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穿着一身睡衣，望着盧卡斯，問道：“你，爲什麼凌晨三點半來敲我們的門？”
“爲什麼不明天早上九點半後再來，那樣姿態更好一些。”
“你這樣急匆匆來，難道不怕被我們再敲一竹槓嗎？”
盧卡斯道：“因爲我覺得既然妥協了，就妥協到底，這樣反而增加好感。”
“真誠，才能打動人心。”
夏汐道：“行，我知道了。”
“我去睡覺了，你們不介意的話，就隨便找個地方打地鋪吧。”
然後，她睡眼朦朧地返回到自己的房間。
盧卡斯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問道：“你們不加價嗎？”
說真的，不僅僅是盧卡斯，還有王磊磊都覺得閃電科技會趁機坐地起價，或者說是擔心。
夏汐搖了搖頭，然後關上了房門。
“承諾如金，比一兩千萬更重要。”
…………………………
當天晚上，盧卡斯真的就帶着三個律師，兩個會計，在閃電科技打了地鋪。
我的名牌西裝，我的名牌襯衫，我的名牌西褲啊。
他什麼都沒有準備啊。
猶豫了一會兒，就脫掉了自己的襯衣和西褲，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邊。
裡面穿着背心，還有一條較長的短褲，躺在涼蓆上睡覺。
身材很好，因爲天天健身。
哪怕打地鋪，也是一絲不苟，筆直躺着，因爲側躺可能會破壞髮型。
次日早上十點鐘。
他再一次一絲不苟，一身精英範出現在了夏汐的面前，雙方進行了最後的談判。
“癢網，癢癢直播間，全部出售。”
“但是裝乎論壇我們要留下。”
盧卡斯道：“沒有問題。”
夏汐道：“我們會在裝乎論壇網頁上開兩個語音聊天室，一個是二狗教主的，一個是區飛飛的。但是不進行任何商業活動，包括打賞，直播賣貨等等行爲。僅僅只是直播，僅僅只是維護二狗教主的粉絲羣體，無償回饋他們的支持。”
盧卡斯微微皺眉，這顯然是會傷害他們利益的。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我們同意，還有嗎？”
夏汐道：“癢癢直播間之前所有主播，如果願意跟着你們進入新公司的，希望你們在底薪上增加20%。”
盧卡斯點頭道：“沒有問題。”
底薪實在沒有多少錢，她們的收入都來自於提成。而且這本來就是他們談好的，TOM作爲新晉巨頭，癢癢直播間換了新東家了，這個財大氣粗的新東家總不能沒有絲毫表示吧。
盧卡斯道：“還有嗎？”
夏汐道：“沒有了。”
盧卡斯道：“那我們也有兩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二狗教主，區飛飛需要有五年的競業協議，也就是說五年之內，這兩個人都不得出現在類似的直播商業行爲中。”
“第二個條件，當我們有需要的時候，二狗教主，區飛飛要優先考慮我們的平臺，進行幾場商業直播，當然不強迫，而且一切按照商業規則來。”
夏汐道：“沒有問題。”
盧卡斯道：“那麼我們草擬協議吧。”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雖然還有很多細節要談，但是這件事情已經定了。
終於，成了！
…………………………
當林逍和夏汐走下樓梯的時候。
見到所有人，都已經站在辦公室了，所有人都望向了二人。
“林總，夏總，我們公司是不是要賣了？”終於有人開口問道。
夏汐緩緩道：“對的，我們公司要賣了。”
“跟着公司一起創業的元老，總共十五個人，可以從中分錢。”
“當然，不是平均分配，而是按照貢獻進行分配。”
“想要留在被收購後的新公司，底薪漲20%。”
“接下來交接還需要一段時間，不管是準備離開，還是繼續留在新公司的，我都希望你們做好一件事情。”
“站好最後一班崗！”
“爲公司負責，爲所有的用戶負責。”
忽然，馮憲開口道：“林總，夏總，那你們呢？”
“你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程海道：“對，你們打算做什麼？哦不，我們打算做什麼？”
夏汐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把這件事情做完。”
“站好最後一班崗。”
………………………………
接着，夏汐非常安靜地回到了樓頂。
而此時，林逍已經站在了上面。
此時的林逍望着整個臨山密密麻麻的房子，心中感慨萬千。
從開始創業到現在，差不多十個月。
如夢如幻的十個月。
夏汐來到林逍的身邊，兩個人靜靜都沒有說話。
林逍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
咦？
從來沒有見過夏汐這個打扮。
穿着高腰的緊身牛仔褲，上邊是絲綢襯衫。
慵懶，性感，嫵媚。
這……不符合她的人設啊。
之前她從來都是中性打扮的，就算牛仔褲，也是非常寬大的那種，能夠不露曲線一定不露的。
而且今天她還化了妝。
剎那間！
她的美貌，竟然是要吃人的那種。
看一眼，這種美貌攻擊力彷彿要把人頂翻一跟頭。
美麗得刺人眼睛。
關鍵是平時不露曲線，忽然這露曲線。
感覺身材比魔鬼還魔鬼。
因爲，有巨大的反差感。
臀型很完美，胸型也很完美。
屬於東方美人的雕塑典範。
唯獨那張臉，帶着一點點混血的氣息，美得奪目。
“林逍，謝謝你，挽回了我的自信。”
“我終於徹頭徹尾品嚐到了勝利的滋味。”
然後，她朝着林逍張開雙臂道：“來，擁抱一下。”
林逍上前。
她忽然道：“你別挺起來啊，否則我一定來一個膝撞，讓你雞飛蛋打。“
林逍無語。
然後，兩個人深深的一個擁抱，然後鬆開。
夏汐憤道：“FUCK，你還真沒有一點反應啊，我就那麼沒有女人味嗎？”
林逍仰天無聲長嘯。
老天爺，你收了這個神經病吧。
然後兩個人靜靜地望着遠方，無聲地慶祝着這一場輝煌的勝利。
成功讓人自信。
這是林逍第一次，真正品嚐到徹底成功的味道。
這種感覺，真的會讓人上癮的。
夏汐點燃了一根女士雪茄，輕輕地吸了一口。
但她從來都沒有吸過這東西，頓時嫌棄地皺眉。
“我原本覺得，我這輩子報仇已經沒有指望了，但現在我已經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夏汐轉過頭道：“你知道我仇人是誰嗎？”
林逍道：“你父親？”
夏汐道：“對，我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目前港城號稱排名前十的超級富豪。”
“那個爲了自己榮華富貴，入贅豪門，逼死我母親的人渣。”
忽然間，林逍有點捕捉到上輩子夏汐悲劇的根源了。
爲什麼她已經那麼成功，那麼多錢了，卻還要進入一場可怕的戰鬥。
最終，她整個人灰飛煙滅，墜入深淵。
“這是我們的成功第一步。”
“是我們的一小步。”
“卻也是我精神世界中的一大步！”
……………………
這種收購已經算是大型的了，需要做的工作很多很多。
需要整個團隊入場。
查賬，交接，等等等。
甚至擬定相關協議，都要好幾天。
但是癢網和癢癢直播間的業務確實太簡單了，很快就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TOM前來調查的團隊都很驚詫。
財務這麼健康，這麼透明的公司，還真特麼少見啊。
盧卡斯全面負責整個收購案，這段時間他幾乎吃住都在閃電科技內。
一天幾乎工作十五六個小時，真正的一絲不苟。
偏偏不管工作得多辛苦，他永遠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
任何時刻，領帶都是端正的，西裝都是筆挺的。
甚至還不忘記，三天更換一次手錶。
一天洗三次澡，每天整理四五次髮型。
甚至每一次噴香水的程序，都不能亂。
在這樣瘋狂的工作強度下，整個收購和交接，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了。
……………………
雙方簽訂了不知道多少份東西。
而今天是最後一份了。
“請！”
盧卡斯充滿紳士地把文件擺在林逍和夏汐的面前。
兩個人木然地簽完這最後一份協議。
“恭喜林總，恭喜夏總。”
“我們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
“這也創造了一個奇蹟，大型收購案中，最短的流程，最短的交接。”
“我們的錢很快就會到賬了。”
“恭喜林先生，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享受到了初步的財務自由。”
“您的這種成功，哪怕我在充滿金錢奇蹟的美國，也很少看到。”
“開一瓶酒嗎？”
夏汐去拿來了一瓶軒尼詩的XO，不算貴，還是高長河留下來的。
就剩下最後一瓶了。
三個人倒了半杯。
“比我想象中好很多。”盧卡斯道：“其實我真的很擔心，我們簽完協議後，收過來的是一個完全的爛攤子。”
“結果竟然還不錯，我們的實力強大得多，癢癢直播間在你們手中遇到了不可逾越的瓶頸，但是在我們手中，還能保持一段時間的擴張。”
“所以，這歸根結底還是一次成功的收購。”
“這是真正的雙贏。”
“爲雙贏乾杯！”
“乾杯！”
喝完酒後，盧卡斯忽然道：“夏汐小姐，我在杭城預定了一個餐廳，有這個榮幸邀請您一起共進晚餐嗎？”
夏汐道：“你這是在追求我嗎？”
盧卡斯道：“是的。”
夏汐道：“那非常抱歉，我們一家三口已經非常擁擠了。”
…………………………
錢到賬了！
扣完稅後，還有七千多萬。
看着賬戶裡面這一串零，林逍還是一陣陣發矇。
上輩子他蹉跎了近二十年，總共也就是賺這麼多錢而已。
而這一輩子，僅僅近一年時間，就賺到這麼多了。
儘管，這裡面只有一半是他的。
但這筆錢起碼是在他主導下賺來的，如果沒有什麼理想的話，這些錢幾乎可以算得上小小的財務自由了。
夏汐並列站在她身邊，她對這筆錢感知不是特別明顯。
她只是對成功的喜悅非常強烈。
當然她也稍稍鬆了一口氣，至少欠的那筆錢，終於能夠還掉了，而且母親給她的房子，也終於能夠買回來了。
夏汐問道：“啥時候分錢？再不還錢的話，高長河要瘋了，他現在情況可不好。”
林逍道：“明天分錢。”
夏汐道：“那明天會是徹底瘋狂的一天，因爲很多人都會分到這輩子最多的一筆錢。”
其他人不知道，但李中天肯定會瘋。
九個姑娘，四個程序員，加上白小萍、李中天，十五個人分百分之十。
也就是七百多萬。
當然，白小萍和李中天分得是最少的，因爲完全是按照貢獻分錢。
李中天能分十三萬，白小萍分九萬。
可以這麼說，李中天家裡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可能都不超過兩萬塊。
這十三萬到手，林逍都擔心李中天會抽過去。
…………………………
對於馮憲，程海，蘇桃，黃煙兒等人。
甚至是對於白小萍而言。
最近談不上有多麼快樂，林逍雖然答應過給他們分錢。
但是，具體分多少錢，卻沒有說的。
甚至……公司總共賣了多少錢，到現在都是保密的。
只有盧卡斯、夏汐、林逍三個人知道。
最關鍵的是對未來的不安。
明天這個公司就屬於別人了，接下來何去何從？
盧卡斯已經親口向他們許諾過，只要留在公司，每一個人都漲薪升值。
接下來整個公司，會進入新一輪的擴張期。
會有一筆新的錢進來。
只要留在公司，每一個人都會有美好的未來和前途。
馮憲和程海也曾經多次問過林逍和夏汐，賺到這筆錢之後，接下來做什麼？
還有沒有創業計劃？
如果要創業的話，從事哪一行？
但林逍和夏汐始終閉口不談，而是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至少先享受今天的成功，今天的喜悅。
是去是留？
這十幾個人中，有一半人已經有了決定。
但另外一半人，還在思考和掙扎。
畢竟背靠TOM，是真正的巨頭，真正的大集團。
直接進入大廠，升職加薪，何等誘惑？
今天，就算是最後一天了。
這個辦公樓，整個公司，今天還屬於林逍和夏汐，還屬於閃電科技。
但是從明天起，這裡的一切都屬於新東家TOM了。
真的不捨啊！
不管是留下，還是離開，都不捨。因爲就算留下，也不是原來的公司了。
因爲過去十個月的創業，無數個奮鬥的日日夜夜，真的是充滿激情燃燒的歲月啊。
無數次歡呼，無數次打雞血，無數次成功。
有多少次資金鍊要斷裂了，兩個老闆想各種辦法去找錢。
看着數據一次次飆升，看着後臺的錢一天比一天多。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明明房間就在樓上，但是幾個程序員還是習慣直接在地上鋪一個毯子，直接在電腦邊上打地鋪。
電腦就是他們的武器，距離武器越近，越安心。
一開始天天吃盒飯，積累下來的飯盒，都堆積如山了。白小萍來了之後，大家才吃上美味的飯菜。
這些記憶，實在特麼太美好了。
哪怕是白小萍和李中天，兩個人都充滿傷感。
李中天雖然成績很好，但對於他而言，整個人生都幾乎是暗淡無光的。
唯獨這十個月，他一邊在林逍公司幫忙，一邊竟然還沒有學習退步。
他自己都覺得驚奇。
現在回憶起來，過去近二十年的時光，大部分都沒有色彩。
唯獨這十個月是彩色的。
拼命發帖，拼命推廣，後來跟着學習編程，最後開始在各個直播間巡邏，一次性做十個直播間的房管。
這些記憶，真爽啊。
還有白小萍的胸和腚溝……
呸呸呸！
這些畫面，過過過。
但這一切，就要結束了嗎？
林逍和夏汐再一次出現了。
兩個人走下樓梯，而且每個人身上還揹着一個包。
很顯然，兩個老闆也打算撤退了，收拾東西了。
“老闆，你們要拋下我們了嗎？”
“老闆，接下來你們還創業嗎？你們打算做什麼？”
“老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何去何從？”
林逍望着衆人，緩緩道：“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明天分錢！”
“每個人分到的錢，都比你們想象中的多，多得多。”
“準備迎接明天的驚喜吧。”
“第二件事，今天晚上帶着大家去狂歡，去杭城這個花花世界狂歡。”
“去夜店，去夜總會，去酒吧，隨便你們選。”
“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哪怕你們當中某些人，想要破處都可以，我指的是程海同志。”
“今天晚上，我們徹夜狂歡。”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這話一出，在場幾個男人，互相交換興奮的眼神，躁動的心蠢蠢欲動。
馮憲道：“老闆，在去狂歡之前，我就問一個問題。”
“以後您還創業嗎？還帶我們玩嗎？”
然後，所有人盯着林逍。
林逍道：“帶！”
瞬間，很多人的心直接穩了下來。
林逍道：“拜託，給點反應好不好？”
“明天分錢，今夜狂歡啊。”
“過去十個月，我們都在拼命，都過着苦逼的生活。”
“今天晚上能夠徹底放縱，難道你們不嗨嗎？”
馮憲非常安靜，緩緩地脫掉了襯衫，露出已經有些臃腫的身體。
然後，緩緩爬上了桌子，忽然開始揮舞襯衫，大聲尖叫高呼道：“嗨起來，嗨起來！”
一邊高呼，一邊扭動着他肥胖的身體。
“去杭城，狂歡。”
“我要點三個，我要點三個！”
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最後李中天也發出一陣陣怪叫歡呼。
“海，嗨，嗨。”
“去狂歡，去狂歡。”
“我要點四個！”
全場所有人，徹底沸騰了。
十個女人也跳上桌子，鬼哭狼嚎，叫着去狂歡。
跟着一陣瞎興奮之後，李中天悄悄地問旁邊的程海：“海哥，他們說點三個，點四個是什麼啊？點菜還是點酒啊？”
程海神秘道：“等到了就知道了，你自己說的，你要點四個。”
“男人說話要算數。”
白小萍站在角落，弱弱地舉手道：“我……我也去嗎？我能去嗎？”
林逍道：“當然。”
興奮的黃煙兒興奮地上前，狠狠拍着白小萍的屁股道：“你最騷，你不去，誰去？”
唉，真是稟性難移啊。
讓你裝了十個月的禁慾和高端，你關鍵時刻就土嗨。
然後，一羣男人去洗澡，去換上新衣衫。
一羣女人，去洗澡，去換上性感的衣衫，化上最美的妝容。
然後，整整幾輛車子，從臨山開往杭城。
去慶祝，去狂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