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電影就要上映了啊。”總裁辦公室中，楊若謙翻看着桌上的文件，隨口吐槽了一句，“希望票房能垃一點吧。”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楊總又又又悟出了一個道理——想要虧錢，未必一定要拍一部爛電影出來。
想辦法在各個環節出手，加大經費消耗，讓電影製作成本無限拔高，讓票房追不上成本，也是一個很好的虧錢方式。
現在指望公司這一羣人拍出一部爛電影出來已經是不太現實的事情了。
楊若謙只是個老闆，他不懂拍電影，就算給出了很爛的點子，也不能在電影拍攝時對一些細節插手，最終就會導致這個明明很爛的點子硬是被劇組拍成了爆款。
老闆腦子裡的爛，到導演腦子裡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沒關係，好電影也不是不能虧錢！
就像這次《金海市首富》一樣，楊若謙甚至都懶得去管劇組具體用了什麼劇本，拍了什麼劇情。
他只管在每一個能想到的環節拼命加錢就行了。
需要直升機作爲道具？直接買，而且還是買最貴的那一款！
需要拍足球比賽？所有觀衆，所有球員都用真人羣演！既然是富豪的生活，那就所有東西完美一比一復刻富豪，奢侈品全部買真的，爲了避免拍攝過程中出意外弄壞奢侈品，還要買兩套，一套拍攝，一套備用。
以目前的成本來看，哪怕《金海市首富》這次能爆出15億票房，巋光集團都沒得賺。
楊若謙絕不相信這種題材的電影能有超過15億的票房。
“呵呵，總是過分刻意追求拍出爛片，只會適得其反。”楊若謙對自己與時俱進的思想非常滿意，“而且現在項目那麼多，每一個項目都追求‘爛’，不太現實。”
就在楊總暢想未來的時候，齊慕推門走進來，如往常一樣手上捧着很多文件。
看起來是要和楊若謙一件一件交代。
“楊總，早上好。”齊慕先給楊若謙輕輕點了點頭，笑道，“今天上午《金海市首富》首場在10:00就要上映了，您需要我給您彙報實時情況嗎？”
原本按照觀衆對電影的期待，院線對巋光集團的信任，《金海市首富》是要被安排在午夜場或清晨場的。
然而在楊若謙的強烈要求下，成宇傳媒和院線最後還是妥協了，讓電影在早上10:00進行首場播放。
其實按理說電影製作方並沒有能力干涉這些決定，但巋光集團畢竟是巋光集團，在娛樂圈的影響力肉眼可見的與日俱增。
既然他們強烈要求，那也沒必要非要對着幹。
“彙報吧。”楊若謙點了點頭，“還有別的什麼關於這部電影的事情嗎？”
電影都已經拍出來即將上映了，楊若謙現在做什麼也遲了，現在心態倒是比較平和。
說到這個，齊慕臉色稍微嚴肅了一些：“有，楊總。而且我個人認爲是比較緊急的事情，可能需要公關那邊出面反擊。”
聽到好久沒傳過來的壞消息，楊若謙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的感覺：“還有這種活菩薩？快快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
活菩薩？
齊慕愣了一下……楊總想說的應該是活閻王吧？
連楊總這樣的人都嘴瓢了，足以看出這件事情確實非常嚴肅。
秘書小姐更加嚴肅：“楊總，對外流失人才挖掘部門在昨天下午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對外流失人才挖掘部門？
楊若謙愣了半秒鐘，纔想起來這個部門是啥玩意。
那不是自己臨時起意，隨便胡扯編出來的一個名字嗎？
前幾天肖城聽到自己能成爲這個部門主管的時候，還高興的不得了……以爲自己撈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崗位。
不對，齊慕說外流失人才挖掘部門得到了很重要的消息？
不是讓肖城隨便找點別人不要的邊角料收進公司嗎，爲什麼能和“情報”兩個字扯上關係？
楊若謙有些詫異：“你先說一下具體是什麼情報，然後告訴我最近外流失人才挖掘部門是個什麼情況，肖城對新崗位熟不熟悉。”
齊慕放下最上方的文件，把第二份文件擺在楊若謙辦公桌前：“楊總，根據肖城在月府集團內的人脈提供的消息，最近月府集團的公關部門正在籌備對《金海市首富》的攻擊。”
“他們這次學聰明瞭，不像上次那樣無中生有的污衊，而是打算給我們電影挑事實存在的小毛病，然後無限放大，影響我們的口碑。”
“如果沒有公關進行反擊，電影口碑很可能會受到影響。”
楊總稍稍一愣：“外流失人才挖掘部門會知道這種事情？”
齊慕幫楊若謙把桌上的文件翻到第二頁，說道：“這和您剛剛說的第二件事情其實是相關的。”
“肖城就任外流失人才挖掘部門主管之後，聯繫了大量被月府開除出去的員工，同時也積極發動自己在月府集團內那麼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
“於是很多有關月府集團的內部消息就傳到了我們這邊來。”
“現在肖城工作熱情高漲，如果不是公司規定，他很可能每天都會自動加班。”
楊若謙更加奇怪了：“我讓他管外流失人才挖掘部門，他怎麼直接給我去月府集團蒐集情報了？他到底是怎麼理解這份工作的？”
怪不得肖城之前離開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顯得那麼激動，原來是理解錯了啊。
楊總還以爲他是乍然得到一份4萬多月薪的工作，有點不知所措。
原來是對工作內容有點理解上的錯位？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好像確實在完成您的安排，不過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月府集團上面了。”齊慕解釋道，“在做相關工作的時候，應該順便獲得了相關情報。”
楊若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讓他好好幹。”
有關電影和新崗位的事情說完了，齊慕放下第二份文件，拿出了第三份文件。
“楊總，反詐宣傳片的前期工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需要您來來定一下。”
“你說。”
齊慕輕輕點頭：“您打算把拍攝地點定在哪裡呢？”
畢竟楊若謙號稱要排除一個90%以上還原度的詐騙現場，那拍攝地點就不能隨意選擇，否則很容易穿幫。楊若謙想了想：“真實取景還是有點危險，不能因爲這種事情讓演員冒生命危險……那就去最靠近那塊地方的省份，造個1:1還原的園區。”
爲了自己的虧錢事業，讓商淺予和其他人去那種地方，還是有點不好，風險太大。
而到臨近省份，臨近區域取景建造園區，環境幾乎沒有區別，安全性也更高。
至於怎麼完美復刻，方法也很簡單——那些園區並不是沒有被破獲過，並不是沒有流傳出照片。
而且既然官方請自己拍這類宣傳片，肯定也會給一些不機密的影像資料過來。
只需要請一些建築大師，對着這些資料對建築進行復刻就行了。
齊慕點頭表示明白：“那演員呢？除了商淺予之外，您還打算請別的什麼演員？”
“儘量請演技派，老戲骨。”對於不賺錢的電影，楊總不會故意往爛的方向拍，相反他完全不會考慮性價比，“還有，我們還可以找一些詐騙的受害者，讓他們親臨現場指導指導，能儘可能還原就儘可能還原。”
“當然，舊事重提等於在傷疤上撒鹽，如果有人不願意，我們不能強求。願意的人，集團可以給他們發一筆不菲的補貼。”
又是一線老戲骨，又是請曾經的當事人，又是發補貼，又是找建築大師復刻建築……
這宣傳片，完全就是朝着拍大製作電影去的啊！
齊慕已經明白了楊若謙的想法：“好，那我們就按您的要求去尋找劇組了。”
“等會《金海市首富》電影的數據，我通過信息跟您彙報，可以嗎？”
想着在上班時間摸魚打打遊戲的楊總給齊慕安排她自己的辦公室本來就是爲了有更好的私密空間。
要不是有些事情必須當面彙報，他巴不得齊慕就別來辦公室。
楊總一邊打開遊戲一邊揮揮手：“你去忙吧。”
……
某大學附近的購物中心。
之前運氣好，被選中成爲《金海市首富》的那對小情侶正拿着電影票，在電影院門口排隊買爆米花。
“好傢伙……今天是週五啊，人居然也那麼多。”
“我們還是專門請了假的呢。”
“說不定別人也請了假……我們都是盯着時間買票的了，還不是選不到好座位？”
女生走到櫃檯前，點了一桶爆米花和兩杯可樂，然後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巋光集團拍的電影啊，這火爆程度。嘖嘖。”
男生倒是有點引以爲傲的意思：“這電影我們也算是參演者，說出去多有面子哦。”
兩人在電影拍攝期間，不但住了環境非常好，到現在都戀戀不捨的酒店，拿到了一筆不菲的佣金，還拿到了一份非常珍貴的實習證明。
這個實習證明拿到手，不知道羨慕壞了多少同學。
毫不誇張的說，以後找工作的難度至少下降兩成！
女生拿上爆米花，把可樂塞進男朋友手裡，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爲了防止劇情外泄，我們只知道足球比賽那個片段的相關劇情……”
“還不滿足啊？”男生吐槽一句，“劇組直接送了伱一個有些破損的奢侈品，我覺得我們買10張票都不過分好吧。”
就如同楊若謙所預料的那樣，哪怕羣演們再小心，在好幾千個人的混亂環境下，一點磕磕碰碰也在所難免。
只要不是故意碰壞，劇組就不追究責任。
而被損壞的那些奢侈品，劇組乾脆直接在電影拍攝結束之後的殺青宴上，以抽獎的方式抽給了這些羣演們。
劇組倒是想退還給集團，看看哪個部門能把這些說是有損傷，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奢侈品們用二手價處理一下。
結果集團總部那邊直接拒收，說公司不是收廢品的，不要這些玩意。
於是，女生運氣很好的抽到了一個包包。
這個包包的一手價格，至少需要2萬！
哪怕有一點損壞，也仍然價值不菲，在二手市場上少說可以變現6000塊。
不過作爲榮譽的象徵，女生連帶都不捨得帶，更別說賣了。
“啊啊啊，畢業之後好想去巋光集團工作啊……天啊，我是第一次覺得工作是一件那麼幸福的事情。”女生走進影院，小聲哀嚎一句，同時看向了電影大屏幕。
閒聊完之後，自然就要安安靜靜的看電影了。
金海市首富的主角，是一家瀕臨破產的直播設備公司老闆，性格樂觀但生活窘迫。一天，他突然收到一個神秘人的遺產繼承通知，條件是他必須在一個月內花光10億元，且不能有任何資產的增加，如果完成要求，就能獲得鉅額財富……
當然，這其中也有部分限制。
然後故事主角就開始搞各種騷操作，比如招募兩個從面相看就非常不靠譜的投資助手。
他們自稱“臥龍鳳雛”，互稱“大聰明”。
說到這兩個詞的時候，哪怕是安靜的電影院中，也爆發出一陣很輕微的笑聲。
沉浸在電影劇情裡的小情侶一下就意識到——從這部電影之後，上面那兩個詞就徹底從褒義變成了貶義！
主角在看到自稱“臥龍”的“大聰明”之後，連忙走上去，握住他的手，親切道：“請你一定要加入我的團隊！大聰明，果然名不虛傳！”
“……”
於是，在兩人的帶領下，一個又一個看上去十分離譜的投資坐了起來，然後因爲各種陰差陽錯而獲得了成功。
這對小情侶看着看着，女生忽然轉過頭，悄悄地說了一句：“你沒有發現，這電影裡面有很多項目，還挺眼熟的？”
男生一直沉迷在劇情裡，隨口一問：“怎麼眼熟了？”
“你沒發現嗎……那些離譜的投資，有很多，很多像是巋光集團以前做過的投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