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是怎麼知道他叫二狗的？我好像沒有說過啊。
但此時的泡泡完全沒有精力追究這個問題了。
李芳芳看出來了，泡泡精神不對勁。
上次杭城約會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發光的，快樂的。
而這一次回來，整個人彷彿枯萎了一般。
李芳芳心急如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蕭沫沫已經在路上構思了不知道多少遍答案，千萬不能說二狗是林逍，是我的學生，那樣的話大概兩個人的關係大概徹底就完了。
“他年齡太小了。”蕭沫沫道，眼中含着淚花。
李芳芳道：“幾歲了？”
蕭沫沫道：“十九。”
“啊……”李芳芳也呆了。
這，這也確實太小了啊。
而此時，背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沫沫，你從上海回來了？”是周成，顯然他已經等了蠻久了。
頓時，沫沫內心警惕性大起，你來做什麼？
然後，她直接走到周成面前道：“走，我們去別的地方說話。”
頓時，周成大喜。
果然沫沫受到傷害之後，對我態度也變了。
然後，兩個人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周成手中握着一大把玫瑰，遞過來道：“沫沫，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自己，可以嗎？”
蕭沫沫憔悴的大眼睛盯着周成，從昨天到現在，她幾乎沒有睡過覺。
“周成，我現在心力憔悴，沒有力氣說話。”蕭沫沫道：“但是有一件事情，請你答應我。”
周成道：“你說，十件一百件也沒有問題。”
蕭沫沫道：“不要和我爸爸媽媽說二狗就是林逍，否則……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頓時，周成呆立原地。
說完之後，蕭沫沫直接轉身走了，在父母不安的眼神中，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中，蜷縮到被窩裡面睡覺。
清醒的時候沒有哭，但睡着的時候，眼淚反而涌了出來。
………………
整個公司裡面的人，都非常羨慕地看着區飛飛。
原本雖然他很紅，但大家其實不羨慕，因爲爭議性太大了，被罵得太狠了。
甚至有一種無法回頭的感覺，難道一輩子就要活在別人的口誅筆伐之中嗎？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她竟然真的華麗轉身了。
雖然黑她的人依舊很多，但是真愛粉也越來越多了。
之前區飛飛每一次直播，雖然戰鬥力爆表，懟人非常厲害，而且精神亢奮，但其實每一天都很累，每一次下播之後，整個人幾乎癱倒在牀上無法動彈。
而且對於無數人的攻擊，她也不真的是完全無動於衷的。
餘華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把自己的心拿出來縫縫補補，睡一覺醒來，又是信心滿滿。
所以區飛飛每天都是在崩潰和自愈中來回切換。
而現在她終於不需要再這樣了。
昨天青歌賽之後，他感受到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支持。其實罵聲依舊很多，但是她自動過濾了，只盯着那些支持的，讚美的聲音。
真的好多好多，這些讚揚的聲音幾乎都要將她淹沒了，但就算這樣她還彷彿沒夠，一直看一直看。
今天直播的時候，她甚至有些時候在發呆在閒聊，但是人氣依舊非常高，甚至打賞比之前更多了。
而且，她真正第一次感覺到了快樂。
之前她的內心和精神是靠着一股氣支撐着，而現在彷彿裡面真的有一根柱子了。
直播的時候，她一直看着外面，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每一次門打開的時候，她都會探出頭來看，是不是林逍回來了。
整整失望了好幾次之後，林逍終於出現公司了，老闆回來了。
區飛飛甩着兩條大長腿直接衝了下來，隔着很遠就衝過來。
“你不要過來啊……”林逍一邊狂呼，一邊張開雙臂。
果然下一秒，區飛飛就直接撲了過來，整個人騎在了林逍的腰上。
“砰！”她這個高的個子，這麼快的速度，頓時直接把林逍壓在地上了。
“行了，可以了，可以了……”
林逍掙扎着起來了，一邊承受着區飛飛的烈焰紅脣。
…………………………
林逍回到公司之後，第一時間先洗澡，然後換上一身相對穩重的衣衫。
藍色的襯衫，灰色的西褲。
夏汐走了進來，頓時驚訝道：“你這是要幹什麼？穿成這個樣子，是打算相親嗎？”
“但是老實告訴你啊，你這個模樣只有四五十歲的人才會喜歡。”
“稍稍年輕的小姑娘，都不喜歡這個打扮的。”
林逍道：“就是要給是四五十歲的人看的。”
夏汐上前關上了房門道：“有個事，搜狐向我們再一次發出求購的邀請了。”
終於來了嗎？
之前兩次林逍是明確拒絕的，而這一次只能說是欲拒還迎了。
“要不要談？”夏汐道：“還是向上次一樣，去杭城談？”
林逍陷入了沉默。
不賣的時候，可以去談。
但真要賣的時候，反而不能談。
上一次去談沒有關係，因爲沒有人在乎閃電科技。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癢癢直播間蒸蒸日上，真當紅呢。
如果真的去和搜狐談的話，一定會傳出去的。
屆時會有什麼結果？
首先影響公司士氣。
大家心氣正高呢，正想要把癢癢直播間推到另外一個高度呢。
林逍知道癢癢直播間會有一個天花板，而且很快就要到了，但是別人不知道啊，而且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就是要讓所有人覺得，這是一個全新的故事，這是一個很大的故事。
讓所有人都知道，癢癢直播間有很大的發展空間，這樣才能賣得出高價啊。
如果現在傳出和別人談判收購，那所有人會怎麼想？
這可是和chinaren不一樣啊，它可是註冊用戶超級多，流量超級大，但是創始人已經完全連帶寬費和服務器費用都支撐不了了。
他那可是真的流量徹底大爆炸，被收購的時候有近千萬的註冊用戶，每天流量幾千萬。
而現在癢癢直播間呢？
對外宣傳財務狀況超級好，營收節節攀升，淨利潤也節節攀升。
這麼好的發展前景，又不缺錢，爲什麼要賣？
是不是裡面有什麼貓膩？是不是發展見頂了，要在高位套現？
林逍問道：“按照你現在的估計，搜狐可能出多少錢？”
夏汐想了一會兒道：“三四千萬吧。”
林逍心中一曬，這個價錢怎麼可能？距離他心目中的價位差距有點大。
“我們公司現在營收多少，成本多少，淨利潤多少，現金流多少？”
雖然這些數據，林逍也基本上經常關注，但現在變化非常快的。
夏汐直接打開電腦，轉給林逍看。
公司的營收是真的高，六月份是526萬。
但是淨利潤，只有136萬，當然移動那邊還沒有結算。
支出成本太大了。
首先是服務器和帶寬成本，接下來是給主播們的分成。
還有近五十個直播間的裝修成本，也需要均攤到幾個月上。
“如果論單日收入的話，我們七天之前就出現下降了，一直到昨天和今天，才突然漲上來。”夏汐道。
“因爲用戶們對擦邊直播有些膩了，很多人雖然有號，但是也已經不上了。”
“大哥的數量還是太少，不夠薅羊毛，就算是爲了維持虛榮，他們勉強上直播間大額打賞。但是有一些大哥，也已經不來了。”
還是池子太小了。
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容支撐，無法長時間留住用戶。
電腦端的直播，真正起風潮的，還是等到大量的遊戲直播。
但是現在遊戲直播是完全沒有任何可能性的。
林逍道：“現在不能去談，而且還要進一步擴張。”
“我們現在公司賬面上，還有239萬。”
“拿一筆錢出來，去贊助《玫瑰之約》，並且送三個主播去參加這檔節目。”
夏汐道：“還花錢？硬推嗎？”
林逍道：“對，強上強度，再挖掘一波人氣，再創造一次繁榮，製造烈火烹油的局面。”
夏汐道：“那我們到時候賣，總是需要一個理由的。”
“對。”林逍道：“肯定需要一個理由，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
“我們不但要高位套現，而且還要扮演一個悲情英雄。”
“現在有一股風，要調查我們癢癢直播間，你知道嗎？”
夏汐道：“聽說了。”
林逍道：“利用好這個契機，我們不但能夠順勢擴張，而且還能達成我們悲情英雄的目標。”
夏汐點頭道：“瞭然。”
“就是要讓那些巨頭感覺到，癢癢直播間遇到的問題，對於他們來說，完全不在話下。我們絕對不是發展不行而出售，而是因爲其他無法抗拒的壓力。”
“那這個火候就要掌握得非常好了。”
林逍道：“最好不要賣給搜狐，最好賣給TOM。”
夏汐道：“因爲我們和搜狐還要有香火情， TOM就純粹是外人，可以隨便坑對嗎？”
林逍道：“李黃瓜的錢，不坑白不坑。”
夏汐長長呼了一口氣，打開門朝着下面看去，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幹活。
“未來癢網和癢癢直播間賣掉之後，拿着這筆錢你打算做什麼？”夏汐道：“或者說，我們打算做什麼？”
林逍道：“還沒有完全做好決定。”
“但至少先享受一段時間的生活吧。”
“距離我們創業差不多一年時間，衝得實在太猛了。”
夏汐道：“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做高大上的東西。”
林逍道：“對，一定高大上。”
夏汐：“和泡泡見面得怎麼樣？”
林逍嘆息道：“和想象中一樣，又比想象中好一些。”
接下來，他把自己和泡泡見面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接着，林逍在鏡子面前道：“你說我要不要打領帶？”
夏汐問道：“你究竟要去幹嘛呀？”
林逍道：“去蕭沫沫家裡，拜訪她的父母。”
這話一出，夏汐頓時不敢置信道：“你，你瘋了？”
“按照泡泡的性格，她肯定是不會把你是林逍的事情告訴她父母的，如果讓她父母知道你是林逍，是泡泡的學生，那你們兩人的關係就算是完了。這可是小縣城，圈子很小的。”
林逍道：“我知道有一點點風險，但是我能把握。”
“而且我必須去一趟的，而且泡泡在內心深處，也渴望我去。”
“我們這一次見面出現這個結果，而且是因爲我的隱瞞，甚至欺騙。結果我就完全放任不管，任由她自己一個人在家裡，這還是二狗嗎？”
夏汐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有道理。”
“不過領帶就不要打了，顯得很傻，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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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泡依舊在睡覺，差不多已經睡了六七個小時了，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溼透了枕頭。
而蕭萬里和李芳芳則是在家裡坐立難安，卻又不能把泡泡叫醒起來問清楚。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李芳芳心中甚至有些埋怨二狗，你作爲男孩子，就這樣任由泡泡一個人傷心地回家嗎？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李芳芳問道。
“阿姨，我是二狗。”
頓時，李芳芳和蕭萬里猛地坐起來了。
“要不要去叫醒泡泡？”蕭萬里顫抖道，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緊張。
李芳芳道：“不要，讓她睡，正好我們兩個人單獨看一下這個二狗的成色。”
蕭萬里趕緊來到鏡子面前，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而李芳芳也拿起梳子，梳理了自己的頭髮，然後深深吸一口氣，她上前開門。
此時天色幾乎黑了，只有路燈。
開門之後，頓時見到一個挺拔的青年。
蕭萬里和李芳芳真的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準備好迎接一個長相可能不太出色的二狗。
結果……
喜出望外。
這……這孩子長得很好啊。
而且個子也不錯啊。
甚至算是長得非常漂亮了，和我們家泡泡多般配啊。
只不過，確實太年輕了，比泡泡小了好幾歲。
儘管他努力想要穿得很沉穩，使得比真實年齡大幾歲，但還是能看出來，真的很小。
夫妻二人盯着林逍好一會兒，都忘記開門讓他進來了。
“快進來，快進來。”
“來就來，怎麼還帶東西了？還帶那麼貴的酒？拿回去，拿回去，讓你父親喝。”
林逍羞赧地進門，並且換上了拖鞋。
“孩子，你叫什麼？”李芳芳問道，給林逍端上了一杯茶。
林逍趕緊起身，用雙手接過。
“阿姨，我大名叫林承澤。”
他可沒有算撒謊啊，這真是他另外一個名字，族譜上就這個名。
因爲族譜裡面每一輩中間的字都要一樣，比如林逍父親林懷立，那個懷字。
算是排行字。
“才十九歲？”李芳芳問道。
林逍不好意思點頭道：“對。”
這是在是太小了啊。
蕭萬里道：“上大學了嗎？哪個大學？”
林逍道：“復旦。”
雖然還沒上，但板上釘釘了，也不算撒謊。
哦，大學很好，很不錯。
李芳芳道：“小林，你告訴我，你們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泡泡整個人就萎靡了，絕不僅僅是因爲你年齡太小的緣故，我很瞭解泡泡的。”
林逍道：“阿姨，這是我的錯，我太幼稚，太大男子主義了。”
李芳芳道：“究竟怎麼回事啊，你快說啊，急死我了。”
林逍道：“我之前和泡泡約定好，7月10日才見面。那是因爲我覺得要給她一個家，所以我努力賺錢在上海買房。”
“買完房子之後，然後直接加上泡泡的名字，我才和她見面。”
“因爲我年紀小，很難給她安全感，所以之前一直隱瞞她我的歲數。當然也沒有欺騙，只是沒有說我才十九歲，甚至去年和她開始談的時候才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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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努力地賺錢，終於買下了房子，打算給泡泡一個巨大的驚喜。”
“但是，我們在房子裡面見面的時候，她見到我這麼小就害怕了，打退堂鼓了。”
“我當時覺得我花費了這麼大的心血，買了一套房子，你爲何不驚喜，反而好退縮。”
“我太年輕，所以語氣就不好了，說走出這道門就算是分手。”
“泡泡根本就不在乎房子，甚至她可能也不想定居上海，她不想離開你們身邊。”
“買房子給他安全感，是我一廂情願，她根本就不是一個物質的女孩。”
“但我是真的想要給她安全感，想要給她一個家。”
頓時，蕭萬里和李芳芳所有注意力，都被這個房子吸引了。
買房子？！
你，你才十九歲啊？
你就在上海買房子了。
蕭萬里忍不住道：“你，你這麼小，是哪來的錢買房子啊？”
林逍道：“我和人合夥做了一家公司，另外還寫了一本書，賣得很不錯，賺了幾十萬的版稅。”
接着，林逍從包裡面拿出這本書，雙手遞給蕭萬里道：“叔叔，請您斧正。”
蕭萬里拿過來之後，忍不住翻了幾頁。
好像寫得很不錯啊。
一本書能賺幾十萬？能夠賺一套房子錢？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真的立刻想要把這本書看完了。
林逍道：“叔叔阿姨，請您轉告我對泡泡的歉意，我不該用房子綁架她，更不該逼他定居上海，她離開你們身邊。”
李芳芳道：“你別急，我……我替你去叫醒泡泡？”
林逍道：“不要了，見面之後她一直都沒有睡覺，讓她好好睡一覺，不要吵醒她。”
這句話一出，李芳芳頓時和蕭萬里對視一眼。
交換一個信息。
這個孩子，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