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血跡追!”陳仁山這一次卯足了勁想要打一頭大傢伙回去。肖光明能夠藉着一頭小野豬就能夠在保衛隊樹立威信。他爲什麼就不能夠藉着一頭黑熊在青年農場樹立威信呢?他可不想一直藉着趙建國等人的影響在保衛隊裡立足。
陳仁山這一次其實運氣相當不錯,衣服穿得厚,地上又是厚厚的雪,而且那隻黑熊也沒有擊中他的要害部位,不然黑熊的這一擊,就可能要了陳仁山的命。陳仁山覺得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他鐵了心要藉着黑熊上位。
雪已經很厚了,就算是人,一路走過去,就會留下一串腳印。更何況是笨重的黑熊。所以陳仁山一行根本不需要費太大的勁,很快就發現了黑熊逃走的蹤跡。
其中一隻黑熊身上是中了槍的,鮮血一隻都在不停地往外冒,它們的腳印裡還留下了一行血跡。
“照這樣下去,這頭熊流血也要流死它了。只是要小心另外那頭。它可是一點傷都沒有。都機靈一點,聽到動靜立即準備射擊!”陳仁山說道。
衆人都是臉上一紅,剛纔打了那麼多槍竟然一槍都沒打中。
“在那!”護衛隊隊員徐昌華激動地指着不遠處喊道。
果然那邊看到了黑熊的蹤影,一頭黑熊走在前面,不停地催促後面那頭黑熊跟上。後面那隻黑熊應該就是受傷的那一頭,似乎已經有些走不動了。前面那隻黑熊很是焦急。它也許已經發現了後面的追兵。
“快快快,靠近一點打,把那隻黑熊也留下來!”雖然黑熊已經在射程之內,但是陳仁山對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的槍法一點信心都沒有。
衆人也都是面露喜色,這兩頭黑熊每一頭至少是三百斤以上。這兩頭要是都能夠弄回去,那可不得了。這個冬天可以經常吃肉了。要知道青年農場來了幾批人,但是總共也沒超過三十人。畢竟仙基橋只是一個大隊,供給這麼多人的口糧已經是一個非常艱鉅的任務。仙基橋大隊並沒有因爲這一批知識青年減免太多的上交任務。畢竟這些知識青年以後是要實現自給自足的。甚至,以後在自給自足的基礎上,也要像仙基橋一樣完成上交任務。
農場已經基本建成,卻沒有趕上種植季節,只能來年春耕。
走在前面的大黑熊扭回頭衝着受傷的大黑熊焦急地咆哮着。
“嗷吼!”
可是受傷的大黑熊已經有些邁不動步子了,緩慢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跑在前面的大黑熊突然人立而起,仰頭朝天,兩個前爪用力地拍打着胸脯,狂怒地連聲咆哮。四周樹上的雪被大黑熊的咆哮聲震得倏倏地往下落。
陳仁山等人被這隻大黑熊的咆哮聲驚得愣在了原地,這大黑熊在幹什麼?
大黑熊咆哮了幾聲之後,悽楚地往那隻受傷的黑熊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
“不好!那頭黑熊要跑!都瞄準了射擊,兩隻黑熊我都要!”陳仁山連忙端起槍進行射擊。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子彈不停地飛過去。
那頭黑熊迅速鑽進樹林裡,飛快地奔跑起來。
“唉!可惜了!”陳仁山眼看着那頭黑熊跑掉,重重地在身邊的一棵松樹上拍了一掌。
那隻受傷的黑熊又中了幾槍,已經沒辦法動彈,躺在地上,痛苦地咆哮着。
“這東西真是命硬啊!中了這麼多槍竟然還不死!”周祥林感嘆道。
“是啊。待會還是要小心一點,可別被這頭黑熊傷到了。”徐昌華說道。
“有什麼好擔心的?待會過去再補幾槍,往它腦袋上打,我就不信把它的腦袋打碎了,它還能傷人。”陳仁山不屑地說道。
陳仁山一馬當先,走到離那頭黑熊還有幾步遠的時候,瞄準黑熊的腦袋就是一槍。這一次,子彈準確地打在受傷黑熊的腦袋上,黑熊中槍之後,就再沒有動彈了。陳仁山卻並不就此作罷,而是再次瞄準,又開了一槍,同樣準確的擊中了黑熊的腦袋。
陳仁山還準備繼續射擊的時候,周祥林說道:“不用了,熊腦袋都打穿了,肯定已經死透了。”
“我就說嘛。這熊又沒有成精,怎麼可能用槍打不死?今天可惜了,本來可以帶兩頭大黑熊回去的。結果變成了一頭。”陳仁山惋惜地搖搖頭。
“也挺不錯了。這一頭大黑熊至少有三百斤以上。夠我們吃好長時間了。”周祥林覺得很滿意,有這頭熊,這次回去,整個農場都得高看保衛隊一眼。
陳仁山往樹林深處看了一眼,那隻黑熊逃走留下的印記清晰可見。不遠處甚至還看到了血跡。
“那頭黑熊也中槍了。”陳仁山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就算中槍,也不是要害部位,它的速度太快了,一點不像受傷的樣子。它沒有了拖後腿的,我們是追不上的。”周祥林生怕陳仁山貪心不足,連忙說道。
陳仁山也沒有再去追擊的心思。有這一頭大黑熊,已經非常足夠了。他也覺得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走,我們勝利凱旋!”陳仁山手一揮,順便唱了一句智取威武山的唱段: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
其餘幾個也跟着唱了起來,智取威武山傳遍了大江南北,隨便來個人,沒有幾個不能夠哼兩句的。
陳仁山等人卻不知道的是,在那密林深處,一雙血紅的仇恨的眼睛正盯着他們每一個人。
那頭逃走的黑熊並沒有直接跑遠,而是跑到山頂的時候停了下來。它的腿上擦掉了一塊皮,猩紅的鮮血從傷口不停地滴下。但是它恍然不覺,眼睛死死地盯着山下那羣歡聲高歌,拖着它的同伴的那羣人類。
一直等那一行人翻過羅盤山山頂,消失在樹林之中,黑熊仰頭朝天咆哮了一聲:嗷吼!然後一頭鑽進密林之中,消失在山林之中。
常興遠遠地站在山腰間,他如果不動,根本沒人能夠察覺到他。就連那隻黑熊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常興的到來。
“真是膽大包天啊。這個冬天怕是不會安寧了。我得下山去跟茂林書記講一聲,提前做個準備。”常興自言自語地說道。
“什麼?他們獵殺黑熊!當真是膽大包天!”周茂林聽到消息,異常吃驚。
“茂林叔,事情已經成爲事實,他們不僅獵殺了一頭成年黑熊,而且傷了一頭。打死的那頭是公的,打傷的那頭是母的。這頭母黑熊受了傷,這個冬天怕是不會冬眠了。百分之百會出來報復。仙基橋得早做準備。”常興說道。
“怎麼做準備。當年的殘局怕是要在仙基橋發生了。”周茂林皺起了眉頭。
黑熊本來就是報復心非常強的野獸。受傷的黑熊冬天不會冬眠,會跑出來進食。這樣一來,整個仙基橋冬天都會非常危險。
“好在青年農場最靠近羅盤山,黑熊要出來襲擊,青年農場首當其衝。雖然說這事是他們自作自受。但是畢竟都是一條條生命。我要是不知道倒也罷了,知道不去跟他們講一聲,我良心上過意不去。”周茂林說道。
“茂林叔。我下山來是告訴你們這件事情,讓你們事先好有個防備。至於你去不去告訴他們,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如果你去青年農場,你幫我帶句話,那頭香獐是我養的,哪個要是打那頭香獐的主意,我都會給他一個教訓的。”常興說道。
周茂林點點頭:“要得,我會好好跟小趙說說。”
周茂林當天就把全村人召集了開會。
“情況就是這樣。各家各戶,房子要加固的趕緊加固,籬笆牆要修高一點的趕緊加高。籬笆牆怕是冒得麼子用,最好是能夠用石頭砌……”周茂林將情況大體說了一下,然後吩咐村民提前做好準備。
“茂林書記,你講的這些措施在一頭成年黑熊面前都跟紙糊的差不多。別說這頭黑熊可能不是單獨出來報復,就算是單獨出來,一頭成年黑熊的攻擊力,可沒有這麼簡單。”張方清說道。
“你莫急嘛。我後面還有安排。民兵連從今天開始要每天出來巡邏。晚上要進行值班。聽到哪裡有呼救聲,必須儘快趕過去救人!”周茂林說道。
“根本來不及,等民兵跑過去,人已經沒了。一點用都沒有。”張方清搖搖頭。
“我曉得,但是不這樣,還能怎麼辦?”周茂林嘆了一口氣。
“我給每家準備一張安宅符吧。無量天尊,有沒有用處,只能看祖師爺的旨意了。”常興說道。
有些人並沒當回事。雖然很多人知道常興的本事,但是一道符怎麼可能抵擋得住一頭成年黑熊的攻擊呢?
張方清見衆人不當回事,連忙說道:“常興,他們不當回事,你別理他們,先給我家請一道安宅符。”
“要得。”常興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家也要。”肖大江連忙說道。
……
最後各家各戶都還是表示要請常興的安宅符。
很多人雖然對安宅符能不能抵擋黑熊的攻擊並沒有多大的信心。但是出於不想辜負常興一片好心,還是表示要請安宅符。
安宅符可不是隨隨便便請的,要請符就要講究。得搞個儀式,恭恭敬敬地將安宅符請進家門。那自然還要給常興封個紅包。這是必須的禮儀。
“這事千萬不能夠講出去。講出去,不光是常興要倒黴,我們仙基橋每家每戶都要倒黴。別人可不一定找得到常興,但是肯定可以找到大夥。所以,回去跟屋裡的細伢子講一下,不許把請安宅符的事情講出去。我要是曉得哪個把這事講出去了,我非要剝了他的皮不可!”周茂林這話說得很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