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興從大霧中走了出去,出現在肖銀順等人的面前。
“常興!你沒事就好。大夥擔心你吃虧,民兵連的民兵全部組織起來,除了留下一部分在仙基橋保衛,其餘的人都過來了。”肖銀順說道。
張大雷連忙說道:“我們一路跑過來的,可把我累壞了。”
“你別信他的,這傢伙跑了沒幾步就氣喘吁吁的了,樁功算是白練了。”肖金林笑道。
“隨便他。反正就他這個樣子,想討個好婆娘,只有做夢。”常興笑道。
張大雷一點都不在意:“你們看着吧,我非要討個十里八鄉最漂亮的妹子家回來當婆娘。”
肖銀順笑道:“大雷,我曉得你婆娘當真長得漂亮。梅花腳,蝦公腰,跨個溝坑不停跳。”
“你婆娘纔是梅花腳、蝦公腰!”張大雷氣得要死。
“大夥都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免得天黑之前出不了山。”常興擡頭看了看天色,連忙說道。
“那你呢?”肖銀順問道。
“我還有點事,過一會再回去。”常興說道。
“那怎麼行,晚上在山裡很危險。”張大雷擔心地說道。
肖金林也問道:“師兄,你一個人在這裡真的沒事?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
“你們留下來只能給我添亂。這裡的事情我很快就能夠處理好。你們放心好了。我要回去,一個多小時就能夠趕回仙基橋。你們留在這裡,我反而花的時間更多。”常興說道。
肖金林點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放心吧。我晚上又不是沒在山裡待過。”常興說道。
肖銀順等人看到了毫髮未損的常興,懸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既然常興這麼有把握,猜想常興即便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肖銀順帶着一羣民兵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又浩浩蕩蕩地離開。
“銀順,真不等常興一起回去啊?”肖武問道。
“不等了。我們留在這裡,反而影響常興行事呢。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都把嘴巴管嚴一點,別什麼話都往外說。就連自家婆娘都不要說。咱們大隊外大隊嫁進來的婆娘太多,你把話告訴你婆娘,你婆娘就有可能把話跟那些從外大隊嫁進來的婆娘講,然後那些人又把這些消息帶到孃家去了。這一次來的這些打獵的,只怕是衝着猴兒酒來的。我們大隊就常興能夠弄到猴兒酒。現在爲什麼外大隊的人來找猴子?肯定是衝着猴兒酒來的。還不是有人把消息走漏出去了?”肖銀順一路上告誡民兵連的人。
肖金林則警告所有人:“別以爲這事跟你們就沒關係。大夥都好好想想,咱們仙基橋有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多虧了哪個?沒有常興,仙基橋想有如今的好日子?我跟你們講,以前我們仙基橋靠常興,以後我們仙基橋想過好日子還得靠常興。常興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咱們仙基橋別想有好日子過。機械廠差點就停產了,機械廠要是倒了,以後我們日子就難過了。幸好常興回來了。”
“金林,你放心吧,大夥心裡都有數呢。今天的事情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去,連自家婆娘都不會講。”肖武說道。
“我回去就警告我婆娘,仙基橋的事情不許回去跟孃家人講,不然的話,老子休了她!”
仙基橋民兵連一路上討論得很激烈,總算是將這個大是大非的問題解決好了。
仙基橋民兵連走了沒多久,那隻猴王護衛終於出現了。
“吱吱。”猴王護衛出現在常興面前,對常興已經多了幾分親暱,彷彿看到了親人一般,帶着喜悅。
猴王跟在猴王護衛身後,它的情況不太好,身上多處受傷,全是槍傷。這傢伙是個暴脾氣,肯定是看到猴羣被那幾個人打傷,便跟他們幾個拼命,但是血肉之軀怎麼是刀槍的敵手。要不是之前常興給了猴王一瓶養氣丹,猴王只怕已經保不住了。雖然沒有致命傷,但是它失血太多了。還好它自己還知道將養氣丹吃下去,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還好,你命大,死不了。”常興看了一下猴王身上的傷口。稍微碰一下,就痛得猴王吱吱叫。周圍的猴子以爲常興傷到了猴王,撲上來要攻擊常興。那隻猴王護衛連忙將常興護住,吱吱吱地向着同伴尖叫着。
那羣猴子被猴王護衛擋住之後,有些不知所措。當然,它們應該是明白了,常興是在救猴王,但是看到猴王痛苦的樣子,它們就按捺不住。
常興沒有理會周圍猴子反應,也不擔心它們能夠攻擊到自己。就算沒有猴王護衛保護,那羣猴子也碰不到常興。
常興手裡出現了一柄鋒利的尖刀,在猴王傷口上一挑,一顆子彈就從猴王的血肉中蹦了出來。落在一旁的地上,常興將猴王的幾個傷口全部處置好,地上便多了六顆彈頭。血淋淋的。常興又是用藥,又是用咒,總算是將猴王的傷口全部處理好。綁上了紗布。
“沒事了。很痛吧?”常興問道。
猴王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不過它的眼神有些茫然,眼眶裡滿是淚水。這一天,它遭受了沉重打擊,好幾只同族慘死,其餘的同族傷痕累累,驚魂未定。
“這一次你們的災可能是我給招過來的。對不住了。不過以後我會給你們一個安穩的家。”常興說道。
常興不管猴王聽不聽得懂,在它脖子上掛了一塊奇怪的石頭。這其實不是一般的石頭,而是比較廉價的玉石。是常興在東海的商店裡買到的,品質不是很好,但是很便宜。用來刻一般的符籙則已經足夠了。常興在韓師兄那裡學習更多的道門法術,也接觸了更高級的符咒符籙技術。
這個玉石的作用很簡單,戴上之後,便能夠暢通無阻地進入到大霧之中。並且能夠進入到被完全隔絕的猴林之中。常興不可能讓這座山的大霧一直維持,但是猴林的陣法卻是要長期保持的。也算是常興對猴王的一個補償。將來猴羣不再受外來因素的威脅,而被迫流離失所。外面的獵人也沒辦法再進入到猴林之中。
猴王戴上這塊奇怪的石頭之後,立即發現原本還是大霧磅礴的山林,一下子便得通透了起來。彷彿它面前的大霧一下子散開了一般。猴王驚得瞪大了眼睛,常興將玉符從它脖子上取下來之後,大霧再次回到它眼中。常興再將玉符給它掛上,猴王總算明白了這個玉符的用處。
“帶着你的猴羣回家吧!”常興用神念將自己的想法傳給猴王。
猴王點點頭,朝着猴王護衛吱吱叫了幾聲。幾隻猴王護衛立即跑了出去,不一會,大羣的猴子趕了過來。
常興給了猴王一大把玉符。這些都是常興剛纔趕製出來的。不需要給每隻猴子一個玉符,只需要有一部分猴子擁有玉符,就能偶帶着猴羣回到它們的家。
重新回到猴羣的老巢的時候,已經物是猴非,死在老巢的猴子屍體已經冰冷,很多猴子嗚嗚地哭成一團。它們雖然是動物,也有感情,常興能夠感受到它們的那種悲慼。
猴王發號施令,它是猴王的支柱,它必須堅強,猴子們行動起來,將死去的同伴擡到它們最終要去的地方。猴羣有一個固定的墓園,常興沒有跟過去看,猴子是怎麼與他們死去的同伴做最後的告別。
所有的猴子都行動起來,將巢穴收拾整齊,除了地上一下子難以消失的黑紅色的血跡以外,一切似乎又恢復到往日的樣子。不懂事的小猴崽們又開始歡快地在樹林裡追逐起來。
有隻小猴子竟然跑到常興面前來,想搶走常興身上的揹包。那隻猴王護衛連忙發出吱吱的呵斥聲,將那隻小猴子趕跑。小猴子很委屈,我就是覺得好玩而已,摸都沒摸到,就被你罵死了。
大黃與老貓不知道怎麼回事到現在才趕到,大霧對老貓與大黃沒有什麼難度。它們甚至能夠輕鬆穿過常興佈置在猴羣老巢周圍的陣法。它們對常興佈置的陣法極爲熟悉,所以陣法中的一些障眼法對它們兩個無效。
“你們兩個跑過來做什麼?”常興說道。
老貓看都沒看常興一眼,走到猴王面前,喵了一聲。喵大人來了,你不該過來表示一下歡迎?猴兒酒不拿一罈兩壇出來意思一下?
可是人家猴王今天心情不好,要不是知道它是常興的貓,早就一巴掌把老貓扇到山腳下去了。猴王看了老貓一眼,不知道老貓在喵什麼,看了一眼,眼睛又搭下去。
老貓氣得半死,沐猴而冠!講成語猴子估計也聽不明白。貓同猴講,當真是氣了本喵了。
大黃在四處嗅地上的氣味,通過氣味來分析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大黃向每個角落搜索了一個遍。
猴王長期以來建立的威嚴,很快在這裡再次重建。猴王很快從打擊之中恢復過來。開始指揮猴羣開始重建家園。
常興還沒決定好怎麼處置在大霧中倉皇逃奔的那一行偷獵者。他們便已經自己相互殘殺了。
雖然一直往地勢低的地方走,本來他們可以走下山的,但是在陣法的作用下,即便他們沿着地勢低的地方走,也同樣無法下山。因爲他們走着走着就會發現前面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懸崖。等他們想繞過去,發現又繞回了原地。
繞了幾回,一個個便已經精疲力盡了。到了這個時候,相互之間的信任也開始出現問題。雖然所有人都寄希望於石小毛,能夠解決他們此生後輩子的榮華富貴,但是在發現可能要困死在這山野之中時,他們之間的矛盾立即凸顯了出來。
先是石小毛埋怨石小鐘幾個:“要不是你們幾個,我們本來已經走出這座山了,你們偏偏要回來。要是依我,我們完全可以跟着那隻猴子找到它們的老巢。現在好了,徹底下不了山了。這場霧不知道會持續多久,要是持續個十天八天的,就算我們死在這裡,都沒人能夠發現。”
“小毛,你這麼說話,我就不愛聽了。要不是你要找猴兒酒,我們能跑到這山裡來?叫你別用槍,你非要用槍,把一羣猴子全給趕走了。現在倒好,你還怪起我們來了。”石小鐘說道。
“小鐘,你求我幫你辦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石小毛說道。
“我什麼態度?我就是這個態度,我告訴你,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我就弄死你!”石小鐘怒視着石小毛。
“怎麼的?你想要造反啊?這場霧說不定天亮就散了,我們就能夠下山了。你們現在造反,到時候,你們後悔也來不及了。”石小毛說道。
“誰稀罕?你別以爲我們傻。就算你搞到了猴兒酒,你自己提拔了,你還能顧得上我們這些人?”石鐵家說道。
“鐵家,做人要講良心。我分派到鎮上之後,幫過你們多少忙,難道你們都忘記了?”石小毛說道。
“但是你的忙我們也沒少幫。”石小鐘說道。
“那你們要怎麼樣?都到這個時候,大家應該同心協力纔是。”石小毛說道。
“少廢話,剛纔是你在抱怨我們大家。”石小鐘說道。
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心思了。石鐵家突然站起身來,揹着槍就往地勢低的地方走去。
“你幹什麼?”石小毛連忙問道。
“我不想在這裡等死,我要下山!”石鐵家說道。
“可是這麼亂闖,你就是下一個海兵。”石小毛說道。
“我愛怎麼樣,你管不着。”石鐵家怒道。
兩個人差點打起來,最後總算是被衆人拉開。石鐵家還是義無反顧地下了山。
石鐵家走了沒幾步,就猛然聽到身邊的灌木中傳來陣陣嘩啦啦的聲響,似乎有什麼野獸在灌木裡奔跑。
“狼!”石鐵家驚呼一聲,連忙端起槍對準了四周。
“呼!”
一個黑影從灌木叢中撲出來,石鐵家飛快地躲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