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會爬樹啊!”呂玉林帶着哭腔大聲說道。
那隻野豬瘋狂地撞了過來,嘭的一聲撞在呂玉林正在爬的樹上。那棵樹只有碗口粗,被野豬重重地一撞,撞得劇烈的晃動。本來就撐不住的呂玉林嗖地滑了下去。
“這個沒出息的傢伙!”肖光明被呂玉林氣得半死,連忙舉槍瞄準。
“啪!”
又是一槍擊中了野豬,只是情急之中,根本沒有去瞄準野豬的要害了,這一槍打在野豬的一條腿上。
“嗷嗚!”
痛得野豬嗷嗷直叫,吃痛之下,野豬的野性更進一步激發了出來。
“笨蛋!別愣着,快跑啊!你想死啊?”肖光明大聲喊道。
“光明!瞄準了再開槍啊!”呂玉林哭喪着跑了起來。
“你別嘰嘰歪歪的了,趕緊跑!森林,快瞄準射擊!別打頭,瞄準野豬身上打就是了。看準了再打,別誤傷了呂玉林!”肖光明大聲喊道。
“好!”陸森林之前開了一槍,連根兔毛都沒打着,現在手早就癢了,不過肖光明沒開口,加上他也怕誤傷了呂玉林,一直在瞄,卻不敢開槍。
呂玉林聽到肖光明的喊聲,心裡更慌了,今天弄不好不是被野豬給撞死,就是被槍子誤中而死。還是跑吧!離野豬越遠,活命的機會更大!呂玉林嫌槍總是路上的枝條阻擋住,索性將長槍取下往地上一扔,便拼命的跑起來。高度緊張之下,倒是將呂玉林的潛力全部激發了出來時,越跑越快,把那頭受傷的野豬都甩開了一頭。
“啪!啪!”
陸森林與肖光明同時開槍,這一次,野豬也已經跑了起來,兩槍竟然一槍都沒打中,就他們這水平,打運動目標,幾乎不大可能。
“小心一點,別打到了呂玉林!”肖光明很擔心陸森林的槍法。
“知道!”陸森林其實也很緊張,兩隻手都捏出了汗。山裡的樹實在太多,野豬又衝得太快,根本不好瞄準,很容易就被樹木擋住。
呂玉林一直都在拼命地跑,誰知道跑着跑着,後面又傳來野豬哼哧哼哧的聲響,顯然,那頭野豬又追了上來。
“我的媽啊!今天怕是要死在這裡了!我還沒談過戀愛呢!”呂玉林腦袋裡一片空白。
“蠢貨,別跑直線,繞着跑!繞回來!”肖光明大聲喊道。
呂玉林心裡苦啊,老子倒是想繞回去,但是老子跑剛好繞道野豬衝刺的前方啊!呂玉林知道野豬已經靠近,如果他現在就改變方向,說不定野豬也會改變方向,弄不好,自己還正好送到野豬前面。
這頭野豬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被它撞一下,只怕不會好受。命都可能去掉半條。
“呼呼……”
當野豬的粗氣聲已經可以清楚地聽到時,呂玉林知道時機到了,野豬呼出的熱氣幾乎能夠被呂玉林感受到的時候,呂玉林飛快地躲到一顆大樹後面,繞着大樹一圈。正好避開了野豬,野豬衝得很猛,自然撞了一個空。前方正好又有點坡,野豬直接衝了下去。
呂玉林也沒有去看野豬有沒有摔斷腿,拔腿就往往跑去。
“呂玉林,你沒死啊?”陸森林驚喜地說道。
“姓陸的,你巴不得我死啊?剛纔你朝着我開槍了!”呂玉林很是惱火地說道。
“我那是瞄準野豬打的。又沒打中你。”陸森林根本不知道他開的那一槍打在了哪裡。
“我都差點被你打死了。”呂玉林其實也不知道槍子打哪裡了,反正沒打中野豬。他被野豬追得一肚子的火,正好要找個人撒,管他是不是差點打着自己,反正就咬死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那隻野豬呢?沒追你回來麼?”肖光明問道。他還是有些捨不得那頭野豬一百多斤肉啊。
“我哪裡知道,我都差點沒命了。對了,剛纔是個下坡,野豬衝下去了,不知道會不會摔死。”呂玉林說道。
“走,我們過去看看。要是野豬摔了,我們直接撿了一百多斤野豬肉哩。”肖光明說道。
“要是它沒死呢?”呂玉林擔心地說道。
“我們手裡的槍是燒火棍啊?趕緊把你的槍撿起,以後別隨便扔槍,槍是我們的生命,要像重視生命一樣重視它!”肖光明說道。
“我要是死了,還重視個屁啊。剛纔這槍總是擋住路,我不扔掉早被野豬給弄死幾回了。你們兩個都會爬樹,待會要是野豬不死,又是我一個人逃亡吧?”呂玉林委屈得要死。
肖光明也是哭笑不得:“你說這麼大的人,怎麼連爬樹都不會啊?”
“我從小都是老實聽話的好孩子,跟你們不一樣,天天上講臺念檢討書的。”呂玉林說道。
“呂玉林,你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好兄弟。你孃的,老子好多回念檢討書,不是因爲你背後告狀啊?”陸森林被呂玉林埋怨了半天,總算等到反擊的機會了。
“算了。拿好槍,我們過去看看。”肖光明說道。
走到那個山坡山,果然看到山坡下有頭野豬在不停地哼哼。顯然受傷不輕,嘴裡不停地流血,地上已經出現了一灘猩紅色的鮮血。
“這頭野豬也真夠倒黴的,從這裡翻下去,竟然一腦袋撞在石頭上。死得也真夠冤的。”看着那頭野豬的模樣,肖光明忍不住笑出聲來。
“要不要再補幾槍?”陸森林問道。
“子彈沒處用啊?下次去公社,能不能領得到子彈還是個問題。這野豬明顯已經不行了,還浪費子彈幹什麼?走,跟我下去,給它來一刀就行了。”肖光明說道。
傍晚的時候,肖光明三人擡着一頭野豬回到了青年農場,整個青年農場都震動了,所有人全部圍了過來。
“野豬!真的是野豬嘞!”
“這兩顆獠牙好恐怖啊!”
“這是用槍打的麼?”
……
知識青年們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不過並沒有人感覺不適,大家可能都已經在幻想吃肉的那種美好了。
肖光明跳上了乒乓球桌,大聲說道:“同志們,我們保衛隊的同志,不畏艱險,進入深山練兵,勇敢地與野豬進行搏鬥。最後戰而勝之。今天晚上,我們打牙祭!快快,大家動手,把這頭野豬清理乾淨。”
趙建國本來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整個青年農場所有的知識青年一個個興奮的樣子,趙建國便無奈地搖搖頭。無論他說什麼,都比不上肉給已經很久未嘗肉味的知識青年們帶來的狂歡。
趙建國的神色,肖光明看在眼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羅盤山噼噼啪啪放槍,自然再次驚動就在對面山上的常興。
常興皺起了眉頭,這些知識青年膽子很大,只怕遲早會弄出事情來。
第二天,常興便知道了知識青年們的戰果,一頭一百多斤的野豬,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着實是個好東西。進山便打到了一頭野豬,這羣知識青年的運氣還真是不錯。也幸好是遇上了落單的野豬,而且是一頭沒有成年的野豬。否則,結果就沒這麼簡單了。除非是一槍斃命,這種野豬一旦受傷發起瘋來,那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野豬肉沒啥好吃的。還不如野兔肉好吃。不過野豬身上有板油,煎出油可以吃很久呢。”張喜來說道。
“城裡來的知識青年很久沒吃肉了吧?”常興問道。
“嗯。還是來的時候吃過一回肉。大隊裡供他們吃住,吃肉就別想了。難道讓殺豬啊?”周紅兵說道。
“就是。不過這回,他們可以飽吃一頓了。”張大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