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帶着點微涼, 莫伊騎着自行車經過櫻花樹下時停下來看了一會。旁邊就是操場，從這裡看過去能清楚的見到圍着田徑場一圈一圈跑的學生。
“莫學姐，聽說你出院了。原來是真的！”
莫伊回頭, 恍惚了好一陣才記起眼前這個應該是研究所新來的小學妹。叫什麼名字她實在是忘了。
“是啊！”她微微笑道。
“真好, 我一直想着多向你學習。現在可算是有機會了。”
她搖搖頭, “恐怕不行。”
小學妹愣了。
莫伊覺得有趣, 輕笑了一聲解釋, “我今天就是來和徐教授辭職的。”
她的樣子似乎很震驚，好一會才支支吾吾問：“是因爲……樑學長嗎？”
不然爲什麼放着大好的前程離開。
莫伊知道她的疑問，按照她的表現和徐教授的大力支持, 她繼續讀博會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之後想要留校教書或者接着做研究都可以。
雖然不想解釋，但還是不想讓人誤會。
“不是, 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出去多看看。”她看了眼蔚藍的天空。
兩人畢竟不熟, 小學妹點了點頭也沒再問下去。
“小伊,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會尊重。”
“謝謝徐教授。”她知道教授對她寄予了多大的期盼, 她還是讓他老人家失望了。
起身深深鞠了個躬。
“想回來的時候隨時給我打電話。”
莫伊眼眶不自覺熱起來，“好。”
從徐教授的辦公室出來，莫伊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小伊，聽說你要離開研究所。”
她擡眼，不過是個把月不見卻恍惚覺得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眼前的人明明熟悉卻又覺得陌生的可怕。
她的聲音很平靜, “對。”
“爲什麼, 你明明……”
莫伊打斷他, “我覺得這個應該沒必要跟你解釋吧！樑先生。”
樑輝狠狠一震, “我……如果你介意，我會跟教授講離開研究所……”
“輝哥, 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焦急的女聲逼近。
莫伊擡眼，這麼巧，都到了。
李英眨眨眼睛，淚水就掉了下來，“小伊，是我對不起你。我和你道歉，那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酒，我們……”
莫伊搖搖頭，不鹹不淡開口，“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想聽你是怎麼費盡心思卻故作巧合爬上他的牀。不過你放心，好歹咱們一起在研究所呆了這麼久，就當做是最後的禮物。這個男人送你了，不用謝！”
李英的臉色一瞬變得異常難看。
莫伊越過兩人，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了，希望你好好看着他。不然再來一次醉酒……”她意味深長，“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呢！”
樑輝的臉色慘白一片。
李英是校長的女兒，搭上她不說前程似錦，至少有了保障。而李英喜歡樑輝，莫伊不是真的一點不知道。
只是以前考慮的太少，也太過信任他。
算了，都過去了。
莫伊垂眸，大步離開。
人民醫院的走廊。
“莫小姐，你不是不用來了？”是之前照顧她的小護士。
莫伊淺笑，“我覺得有點不舒服，心裡放心不下。”
“那不巧，秦醫生出國開會了。要下個禮拜才能回來。”
莫伊露出遺憾的表情。
“不過沒關係，沈醫生也很厲害。要不我讓他幫你看一下。”
莫伊眼睛微亮，“可以嗎？”
護士帶着她往前走，“沒事的，別看沈醫生冷冰冰不好接近。其實他人很好。”
莫伊含笑點頭。“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玥。”
“都姓沈，你和沈醫生是……”
“莫小姐你覺得呢！”
莫伊笑着搖頭，正要開口聽見她說：“到了。”
“沈醫生，這位是秦醫生的病人。麻煩你幫忙看一下。”
沈錚擡眼，神情冷淡，“知道了。”
“沈醫生。”
“坐。”
莫伊一笑，坐到凳子上。
“名字？”
“莫伊。”
沈錚起身走出去，過了會拿來一本藍色的夾子。翻到最後一頁頓了頓，“檢查報告沒有任何問題，怎麼又來？”
莫伊微微皺眉，似乎跟愁苦，“上次秦醫生也是這麼說的。但我總是睡不好，不停做夢。”
“嗯，這個沒什麼。做夢可能跟你最近的情緒有關，能不能問一下莫小姐最近有沒有什麼讓你心情不好的事情？”沈錚雙手交叉放在桌面。
莫伊掃了眼，根根修長，好看的緊。
“被男朋友劈腿算嗎？”
她的語氣實在太過平靜，表情又太過鎮定。
沈錚終於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乾淨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皮膚白皙，頭髮黑亮，可以肯定兩年之內既沒燙也沒染，簡單的紮了一個馬尾。顯得小臉更加清麗。個子不算高，不過也有一米六以上。
身材比例不錯。
沈錚不着痕跡收回目光，淡淡道：“算。”
“以防萬一，待會再做一個檢查。”
半個小時之後，莫伊穿好衣服從房間出來。“沈醫生，我沒什麼問題吧！”
“很正常。”他翻開病歷本，寫了幾筆突然停下，“怕苦嗎？”
莫伊歪了歪頭，“怕苦就可以不用吃嗎？”
沈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話落低頭繼續揮毫，“給你開了幾幅中藥，一天兩次煎着喝。
”
莫伊：……好高冷。
“謝謝沈醫生了。”
“不客氣，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好官方。
莫伊正要拿好包準備離開，他突然開口，“男人可以再找，身體就一具。”
她沉默幾秒，淺淺一笑，“我知道的，沈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