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衝故意操着刻意的寶島腔跟樑詠棋說:“有人說,沒有帶着安全帽坐在機車後座看臺北夜景,就不算到過寶島,你賺到了哎!”
樑詠棋被盧衝的寶島腔逗樂了:“你模仿得好像啊!”
“沒有吧,”盧衝繼續用着寶島腔逗樑詠棋:“你造嗎,我說的遜爆了呢!”
樑詠棋茫然地問道:“你造嗎是什麼意思了?”
“就是你知道嗎?”盧衝笑道:“咱們來造個句子,你造嗎,我中意你!”
樑詠棋被盧衝直接的表白弄得有點羞澀:“我怎麼沒感覺出來呢?”
盧衝繼續用寶島腔:“不要醬紫啦,你造嗎,你很機車,整個被你打敗了啦!”
樑詠棋笑得差點沒有鬆開盧衝的腰:“你好討厭了,不要醬紫啦!”
“你是怎樣啦!你真的很煩呢,老實跟我講,到底中不中意我,我沒在怕的,”盧衝繼續逗着樑詠棋。
樑詠棋也用寶島腔夾雜着香江話逗着他:“好奇怪了,突然問人家這個,其實,就還好啦,有小小中意!”
說完兩個人都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夜風已冷,樑詠棋就緊緊地抱着盧衝,把小腦袋藏在盧衝的背上。
這麼浪漫的場景,怎麼可以沒有音樂呢!
盧衝按了一下車上的walkman,耳旁響起一首熟悉的歌:“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髮,讓它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日子,讓青春嬌豔的花朵綻開了深藏的紅顏。
飛去飛來的滿天的飛絮是幻想你的笑臉,秋來春去紅塵中,誰在宿命裡安排,冰雪不語寒夜的你那難隱藏的光彩。
看我看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
讓流浪的足跡在荒漠裡寫下永久的回憶,飄去飄來的筆跡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語,前塵後世輪迴中,誰在聲音裡徘徊。癡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終難解的關懷。
看我看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
聽着這首歌,不禁想起《天若有情》裡劉得華騎着摩托車載着穿着婚紗的吳蒨蓮,此情此景,好浪漫啊,盧衝的心都有點盪漾了。
這陣盪漾,很快被樑詠棋的聲音打破了:“呃,這首歌怎麼沒聽過呢,沒啥感覺啊!”
盧衝這才反應過來,人家樑詠棋是香江人,聽的是粵語版本,於是他又按了幾下walkman,切換到樑詠棋熟悉的詞:“原諒話也不講半句,此刻生命在凝聚,過去你曾尋過某段失去了的聲音,落日遠去人祈望留住青春的一剎,風雨思念置身夢裡總會有唏噓,若果他朝此生不可與你,那管生命是無奈,過去也曾盡訴,往日心裡愛的聲音,就像隔世人期望重拾當天的一切,此世短暫轉身步過,蕭剎了的空間,只求望一望,讓愛火永遠的高燒,青春請你歸來,再伴我一會……”
樑詠棋緊緊地抱着盧衝的腰,渾身顫抖,眼淚奪眶而出:“好浪漫啊!要是能穿上婚紗就更浪漫了!”
聽到這話,盧衝戛然而止,因爲路邊就有一家婚紗店!
可問題是,《天若有情》上面是華仔和吳蒨蓮砸了一家婚紗店的櫥窗,換上了婚紗和禮服,難不成,也要在這裡砸婚紗店的櫥窗,樑詠棋才二十一歲,還算少女,浪漫感覺上來了,沒準真的讓盧衝砸呢!
可這是在寶島,他一個內地人砸了人家的櫥窗,絕對會被警察找上門,然後一大堆麻煩隨之而來。
就在盧衝不知所措的時候,盧衝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對那個人示意一下,那個人心領神會。
盧衝便把哈雷摩托車停下來,把樑詠棋抱下車,牽着她的手,跑到婚紗店的櫥窗面前,對樑詠棋說:“你中意這件婚紗嗎?”
“我中意!”樑詠棋完全沉浸在那種浪漫的亢奮裡了,像電影裡吳蒨蓮那樣脈脈含情地看着華仔。
盧衝深吸一口氣,看來,這櫥窗非砸不可了!
他沒有用石頭砸,而是用拳頭,一拳打爆那個櫥窗。
本來他想順便讓手割點傷口,流點血,更讓樑詠棋進入那種場景,可惜,一拳打過去,玻璃碎了,他手一點事都沒有,看來沒法演繹華仔等會鼻血狂飆的場景了。
盧沖和樑詠棋衝入婚紗店,着急忙慌地從裡面拿出婚紗和禮服,兩人匆匆換上,然後在袁鳳英哀傷的歌聲中,哈雷摩托轟隆而去。
對盧衝來說,破壞浪漫氣氛的是哈雷摩托那巨大的噪聲,但樑詠棋已經沉浸在那股氛圍裡面了,還緊緊地抱着盧衝,眼裡流出熱淚。
穿着婚紗流着眼淚的她好美,青春嬌豔,就像帶着露珠含苞待放的玫瑰,可惜,那一世,卻嫁給了一個西班牙佬。
這一世,盧衝說什麼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可以不領證,婚禮卻不能少。
盧沖和樑詠棋浪漫了,苦逼的是楊俊榮。
當婚紗店老闆來了要報警,他趕緊上前,陪着笑臉說:“歹勢了,我們公司剛剛臨時在這裡拍了點戲,臨時徵用你們的婚紗店做場景地。”
那老闆也不是好糊弄的:“你們是什麼影視公司,是什麼演員,拍的什麼戲,你跟我講清楚,不然我就報警了!”
楊俊榮只好說道:“我們是華星娛樂,我們剛剛拍了那部《黑馬王子》,正在寶島各大影院熱映,這次在你們這裡拍的是《天若有情之1997》,男女主演就是《黑馬王子》的男女主演盧沖和樑詠棋……”
他一頓半真半假的忽悠,成功地說服了那老闆。
老闆很興奮地憧憬道:“哎,把我的招牌拍到了嗎,拍到了啊,好啊,我發達了,那就算了,我就不找你們賠償了……”
接下來的橋段是什麼呢?華仔跟喇叭同歸於盡?反正就是一個人跟一羣混混對打了。
盧衝本來只想帶着樑詠棋夜遊臺北,卻沒想到,整出了一個《天若有情》的副本來,他以爲,最後的橋段應該沒有可能了,卻沒想到,迎面衝過來一羣騎着重型機車的男人,每個人都手持雪亮的砍刀:“砍死他!”對着盧沖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