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依然不讓人進入,沈餘隻能斜靠在椅子上打盹。
不一會,他便進入夢鄉。
夢裡雷聲陣陣,一道聲音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響起。
天地混沌,陰陽之息,人鬼邪靈,助我修行。
踏風御雲,控神戮冥,山河在手,吾道長青!
緊接着,沈餘丹田內的八卦圖案高速旋轉,而夢中的沈餘,眼神一黑一白。
他看向世界,左邊黑色,右邊白色,如同一幅山水畫。
轟!
黑白猛然撞在一起,天空出現一道裂縫,裂縫中,一道七彩斑斕的光線刺出,沈餘雙眼失明……
啊!
他猛的一抖,突然間驚醒。
周圍的家屬看到他這副模樣,跟見了神經病一樣。
坐在他對面的幾個家屬正在吃午飯,見狀飯都不要了,匆忙離開。
沈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笑的搖搖頭。
自從拿回那個罐子後,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
先是有個老頭在夢裡數落他,再就是突然間治好了唐晴的女兒,然後又做了這個怪異的夢。
發生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隔壁唐晴女兒妞妞所用的重症監護室已經騰出來,看樣子他們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在醫院呆了兩個小時左右,一個白大褂醫生穿着防護服走進病房,不一會走了出來。
“你是萬芳家屬嗎?”
白大褂拿下耳朵上的聽診器,看向沈餘,聲音沒有任何波動:“病人現在已經過了危險期,麻煩你們轉移到普通病房。”
他頓了頓,繼續道:“15樓3號病房,G牀位。”
沈餘見狀,連忙湊上前來要感謝醫生,白大褂後退一步,轉身走了。
在他後面,跟着一個小護士:“江醫生,病人在重症監護室不夠24小時……”
“我做事,不用你教我,天運集團董事長他爸,剛做好心臟搭橋,病房不夠用,讓這對母子騰出來又沒什麼,反正是賤命一條。”
白大褂拿開口罩,正是上午想要請唐晴喝酒的醫生。
他對沈餘不滿,非常不滿。
上午沈餘施針的時候他不在現場。
誰知道這麼難纏的病症,胡亂扎幾根銀針就能好了?
要是自己也這麼做的吧,恐怕現在自己已經請假和唐晴在別墅裡花前月下……
不,是辭職!
他眼中閃爍着怒火,但是他又沒辦法對沈餘下手,只能祈禱着沈餘千萬別病,栽到自己手上,非得把他弄成醫療事故!
沈餘看醫生走了,雖然奇怪,但也沒多想。
他走進病房內,看到自己母親右腿包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心疼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你說你,每個月生活費不都夠了嗎,還去撿垃圾做什麼。”
本來一開口的心疼,卻又變成了責怪。
萬芳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對着沈餘笑笑:“撿一點是一點,這個月撿的差不多夠我用了。”
她嘆口氣:“媽知道你在安家做上門女婿苦,等媽好了,咱們就跟他們離婚,不受這個氣了。”
“您吶,就別操心這些事了,我好的很。”
沈餘替她掖了掖被子,忍不住嘆口氣。
他走到窗邊,從25樓俯瞰這座城市。
多年前,自己也對這個城市滿懷憧憬。
現在自己這副鬼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遊蕩這人世間。
除了自己的母親,恐怕沒有一人看得起自己吧。
唉……
他轉過身,推着母親的病牀,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這些事如果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護士早就麻溜的推走病牀了。
走着走着,沈餘感覺小腹一熱,丹田內那個八卦圖案又旋轉起來。
病因:糖尿病,身體組織缺失。
組織缺失?
沈餘連忙看向母親的腿,發現小腿腹部被颳走一大塊肉。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局面。
他繼續看向腦海裡出現的文字。
可治。
天罡針法,輔以各種復原藥材,比如人蔘。
那就好。
沈餘點點頭,今晚休息一晚,明早趁着精力好的時候,前來替母親施針。
不過,自己需要一副銀針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或許,可以通過這個天罡針法來治病掙錢。
他眼前一亮。
雖然副作用非常大,但是一次能掙一千肯定妥妥的!
就是自己沒有醫師資格證,萬一失手,可是要坐牢的。
雖然說銀針不會出現扎死人這種重大事故。
他想着想着,很快就到了江醫生所說的病房。
這是個六人病房,沈餘走進去,找了很久也沒發現牀位。
“那個,護士,G牀位在哪裡?”
看到正在替病人打針的護士,沈餘問道。
護士頭也沒擡,指了指門外。
走廊兩邊堆滿牀位,而G號牀位,就在樓梯口旁。
樓梯內,幾個年輕人正在抽着煙。
“我媽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就安排到這個牀位?不再觀察觀察???”
沈餘怒了!
護士依舊頭也不擡:“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本院病牀現在已經滿了,如果您有異議,可以申請轉院或者上訴。”
“你!”
沈餘一噎,但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走出門外,一臉頹喪的把母親轉移到病牀上,又去樓下定了餐卡。
他只有四百塊錢,一次性衝了三百九,還餘下十塊錢打車。
突然想起夜晚三叔家添新丁,老太太要求家族每個人都務必過去祝賀,沈餘忙把餐卡遞給萬芳:“媽,那邊家裡夜晚必須要參加晚宴,我得走了,這是飯卡,每頓會有食堂的人過來問你吃什麼,您吃什麼,直接把飯卡給她刷。”
“您腿腳不方便,上廁所就按這個呼叫護士,就會有護士來幫您。”
想了想,沈餘掏出手機,塞在萬芳的枕頭下:“您要是有事,就給安靜打電話,她會轉達給我的。”
說完,他急匆匆的離開。
等了許久,他終於搭上公交車。
正值下班高峰期,車上人越來越多,沈餘被擠到後門邊緣。
他臉貼在玻璃上,看着外面人來人往。
忽然,他透過玻璃反光,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背心,帶着鴨舌帽的男子,手下拿着刀片,輕輕的劃開前面女孩的揹包。
他被擠得無法動彈,只能扯着嗓子大吼一聲:“有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