羊,不曉得過了多久,才終於睡了過去,宗寶喊我的時候我正在做夢,而且夢到的居然是許久不見得生子,我在夢裡埋怨他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了,是不是把我忘了,生子笑呵呵的拉着我的手,姐姐,你不要生氣,我帶你去見大哥哥。
我當時就不淡定了,見卓景,爲什麼要見他啊,我不去見他!
生子仍舊是嘻嘻的笑,姐姐,去見見吧,你不想大哥哥嗎。
我拼命的搖頭,“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然後一睜開眼,就看見宗寶正在搖晃着我的肩:“起牀,你不想也得起牀。”
小可在辦公室外面敲門:“嬌龍,你起來了嗎,我早飯給你買回來了。”
我匆忙的應了一聲,腦子裡還是有些發矇,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啊。
下了一宿的雨,今天一出門太陽倒是異常的刺眼,大概是昨晚沒有休息好,陽光一刺,眼睛有些生澀疼痛,我拿出放在車裡的墨鏡戴上,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的那個夢,究竟是太久不見生子胡亂夢的,還是有別的什麼寓意?
車子開到主題公園的時候肖天已經在那等上我了,遞過三張歡樂世界的出入證後隨即開口:“臉色不好,昨晚沒休息好?”
我牽了牽嘴角,工作時間也不想讓自己再想別的:“還好,上車吧,直接開進去就行是嗎。”
肖天嗯了一聲,坐到副駕駛裡,看了看我:“哎,你是不是認識我們總工程負責人啊。”
“不認識。”
我隨口應道,車子拐進昨天打開的那個圍擋,遞出去出入證明,可惜不是昨天的那個保安,否則我非得起起範兒,昨個兒還裝的跟個三孫子似得想進去呢,今天大爺我就光明正大的進來了!看看你還敢不敢再跟我掰扯沒用的!
“那就奇怪了啊,昨個兒我把那合同給他看的時候怎麼感覺他好像知道你呢。”
肖天兀自在那唸叨着,我看了他一眼:“你說我是程先生助理的事兒了?”
“恩,我說了啊,所以你名字也簽上了。”
“那就不奇怪了,也算數見過吧,鬧了點不愉快。”想到他滴滴我,我就覺得這個總工程負責人素質不能太高。
“什麼不愉快?”
我笑了笑:“小事兒,就是車的事兒,昨天好像是擋着他道了。”說着,我把車開到裡面一個臨時搭建的活動舞臺前,旁邊已經停了好多輛寫着什麼電視臺還有某網站標實的媒體車輛,“停這兒就行吧。”
“行,停這兒吧,一會兒媒體見面會就在這兒舉行,走,我先領你去要建‘一心之城’的地方看看。”
我點了一下頭,下車後回頭看了看還陸續進來的媒體車輛,其中還有一輛房車:“呵,這陣仗還挺大的呢,還有開房車過來的啊。”
聽着我的話,肖天也回頭看了一眼:“喔,那是明星用的車吧。”
“還有明星哪!”小可瞬間就激動了,我也不知道他激動個什麼勁,聲音大的給我嚇了一跳:“哪個明星,我認識嗎,到時候能不能照張相啊!”
肖天看着他有些無奈的笑笑:“明星也是普通人,看多了其實也一樣,主要是爲了造勢,還有歡樂世界也需要一些明星的宣傳,不過你要是想合照的話可以等活動結束我私下的跟她溝通一下,應該是沒問題的,琳達還算是親民。”
“誰?!!”
這下還我激動了:“請的是琳達?!!”
“是啊。”肖天看着我點了一下頭:“怎麼,你說她的粉絲嗎,她現在的人氣很旺的,聽說學歷很高,但是家境不怎麼好所以中途退學了,倒是挺有正能量的。”
“她正能量個……”我差點就把屁字給脫口而出了,“不是肖天,怎麼就找到她了,比她有名氣的不是多的是嗎!”
肖天看着我笑了笑:“這個,你就要問企宣部了,不過一開始好像也不是找的她,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綜合考量吧,明星的商業價值,還有市場定位,大概都在裡面,我覺得琳達還不錯,形象正面健康,沒有緋聞,少數從草根起來的勵志偶像,怎麼,你不喜歡她啊。”
我乾笑了兩聲,還勵志偶像?鼓勵人偷東西的偶像啊!
擺擺手:“算了,我喜不喜歡她不重要,反正跟我也沒關係。”
“哎,我喜歡。”小可居然在旁邊接茬兒:“我一會兒能跟她合……”
“嗯哼!”我直接一記白眼飛過去,雖然隔着墨鏡我飛的不太明顯,但是態度已經表達清楚了,還敢賤賤的去合照?你合一個我看看!
小可看着我的樣子垂眼撓了撓頭:“那我不照了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我哼了一聲,懶得在廢話,我直接加快腳步走到之前那個準備建‘一心之城’的地點,早看完早收工,我可不想看見那個許琳琳!晦氣!
“就是這兒了。”
停住腳步,我摘下墨鏡看着四周空蕩蕩的土地,因爲主題公園我就來過一回,現在還都被拆了,所以我這兒被肖天帶着一走,還真有一種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感覺,先是判斷了一下方位,我走到插着那個‘一心之城’圖片的牌子前,風掃在臉上還是很硬,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再看向這個此刻被風吹得輕輕的晃動的牌子,眉頭微微的蹙起,這麼重的氣,究竟要怎麼化啊。
“嬌龍,有主意了嗎。”
肖天看着我站那兒半天沒動,不禁走上前來張嘴問詢。
我沒應聲,而是仔細的看着那個牌子上的空心之城,隨即轉身,用腳查數步伐,在對等的位置上連走三十多步後停下身看着那塊空地不動……
按理說應該已經是要步入初夏的天兒,但是站在這兒卻有一種深秋之感,風又冷又疾吹得你好似要分分鐘做病,但是隻要在往旁邊挪動一步,這種感覺隨即就會消失,我反覆試驗了幾次,心裡終於有了底。
肖天站在不遠處滿是疑惑的看着我,直到我喊過宗寶,拿着馬克筆在地上畫了個圈後他才重新湊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氣口。”我答道:“應該還有七處,我先幫你把氣口都找到,然後在告訴你要怎麼化氣,這樣,應該可以防止日後‘一心之城’的穿心煞。”
肖天顯然沒有太明白了,張嘴還要發問,宗寶則直接拉了拉他:“先別問太多讓她分神,等嬌龍都做完了她會給你詳細解釋的。”
我擡起胳膊,讓風從手指滑過,這當然不是什麼浪漫情懷,而是追蹤,類似把風當成個亂跑的小孩兒,我通過他瞎跑的路徑而判斷他家在哪的一個過程,其實也可以用羅盤做這事兒,只不過我沒有那玩意兒罷了,等找到第二個氣口,我幾乎就能確定大致方向了,頭四個氣口,應該是在距離‘一心之城’三十米左右的位置,東南西北四處,而後四個氣口,我發現指尖感受的風力很微弱,也就是說離的很遠,這難度瞬間就加大了。
肖天看我的表情不對,走到我身邊:“嬌龍,這都找到四個了,別急,剩下的肯定很快能找到的。”
我嗯了一聲,算是應了,我也想快點找到啊,關鍵這着急也沒用啊。
想着,我看了宗寶一眼:“香給我。”
“幾根。”
“一根。”
宗寶得令,隨即從兜裡拿出煙盒,拿出一根我之前改良的便於隨身攜帶的香遞給我,我隨即點着雙手合十夾在指間,閉眼,嘴裡默唸,仙人指路,尋氣找口,嬌龍隨煙而走,以滅爲示。
唸完,我只覺手指夾着的香震了一下,隨即睜眼,看着香頭一絲一縷的冒着白煙,隱隱的朝着一個方向飄散,心中一喜,順着白煙飄散的方向我趕緊跟了上去。
身後的三人無聲的跟着我,連肖天都沒有再多問什麼,大概是被我小心謹慎的模樣給弄得緊張了。
走了很遠,白煙還在飄散,而讓我驚訝的是不知不覺中它竟然給我帶到了我車子停的地方,人很多,喧譁聲此起彼伏,我看見很多攝像記者都湊在那個搭建的臺子前摩拳擦掌競相採訪着站在臺上的那個人,許琳琳,沒錯,就是她,此刻她落落大方的站在臺上,一身禮服倒是挺有氣質的,手裡拿着麥克風嘴角含笑,別說啊,這一瞬我還是真應該謝謝她,至少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扯過去了,沒讓人注意到拿着一根香有些神神叨叨的我。
走到人羣的後身,舞臺正中央的位置,兀地,香滅了,我吐出一口氣,隨即輕輕的往前一站,風流涌動,嘴角輕輕地牽起,找到了。
“各位媒體朋友,我作爲今天的嘉賓主持人,現在就隆重請出歡樂世界總工程負責人,卓景先生!!!”
我嘴角的笑容忽然僵住,我是出現幻聽了吧,誰?!!!
瞪大眼睛,我看見帶着一絲蕭寒之氣的身影不急不緩的走到臺中,面無表情,黑眸冷寂,全場瞬間就雅雀無聲,連同站在人羣后我的在內,好似一併被他帶出來的氣給壓住了。
是他,真的是他----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體的深藍色西裝,腰身貼合,盡顯瘦削凌厲,我的眼睛卻忽然有些發酸,時間有時在女人的臉上是把殺豬刀,但是在男人的臉上卻是雕刻師,尤其是他,也才兩年,或許不到兩年,他五官越發深邃硬朗,薄脣挺鼻,只不過絲毫沒變的是他眼裡的冰厲以及那絲藏在眼底的不屑。
那一瞬間我已經完全呆滯了,空氣安靜的有些嚇人,我的牙齒在口腔裡輕輕的打着戰,看着他沉穩的接過話筒,脣齒輕啓:“我是卓景。”
好似一記重音敲到胸口,我倉皇的回過神,一把將墨鏡戴到臉上,那些記者卻好像都在同一時間鬆了一口氣反應過來開始競相發問,“請問卓總,之前爲什麼要對媒體隱藏你是卓氏少東家的身份而且就連擔任總工程負責任人也要對媒體保密呢。”
我轉過身,聽見卓景的聲音在背後傳出:“我喜歡驚喜,尤其喜歡,看某些人驚訝的樣子。”
腳步隨即一頓,我微微的側了側臉。
“卓總是喜歡開玩笑吧,那既然卓總就是總工程負責人,‘一心之城’是不是卓總親自設計出來的呢?”
“當然。”
“能不能請卓總解釋一下‘一心之城’的真正含義?!”
“不能。”
清冷的聲音直接讓記者羣安靜了下來,我扯了扯嘴角,這就是他,只要心情不好,誰都不放在眼裡----
“卓總既然不想解釋,那說下靈感吧,是否來源於卓總現在的戀人?”
“沒有戀人。”
“一心之城的名字這麼浪漫,那一定就是曾經的戀人了。”
“沒有曾經。”
卓景的聲音仿若隔着滾滾人潮直接穿透我的心臟,我身子震了一下,呵,連曾經都沒有了,擡起腳,直接大步向車子走去,“嬌龍!”肖天跑過來拉我:“你要去哪啊,氣口不找了。”
我甩開他的手,一句話都不想說,只覺得臉頰忽然就一片溼熱了,走到車門前,我才發現自己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我這一身多麼像掃墓的啊,拉開車門,瞬間就有些崩潰,是啊,心中有座墳,葬着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