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着要出事兒,果然就出事兒了。
李易回到前院,卻見呂院長跑到大門口去了,門外正停着一輛車,車裡下來的人正隔着大門和呂院長說話。
這下麻煩了,這是家屬來探望來了?這要讓人看到了這個場面,那還不得鬧翻天啊。
李易急忙往門口走着,跑到近前就聽到呂院長說着今天謝絕家屬探望的話,家屬聽了當然不幹,眼看就要說得吵起來了。
“院長,讓他們進來吧。”李易開口道。
呂院長扭頭看了李易一眼,眼見李易微微點頭這才把大門打開了。
進來的是一輛MPV,一車上拉了大人小孩六七個,卻是一家子人一塊兒來給老人過生日的。
可等到他們把車子開進來了,這纔看到一樓大廳門口的場面,不禁瞠目結舌之後,就大聲質問:“你們這是在幹嘛?大雪天的讓老人們在院子裡坐着,萬一凍壞了算誰的?”
李易急忙笑着湊過去解釋道:“這位大哥別生氣,你先看看他們是在幹什麼再說啊。”
那位帶頭的中年人眉頭皺皺,強壓着火氣走近了。剩下幾位看樣子是他媳婦和兄弟兩口,外加兩個十幾歲的小孩一塊兒跟着過去了。
四個年紀大點的站在那邊剛聽了兩句,就一屁股盤坐在地上了,那兩個孩子卻是有點牴觸的模樣,嘟囔着迷信什麼的,可也沒說上幾句話也閉嘴坐下了。
李易嘆了口氣朝呂院長說道:“只盼他們事後能把這茬兒忘了,別追究咱們的責任就好了。”
“這已經十點多了,正是家屬探望高峰啊,指不定等會兒還會有人來呢,總不能都讓人家在這兒坐着聽他念經吧?”呂院長苦着臉說道。
“沒別的辦法,只能先這樣了。”李易無奈的說一聲,看看天色雪花卻是越來越大。
果然不出所料,沒多打一會兒,又來了兩撥探望老人的,李易和呂院長只能按照老辦法,直接把人帶到和尚跟前,讓他們也聽經去了。
眼看已經中午十二點了,廚房還沒開火呢——廚子也在這兒聽講呢,誰來做飯啊?
聽經也就罷了,可不吃飯可不行啊,老人可不同於年輕人,少吃一頓餓不住,特別是那些血糖有問題的,一頓飯不吃可能就會犯病。
不過李易幫那幾位檢查了一下,貌似他們沒有一點犯病的跡象不說,身體素質反而有點像年輕小夥。
難道真如老道所說的,他們已經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共同的陣法,陣法中個人的身體都會變好嗎?
真要是這樣的話,被附身了的和尚倒是比法神還要厲害啊……
李易一想到法身,腦袋裡忽然閃光了一下,附身和尚的傢伙既然這麼厲害,如果吃了他自己是不是隨便說句話就會有無數人願意聽着啊?等他們聽了之後就會深陷其中?
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可以搞直播啊,不管誰進來了就不想走,讓他們打賞就打賞,隨便直播一下就能月入上百萬,想想倒是也挺美的……
嗯,對了,說起來錢了,光頭的酬勞還沒收取呢,也不知道那賬號是真的假的,不過計算他早上在姜赫走後,就已經自己下去了,只要他敢給假賬戶,自己還不是能夠分分鐘找到他?
李易胡亂想着,肚子卻是咕咕叫着,身子也越發感覺冷了,正尋思着要不先回去加件衣裳,卻忽然發現雪停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雪停了,寒意就上來了。
李易正擔心着那些老人們會不會扛不住了,卻忽然發現周小燕站起來了。
接着那些老人們一個個的紛紛活了過來,卻是有些懵懂迷茫的離開了現場,一時間亂而有序的全都散開了,就連坐輪椅的老人也被同伴、護工們推回房間去了。
“唉,幾點了?餓死了。”周小燕卻是自己走到了李易跟前,頓了半晌忽然說道,再看她眉眼表情卻是一下子就恢復正常了。
“幾點了你不知道嗎?剛纔都發生了什麼你沒印象啊?”李易問道。
“剛纔?你不是帶我去吃飯嗎?怎麼站這兒不走了?”周小燕奇怪的說道。
李易皺起了眉頭,明顯周小燕的記憶都被篡改了!
人的記憶分爲三種,一種是瞬間記憶,只有幾秒鐘,例如路邊的風景什麼的,都是你用餘光或者不仔細看到的場景什麼的。再一種是短時記憶,能保持幾小時幾天到幾個月,這些是你做過的事情,但並不是很重要的那種,過段時間就沒有價值直接忘了。還有就是長期記憶,可以保存一輩子那種,往往都是一些重要的內容。
周小燕記不得剛纔發生過的事情,顯然就是短時間記憶被篡改了,這種修改並不是直接給她製造了一個場景,而是讓她自己完善了中間喪失時間的空缺內容,內容或許很簡單,但在她的思維中卻是十分合理的存在!
這個實在太高明瞭,卻也實在太奇怪。
你說你叫人來聽經,最後卻把別人這段記憶給抹除了,這究竟圖的是什麼?
李易再看和尚,其實一直都在關注着他呢,只是別人動的時候和尚卻還是坐着沒動,現在周圍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和尚才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李易跟前一稽首說道:“多謝大人剛纔手下留情。”
“你是和尚還是別的什麼?”李易卻直接問道。
和尚卻是笑了,說道:“我是和尚,不過不是你說的玄雲和尚。”
“你這麼做究竟是圖的什麼?”李易又問道。
“貧僧是爲了弘揚佛法,幫諸位施主種下慧根罷了。”和尚笑道。
“種下慧根?那玩意兒還能種啊?”李易吊兒郎當的說道,“我感覺你肯定別有所求!”
“貧僧的確別有所求,”和尚笑道,“貧僧求的是普度衆生,積攢功德,求的是能有朝一日得入靈山,修成正果。”
李易吧咂吧咂嘴,看着和尚那胖嘟嘟的臉蛋,總感覺他那笑容裡別有一番意思存在,正尋思着再怎麼追問一下,卻見和尚的表情突然僵硬,接着腦袋一耷拉,就好像突然睡着打瞌睡似的,等他腦袋再擡起來的時候,卻是一臉茫然的表情,看看李易忙打個稽首說道:“李大師,你這樣看着和尚幹嘛?”
看看,聽聽,稱呼、自稱都不一樣了,這分明不是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