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通我覺得舒服了很多,肖天隨即也給宗寶打來電話說合同取消了,然後婉轉的問了一句宗寶我怎麼樣了,宗寶開的免提,當時我一抽一抽的正在緩解最後的情緒。他看了我一眼,隨即對着手機回道:“喔,嬌龍沒事兒,就是精神不太好……”
“是嗎,我老闆的精神好像也出了問題了。剛纔他把辦公室裡的東西全砸了不說,還開員工大會,我們這一個星期都要連續加班了!”肖天的語氣裡滿是鬱悶:“宗寶啊,這事兒是不是跟嬌龍有關係啊。”
“額……”宗寶看了我一眼,見我正望着他,隨即清了一下喉嚨:“我想應該沒什麼關係,你們加班也是爲了創收啊,再說。認真工作是好事兒,好了,那個先不說了,謝謝你打電話通知合同的事兒啊,先撂了。”
“喔,好……哎,宗寶!!”
“怎麼了?”
“那個……我覺得吧,嬌龍好像跟我老闆互相都沒忘了對方,那還不如就在一起得了,這樣,我們也不用受連累你說是不是?老闆的心情好了。我們的日子自然就好過了啊。”
宗寶偷摸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情緒沒起波瀾,隨即張了張嘴:“感情的事兒咱們又不懂,就別跟着操心了,回聊。”
“好吧,回聊。”
宗寶放下手機,看向我:“聽見了吧,那邊兒的比你強不了多少,他也就是沒地哭去,變得法的在那發泄呢,肖天他們可點背了。”
我扯過紙巾,一聲不吭的擦着方向盤上被我弄髒得水漬。
宗寶撓了撓腮幫子:“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給自己弄這麼難受做什麼啊。嚎啕大哭啊,一個成年人能像小孩兒那麼哭你也讓我見識到了,一開始我還以爲能哭的就是小貝那樣的人呢,現在看來,你倆這不相上下啊。”
我還是不應聲,心裡舒服點兒了,但是什麼都不想說。
“嬌龍,別怪我多嘴,我的確是不愛說話,但是今天就得多說幾句把話都跟你說清楚了,其實就算是分手也沒必要這麼糾結,你說你跟卓景都這麼矯情做什麼。你總是說跟我說不清楚,那有什麼說不清的,世界上有說不清楚的話嗎,你就把你的什麼情況告訴卓景,他能接受,他就接受,他要是不能接受,那你走的也沒有遺憾啊,是吧,這麼折磨自己的身體做什麼,還有我看着我的大神這樣,我心裡也鬱悶啊,活脫脫從一個從一個積極向上的陰陽師變成個標準小怨婦了,連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知道嗎。”
我細細的擦着方向盤,直到宗寶的聲音一停,才擡起眼看向他:“話不是說不清楚,而是說不出口,你明白嗎。”
宗寶搖頭,一副無語的樣子看着我:“我不明白,你說說我聽聽,又不是罵人,怎麼就說不出口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咬了咬牙:“你知道我有駁婚煞吧。”
宗寶怔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知道啊,總聽你念叨,說不好破什麼的,但具體有多不好破,你沒跟我細說過。”
我吐出一口氣:“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的駁婚煞共有三種破法,別的我不想說,因爲壓根兒不在考慮範圍,我只跟你說貌似最簡單的那個,只要我跟卓景在一起就可以了。”
“很簡單啊,那你就跟他在一起啊。”
“是啊,在一起就可以了,那我爲什麼還說不出口,你現在告訴我爲什麼。”
宗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臉微微的紅了紅:“是,是得生,生孩子吧。”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生孩子是後話,但是肯定得先走生孩子的那套工序,而且,必須得在我現在的狀態下走那套工序,也就是說,不做手術,就以現在這個樣子,在跟卓景你有我有全都有的情況下,然後,你懂得……”
宗寶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我在跟他說什麼限制級,臉臊的通紅通紅的:“你有我有全都有的情況下?”池帥役血。
我‘嗯’了一聲,直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卓景說,他想跟我和好,明天就讓我做手術,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很厭惡我身上的多出來的東西,當然,他的厭惡是正常的,只是你覺得,在他說出這種話的情況下,我還能張的開口說,卓景,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必須先破駁婚煞,然後,你先克服心裡障礙,跟我,跟我走趟生孩子的程序?”
“……”
“首先我知道他嫌棄我就說不出口,其次,就算他感覺勉爲其難,他好像能克服,這對我的心裡來講,難道我就好受嗎,我都容易給他弄出陰影來,興許這輩子他都不舉了,甚至我們倆都有陰影了,宗寶,拋開我的使命感我要做陰陽師的夢想不談,我就說這件事,我要怎麼跟他開口。”
宗寶看着我,半天才撓了撓頭:“的確是不好說,但是,他不是愛你嗎。”
我輕輕的笑了笑:“他或許是愛的,但是在他的心裡,他最愛的是那個完完全全是女人的我,而現在的我,則對他來講,認知是陌生的,他或許想要跟我在一起,但是如果他能選擇,肯定是要把我的身體刨出去的,我已經知道這些了,我還要怎麼開口呢,因爲本身就不可能在一起,還有開口的必要嗎,還要這麼互相噁心嗎。”
宗寶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他還是不夠愛吧,愛是你怎麼樣都能接受的。”
我看向窗外:“我不否認卓景很優秀,身上有很多吸引我的特質,但是他很自我,或許優秀的人都比較自我,他喜歡一意孤行,喜歡替我決定,他覺得就是好的,他就讓我接受,但是他沒有想過,我到底需不需要。”
宗寶看了我一眼:“我覺得有些地方你們倆很像,或許你是生活環境鍛煉出來的吧,都挺有自己的主意的。”
也許哭的多了,我的頭有點疼,“可能是有些像吧,所以纔會硬碰硬總是受傷,我們都自以爲某種交代是給對方最好的結果,但從未想過,這樣……也許傷的更深。”
“哎,別想了,我以後也不問你了,這事兒,的確是難以啓齒,別說讓你個姑娘家說了,就是我都說不出口,走吧,上樓休息吧。”
我點點頭,也不在說話,推開車門起來的瞬間卻覺得眼前的景物一虛,只聽見宗寶大喊了一聲:“哎……嬌龍!!”隨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