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上一窩草,七十二年長不老,吾師拿來莊天地,諸師邪法撤解了,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吾師行令邪法化爲土,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小道長將封百口咒解開。
“喵嗚!”老貓氣沖沖地衝到小道長的面前,樣子極其氣憤,似乎恨不得跳到小道長頭上,在小道長的臉上抓幾把。大黃則衝着遠處汪汪叫了幾聲,驚喜地發現自己恢復了之後,又歡喜地叫了幾聲。
小道長才沒將老貓的抗議當一回事,一下子又是一個封百口咒,讓老貓啞口無言,然後又是一個解封百口咒。搞得老貓上躥下跳,後來鬧騰累了,索性四肢張開,仰天躺在柴塘裡,看着黑乎乎的祖師廟屋頂。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小道長總算是玩膩了,將老貓與大黃恢復了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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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橋鎮上,風水先生郭昌和出現在田鎮長家的院子裡。郭昌和穿着打扮就跟一個國家幹部一樣,穿着一件白色襯衣,一條灰色的褲子,腳上則穿着一雙單鞋。唯一與風水先生的身份相符的物什是郭昌和手裡拿着的一個古樸的羅盤。
郭昌和拿着羅盤在田鎮長家院子裡各個角落四處走動,看着羅盤裡的指針在羅盤上不停地轉動,口裡唸唸有詞,但是別人無論如何也聽不到他嘴裡念什麼。他似乎在念着什麼咒語。
郭昌和將田鎮長家的房子四處看了看之後,才停了下來。
田道森將這事全權交給了李正奎,因爲他自己不便出面。
李正奎看到郭昌和停了下來,連忙走過去問道:“郭師傅,情況怎麼樣?”
郭昌和搖搖頭:“這屋場地當真是有些問題。住不得人的。”
“那有麼子辦法沒?”李正奎問道。
“辦法嘛,總是有的。不過這屋子風水當真不好。就算我改風水,跟好的屋場地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還不如到別的地方去建房子去。”郭昌和說道。
“怎麼可能呢?這個屋子以前可是出過大財主的。田鎮長一家也都是國家幹部。還出了大學生。屋場地怎麼會差呢?”李正奎說道。
“不是我嚇唬人。這個屋場地真的是要不得。以前是靠三根倒櫞壓制着,正好倒轉了風水局,但是如今情況不一樣了。去哪裡找那麼厲害的木匠師傅去?三根倒櫞皮能夠反轉風水局,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郭昌和正色道。
“郭師傅,你也曉得,這屋子是鎮上田鎮長家的。你怎麼也要把你的全部本事拿出來。你要是能夠改了這裡的風水局,事成之後,田鎮長怎麼可能會虧待你?”李正奎力陳其中利害。
郭昌和眉頭一皺,這事不好辦。民不如官鬥,現在對上了田鎮長,他慣用的伎倆還真不好使出來。更何況,對這個屋場地的風水,他沒有太大的把握。用三根倒櫞扭轉風水局的本事,他肯定是沒有的。那也不曉得是什麼樣的木匠,竟然有如此本事。
“郭師傅,你就別猶豫了。這事是田鎮長託我全權辦這件事情,你要是幫我把這事弄好了,我肯定會讓田鎮長好好感謝你。”李正奎的話語裡其實還帶着半分威脅。
李正奎也是無奈之舉,這事不能夠圓滿解決掉,他以後就有麻煩了,因爲這三根倒櫞皮是在他的一力堅持之下拆掉的。如果挽回不了,李正奎可以想象,以後他就成了田鎮長的敵人。
“李正奎,我跟你講句大實話。這事我能做,但是做不了三塊倒櫞那麼好的效果。頂多是讓這房子裡不再鬧騰。但是這已經顛倒回去的風水局,已經無法改變了。如果田鎮長以後還要住在這裡,只怕氣運會非常糟糕。”郭昌和猶猶豫豫地說道。
“那怎麼行?”李正奎說道。
“所以說嘛,這事我無可奈何啊。”郭昌和攤攤手。
“那怎麼辦?郭師傅,這一行你比我熟悉,你知道誰能夠做得到麼?”李正奎問道。
郭昌和搖搖頭:“現在世道不一樣了,幹我們這一行的,都快成過街老鼠了。一個個都從不出來走動了。”
“那可怎麼辦呢?”李正奎哭喪着臉。
“對了,你不是說過,在拆三根倒櫞的時候,有人阻止你麼?你去找一下這個人,說不定就能夠解決這個事情。”郭昌和說道。
“對了,當時我就聽一個木匠師傅講,這三塊倒櫞皮不能動,動了風水局就要倒轉。”李正奎說道。
郭昌和立即笑着拱手告辭:“這就對了。那人既然看出這風水局,就說明他是懂風水的。說不定真能把這事給解決了。我實在是無能爲力,告辭!”
“哎呀,那個木匠師傅我根本不認識。我去哪裡找人呢?”李正奎犯愁了。
這時立即有街坊告訴李正奎:“上一次來的木匠師傅,裡面好像有一個姓沈的,家就在橋頭,你去尋沈師傅,不就能夠知道那個木匠師傅是誰了麼!”
李正奎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李正奎連忙找到了沈如山家。沈如山這兩天一直悶悶不樂,心裡埋怨肖大江不該多事,害得他一分錢的工錢都沒拿到。
“這一回被肖大江害死。要不是他多事,哪裡會被田鎮長家趕出來?這下好了,工錢一分錢沒拿到不說,還把人家田鎮長給得罪了。”沈如山喝着悶酒,不時地剝着落花生,直接將花生從殼裡倒入口中。
兩個徒弟張昌民與吳松林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生怕惹火了師父,挨一通臭罵。
“沈師傅,一個人呷酒啊。”李正奎走進沈如山家,立即被酒味吸引住挪不動腳了。手不停地放在衣服上搓。這酒,真帶勁,就着落花生呷酒,我最喜歡了。
沈如山擡頭看了李正奎一眼,醉眼朦朧的,沒認出來:“你是哪位?”
“要不怎麼說你貴人多忘事呢?沈師傅,那天咱們在田鎮長家見過的。我是那個撿瓦匠,你還有印象沒?”李正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