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火工頭陀諂媚討好,許甲點點頭。
這幾個人,鶴羽郎君交了劍經,算是自由身,公冶凌雪待會有個大爹要來,十方小和尚有個羅漢師父,只這火工頭陀真正算自己小弟,沒甚根基,生死掌握自己手中,最肯一心一意爲自己辦事。
當即便將這任務教給了他,傳了他“祝融火炁咒”,加上採太陽真火法,令其聚砂燒磚去了。
這燒磚並非容易差事,許甲要燒就的是“五色琉璃”。
最容易燒就的,自然是黑色琉璃了,可其他色琉璃,就未必如此了,得控制溫度火候。
不過剩下的人,倒也沒有閒着空着,許甲令他們種樹去了。
沙漠種樹,也是一樣技術火炁,反正沒有閒着。
幹了一陣活,天上陸續又有飛劍飛過,但見着下面這些人在那種樹,一時也不敢逗留。
等着正午時刻,氣溫升到火工頭陀都流汗水的時候,才休息了一會兒。
“鑄劍山莊天權劍公冶星雲,前來拜會!”
聲先至,劍隨來。
許甲擡頭看,白日顯星,天權星越來越亮,隨後便是一道飛劍如流星落下,帶出長長氣浪,氣浪中有一道身影,肆意自在,隨劍落下,揚起塵土,這人乃自塵土中顯出形象來,是一個年輕書生模樣,穿着淡藍色法衣,隱隱有星辰光輝。
從氣勢中,確實地仙,但更多威勢在劍,人卻未必有許多驚豔。
公冶凌雪面露驚喜:“爹爹!”
隨後便又看了一眼許甲,有些不好上前,畢竟現在自家老爹還沒有交贖金。
“道友是黃蓮教中人士?”
公冶星雲拱拱手,他雖看出許甲如今修爲不過人仙煉炁,可週身那種天人合一的氣度,卻又比自己這個地仙還要絲滑。
“是也不是。”
許甲也不會說什麼忌憚之類的,反而目光一直盯着這天權劍。
此劍流光溢彩,上有類似螢火蟲似的光點,劍柄上,更是鑲嵌了七枚星辰砂,其中代表天權的星辰砂最大,璀璨如寶石。
但更驚豔的是飛劍本身,有如“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並沒有五金之庚辛諸炁,冷絕清冽,好似星辰倒應水中,卻是像是水晶劍,又或者玉劍,又似乎是光劍。
此種飛劍,鑄劍山莊有七把,確實有些本事。
公冶星雲自然看出端倪,這位竟然沒有把自己放眼裡,只盯着這炳天權劍看,一時雖未動怒,心中卻已經有了不滿,生出了試探之意。
“小女此前或有冒犯道友,在下給賠個不是,這是十萬劍符法錢,便與道友贖回小女。”
說罷,一道錦囊扔來,只內裡暗藏天權劍炁,只是落在許甲手中,卻輕飄飄的,那道內斂劍氣被消耗於無形。
厚德載物,許甲修煉了厚土黃蓮真炁,已經有“北冥真氣”的意思了,一應外來真炁,都可以歸化入“土德”。
這道天權劍炁入了體內,許甲便感覺熟悉,莫名想到了當初還陽之時,胡金花帶着自己拜會大聖北斗七元君。
自己所修“天罡大聖”,其實就是“破軍星”,此爲外天罡也,天權星作爲北斗七星之一,亦與天罡大聖有所聯繫。
從這道劍炁中,可以品味出許多東西。但還不夠。
於是許甲主動出手,一個剎那,先天三才殺機凝聚化煞作劫,帶着“命中註定”之感,同漫天黃砂一併作了一道劍炁。
公冶星雲只覺得後頸一涼,頭皮發麻,心中不由回想當年度過“地仙大劫”的時候。
先天殺劍雖未隨身,可先天三才殺意,許甲卻是揣摩許久,天發殺,地發殺,人發殺,是一殺二,二殺三,三殺萬物,滾滾人道大勢烘爐,誰能脫逃輪迴,免於一死呢?
紅塵百劫磨練,一劫一難修持,萬劫不滅乃證仙道。
黃砂揚揚,便可作“黃砂劫”。
一如那孫猴子遇到了黃風大聖,這公冶星雲縱然御了劍罡,擋下了諸砂,可眼睛依然被細微粉塵弄弄得薰疼,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不過劍修從來剛強,雖說他不是普通劍修,是鑄劍山莊的劍修,亦有自己的骨氣,星光鬥轉,天權平衡,是“萬物平等”之道,當即一招斗轉星移,卻將這股黃砂劫炁給轉還給了許甲。
權者,秤砣也。
北斗七星一杆秤,算人生死福祿壽。
許甲也沒有跟他客氣,厚土真炁演出“幽冥黃泉路”,隱約聯通法界,同“三才殺機劫炁”相合,卻合“受劫而死,魂落九幽”之意。
一時黃砂漫漫鋪就小路,綽約砂海幻境蜃樓,叫公冶星雲好像看到了自家太奶奶來接自己來了。
這一招,將他嚇得連連後腿,隨即拱手,心中已經有了忌憚:“好像是那黃蓮教的,但又手段不同,使砂的路數,像是大漠三魔之一的沙魔,但隱約那股殺意,卻同阿鼻教主的紅蓮劍意相似,剛剛那道黃泉路,則有些餓鬼道小孟婆黃泉引的意思……看不透,看不透……但決計並非正道高手,看行事也是亦正亦邪,想必是個旁門老怪,不知這是奪舍了,還是借體重修,又或者遊歷人間。”
他想的越多,越不敢亂來。
許甲見他不再動手,便道:“這些劍符法錢,我也用不到,不愛買東西,只教你將你收藏的劍訣劍譜,又或者鍛造飛劍的手法勻我一份,便也就算了。”
公冶凌雪對着自家親爹道:“爹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有些眼力,看出剛剛自家爹爹沒有佔上風:“這位前輩其實也沒有怎麼爲難女兒。”
“前輩,這樣吧,不若以物易物,交換您手中的沙遁之法,如此面上也過得去,免得添些壞名聲,亦可獲得我鑄劍山莊的友誼,鑄劍之法是絕密,實在難以外傳,可劍訣我們倒是收藏不少,想要找我們鍛造對應飛劍的,劍訣劍譜都會交由我們一觀,雖大部分都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