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監控攝像裡面的記錄來看,五菱宏光最終消失的位置,是靠近郊區的青浦路。
青浦路再往外,就出了上南市了。
這附近,適合藏匿又不輕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最近的位置是一處荒廢的遊樂園,佔地面積極大。
遊樂園還是零幾年的事情了。
溫市的一個大老闆來投的資,本來計劃是把這個遊樂場建設成一個地標建築的,誰知道趕上了金融危機,資金鍊沒了,工程只能半途而廢。
直到現在,還是當年的場景,不少進場的遊樂設施擺在地上,如今已經鏽跡斑斑了。
“嘎吱。”
碎石子路面上,橫生的雜草在夜風中擺動。
凌晨五點多,天空已經泛出了魚肚白,兩人齊步走向着巨大的荒廢場地。
“看這裡。”
鍾天正低頭點着香菸,視線落在了地上的車輪印子上,招呼師心語過來:“從印子上來看,好像是最近才留下的。”
師心語尋了過來,蹲在地上仔細的辨別這個輪胎印記,點頭肯定:“嫌疑人駕駛的五菱宏光是2010款的,這款車前後輪的規格都是175/70 R14,應該就是這個印子。”
“往裡面走走。”
鍾天正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手電,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裡面推進。
這麼大的遊樂場,而且還是未完工的狀態,多年風霜積累下來,裡面非常的雜亂,坑坑窪窪的,別說找人,就是正常行走都難。
“對了,啊香不是用的蘋果手機嘛?”師心語想到了什麼,打開IPD的查找:“我試試定位一下。”
正所謂關心則亂,師心語一提醒他還真想起來了,啊香用的好像就是手機號碼,抽身湊了過去。
師心語歪頭看着他:“密碼是什麼?”
“密碼?我哪個知道?”
鍾天正搖了搖頭,在師心語的凝視下:“要不你試試這個,Axiang。。。”
密碼一次就過,賬號登陸了進去。
定位系統顯示,手機就在這個區域,但是具體的位置,還是有很大的偏差。
隨着搜尋時間的推進,鍾天正的心情也越來越差,香菸一根接着一根,壓根就沒有停過。
啊香雖然是個警察,但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又是昏迷的狀態下,面對着兩個大男人,誰也無法保證她的安全。
時間線拖的越久,局勢就越不利。
天亮了。
一晚上搜尋無果的轄區派出所,立刻上報了這一情況,根據監控視頻的推斷以及手機定位,上級領導立刻下達指令,增派人手,大量的警察協警輔警以及警犬進場,對遊樂場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鍾天正舔了舔乾燥的嘴脣,一晚上抽菸,嘴裡都快長出水泡了,看向疲憊的師心語:“你回去吧,這裡交給他們就行。”
“那怎麼行,啊香好歹也是我的好姐妹,我得等找到她。”師心語倔強的扭了扭頭,繼續往前推進。
鍾天正咧嘴一笑,也不再勸說,自兜裡摸出兩瓶子恢復藥水遞給她,自己也喝下一瓶。
恢復藥水的效果很好,師心語第一次使用,驚訝是肯定的,但現在肯定不是糾結這個東西的時候,兩人加快了進度。
隨着現場的推進,現場的搜索難度大大超乎想象,越往裡走,建築物越多,搜尋也就越複雜,地下室什麼的更多。
“轟隆隆。”
遠處傳來沉重的引擎轟鳴聲。
衆人轉頭看去,一排卡車車隊席捲而來,上面諾大的車廂裡站滿了黑壓壓的腦袋。
車隊自路口停下,一羣穿着工作服的農民工兄弟下車涌入現場,得有上百號人。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幫助警察同志把人給我找出來,費用一分也不少,現結。”
顏昭興站在紅旗HS7的車頂上拿着擴音喇叭做着動員,車子引擎蓋上,堆着鮮紅的現金:“來,現在負責人開始分配一下區域。”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人,準備的很齊全,各種液壓切割機等工具一應俱全,就連遊樂場當年的規劃圖紙他都找了過來。
衆人簡直就跟拆遷隊一樣往裡推進,按照圖紙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縮小,只要是任何有藏匿可能的地方,都給翻了個底朝天,現場一片火熱。
有了他們的加入,現場進度明顯快了很多。
“你從哪裡找來的這幫人。”
鍾天正拋了一支香菸給他:“不過,這次你小子還真的辦了件正事。”
“廢話,我特麼混了這麼久,其他的什麼沒有,難道還沒有人脈什麼的麼。”顏昭興一副當然的表情叼上香菸:“特麼的,敢打我弟妹的主意,就算是鑽進地裡,我也得給他刨出來。”
“滾犢子。”
鍾天正現在可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當務之急就是找出啊香,便不再搭理他,轉而看向遊樂場的設計圖紙。
設計圖紙很複雜,鍾天正雖然不是業內人士,但是根據現場的情況,能大致清楚對應的地方在哪裡。
“車找到了!”
很快,對講機裡傳來消息。
在靠近最中心的位置,五菱宏光在一處沙坑中找到,車上沒有人,但是極大的驗證了他們就在這裡。
“準備好了嘛,嘟嘟嘟嘟。。。”
鍾天正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
“呵呵,真是想不到,你小子的人脈還挺廣的,竟然能找來這麼多人。”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
鍾天正眼睛一眯,掃視着四周。
“不用看了,我在你上面。”男子輕哼一聲:“在你正前方的這個摩天輪裡,左手邊自下往上第三個車廂裡。”
順着他的指引看去,車廂裡果然有個人,正拿着電話站在裡面,雙方的距離得有百米,依靠着屬性點加持的眼力,鍾天正看清了他的臉。
逃匿了二十多天的殺人逃犯孫力。
啊香被他挾持擋在身前,鋒利的刀刃抵在她的脖頸上。
孫力竟然會藏在這麼顯眼的位置,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鍾天正深呼吸一口,壓制着內心的波動道:“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我們可以滿足你,只要你別傷害她。”
“要求?我能要求什麼,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殺了李沁,能跑的掉麼?呵呵。”
孫力獰笑一聲,匕首在啊香的臉上比劃着:“你說這麼漂亮的臉蛋,我要是劃上一刀,會不會讓我非常愉悅?”
“如果要是在她的臉上劃很多刀,那個刺激的場面,跟當年的陳蓉比起來,你會心痛哪個更多一點。”
“我草你媽!”
鍾天正憤怒的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