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千兩,我要是不給你,你就去告官!”許甲道:“你還怕我跑路不成?”
“剛剛還是說你誤入歧途,修煉邪法,現在看來,你這個人就是邪的,正經人哪裡會想到這一出?”汪敏通一臉憤恨。
“怎麼跟我們許大仙說話的?”小狐狸們圍了上來:“老頭兒,我們可沒求着你,是你死皮賴臉想要訛詐我們,誰用心不存還要兩說!”
許甲笑容和藹:“你們幹嘛?整的跟幫派混混一樣?要尊老愛幼,要學孟子四端,知道不?”
“好好好!”汪敏通想明白了,這裡就是一個妖洞,許甲就是妖洞的大王,只是別的大王都是妖怪,他是一個人,人形大妖。
若是不接這個白條,不傳天師籙,只怕走不脫。
“好吧,好吧,是我眼光錯看了。”
“我便傳伱天師籙吧!”汪敏通將白條收起,便將一本薄薄的簿子拿出,上面畫的是符圖,又蓋着章,只是最上面填姓名,時間的那行空着。
“就這?”
“那不然呢?按照太上天壇玉格給你擺個道場?”汪敏通道:“沒有這個條件,這個籙,你找個機會,擺個壇,供奉三清,然後燒了就行,沒有別的講究了。”
你糊弄我,我也糊弄你。
許甲卻不怕他糊弄,布壇科儀自己也會,玉壇是宗壇,許甲不曾布過,但是金壇,是布過的,淨明入道,有三種結壇之法,上等就是玉壇,是天仙壇,中等就是金壇,是神仙壇,下等就是銀壇,是地仙壇。
當然不是說得授下壇就不能成就天仙了,修成地仙之後,可以一步步舉辦升壇儀式,只是比較麻煩罷了。
許甲將這簿子拿來看,只見上面寫明瞭權限,官職,可以調動哪部兵馬,又有什麼注意事項。
“在龍虎山,得三品往上的大法師,才能候補授此一品天師籙,你此前沒授過籙,就算一步到位,也運用不了,這天師籙是看德行的,你德行到了,萬法萬靈,調兵譴將,無所不能,德行不到,就是廢紙一張。”
許甲前世修行自然是知道,龍虎山的籙,調動不了正神兵馬,人家自己都在借閭山的法,煉猖呢,甚至於東北出馬仙都敢說“南茅北馬”的話,就是說南方最靈的是民茅,北方最靈的是出馬。
恰好,許甲都有涉獵。
正神兵馬聽不聽你的,那是因爲你戒律每條都嚴格遵守了沒,許多道人都有意識,無意識的犯下戒律,那是當然請不來兵馬了,比如太上天壇玉格便說,不準壇上供奉雕像的三清,因爲三清乃道,只能文字供奉,又有多少道人遵守?
若能遵守“女青天律”“黑魔律”,天兵天將必然都可以隨心調動,正神兵馬肯定不是猖兵這種可以相比的,隨便一個天兵天將,單挑邪神都沒有問題的。
許甲自然也不是清規戒律的性子,能行就行,不行我自己也能煉法,要的只是“天師籙”的這個身份罷了,以後好開宗壇,立下門戶。
汪敏通拿着白條就要走,小狐狸們還要攔,許甲擺擺手:“讓他走吧,對了拿三十兩銀子給他。”
地藏庵的銀子,銅錢都被狐狸,黃鼠狼給揹回來了,但是他們都是守財奴性格,只有進沒有出。
“這三十兩銀子是首付,等我煉成了,再把尾款補給你。”
胡金花不情願的拿出三十兩銀子。
汪敏通拿到銀子,立馬露出笑臉:“再多給點?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沒了。”
許甲這才記起來聚寶盆的事情,問向胡金花:“你不是和坎陰五去找聚寶盆和降服爛柿豁的老豬婆麼?事情辦得如何?”
“許師,老豬婆倒是降服了,只是那聚寶盆邪門得很,我和坎陰五拖回來後,便將其藏起來了,不敢叫小狐狸們看見,看見了就會勾起邪念。”
“這樣厲害?”許甲問道:“那坎陰五呢?”、
“他回去布譜立堂了,他之前就得了一幫毛賊乞丐供奉,毛賊拜了他,偷東西就不容易被發現捱打,乞丐供奉了他,就能討飯成功率更高一些。”
“這倒是對應上他的本職了。”
胡金花道:“要不要讓他改改?不要庇護這些毛賊了?”
“那這些毛賊被打死?活不下去?”許甲問道。
“也不是這樣說。。。。”
“每個人都有他的生存之道。”許甲道:“抓賊是官府的事情,供奉香火者百行百業,我們能管得到信徒是賊還是寇麼?”
“不過坎陰五確實應該轉變方向,要是乞討變得容易,乞丐就會越發懶散,若是盜竊沒有被打,他們就會越發猖狂,小偷變大偷,毛賊變盜匪。”
“那該怎麼做呢?”
許甲微微思考一下:“引導,引導他們勞動,創造財富,而不是說直接不保佑他們,我不是將財神權柄之器的銅錢交給了你麼?這裡可是正經的財神信徒來源,他們都能富裕起來,你們的功德也就成了,若是那種實在懶的,便想想辦法,剔除懶筋。”
那汪敏通還沒走,他耳朵聽到了聚寶盆,便想要多呆一會,聽着許甲這麼教導胡金花,一時詫異,剛剛他想的是許甲是一窩妖怪的頭子,如今卻又看到了另外一面。
他暗暗點點頭:“這裡倒是有些正道氣象了。”
不過還是大步走了出去,只是走了出去後,摸着三十兩銀子,就直接往着喝酒的地方去了,要好好瀟灑一番纔好。
這老頭走後,許甲便跟着小狐狸們講述道理,尤其是胡金花:“你還有多久才能百年道行?”
胡金花道:“最近道行增長很快,法界修行又很快,之前許師跟着山居觀中的道人們講述修行之法,我也聽了一些,多少有些體悟,百年大劫不難度過,倒是黃琵婆,他還有二百年大劫沒過。”
“她這是修行劫,又不是人劫,不過我這邊已經煉成了五行丸,你讓他什麼時候到我家來一趟,我給他個三百丸,便也好過了。”
“爛柿豁的老豬婆既然願意歸降,我也給她寫一張堂譜吧。”
胡金花這回想起來了:“那老豬婆成精時候年紀極大,如今又發胖了,整日躺着,呼吸瘴氣過活,她也是很想來拜見許師的,只是一身老肉。”
許甲皺眉:“一身老肉,她是身體底子太差了,精氣滋補不到,且沒有煉精的辦法,一直消耗先天精,轉化後天精,後天精又綴餘了,呼吸的也不是什麼清氣,是些毒瘴,只怕內裡都已經淤堵了,她是不是腫脹得厲害?”
“這個倒是不知道,但胖得很,肥豬塞大象嘞!”
許甲點點頭:“那就對了,只怕是經脈不通四肢,腰間的帶脈出了問題,想必是她做老豬婆的時候,繁育子嗣過多,帶脈聯繫女子胞,生育過多便有這種症狀,癱瘓,腫脹。”
許甲道:“你讓她多吃一些地裡喜歡鑽洞的蟲子,藉助這股炁,或許就能衝開帶脈,再進行滋補滋養女子胞,女子胞恢復正常了,老肉就會慢慢恢復正常。”
“這樣啊!”胡金花道:“可惜我們都不擅長看病。”
許甲想想道:“你們的祛病術,加上我的咒棗法,治一些小病是夠了,要治大病不成,要治大病的話,便是刺蝟得道的,又或者兔子得道的,刺蝟得道,便可學習鍼灸之術,往往有所成就,兔子得道,便會撿方抓藥,通食百草,知悉草藥藥性。”
“這刺蝟,我們南方哪裡有刺蝟?只有豪豬。”
“豪豬的刺太粗大了。”許甲笑道:“而且中空還有倒刺,這要是鍼灸,不把人扎穿了?”
“你這種狐仙其實也可以學,煉鬍子爲毫針,就是天賦可能沒有刺蝟成精好。”
“我太忙了,可沒有功夫看病。”胡金花道:“我還是動用我的妖脈,看看哪裡有成精得道的兔子,將她請來,一起坐堂,這些日子處理百姓香火,除卻求發財,其實更多是求治病。”
“一些小兒發燒,反反覆覆,總是如此,也不是邪氣入體,我施了祛病術也不見得好,那麼小的孩子,也吃不了咒棗,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他們父母焦急起來,我也心疚。”
許甲道:“小兒病症最麻煩,因此也最容易夭折,不過若是說小兒病症,我這裡倒是有一味方子,叫做保赤丸,只是所需工序太過繁瑣,足足六十多道,除非積年的藥工醫師,便只有成了精的兔子能煉了。”
胡金花聽到繁瑣二字,便搖搖頭:“我還是好好經營財神權柄吧,再什麼病都是窮病,他們到不了醫館看病,只能來找神漢巫婆,這些神漢巫婆都是我們堂上的弟子,有什麼本事我們還不清楚,只能想辦法讓他們有些錢財纔好,吃飽穿暖,就沒有這些病了。”
“那就是我要說的另外一件事情了,爛柿豁的老豬婆既然收伏了,那爛柿就不能再爛了,得完好的摘下來,做一處產業,帶動村民們賺錢才行,做這個雖然富裕不起來,但吃飽飯,填飽肚子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