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也吃驚地看着顧長生，那個……也是她從沒聽說過的東西。
“總之是很可怕的事。”顧長生幽幽道。
孫小紅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雖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但聽起來就讓人脊背發涼，像是魔教手段。
顧長生想了想，按白天羽多情的性子，即使現在很多事已經改變了，大概也很難逃出骨灰拌酒的下場。
這不是一件巧合的事，而是兩個人性格差異造成的必然，除非他沒有遇見丁白雲，或者真的改了性子，休妻棄妾去迎娶白雲仙子。
“二師父，大師父說的是真的嗎？”孫小紅壓低聲音偷偷問。
江玉燕道：“你大師父有種……和禿驢一樣道破天機的直覺。”
“那不是道士做的事嗎？”孫小紅疑惑道。
“我說是禿驢就是禿驢。”
江玉燕淡淡道。
“好……和尚會道破天機。”
孫小紅點了點頭，二師父說和尚能道破天機，那道破天機的就必須是和尚。
過一會兒，江玉燕在前面偷偷朝顧長生問：“那個是什麼東西？”
“呃……”顧長生只是舉個例子說那女人很瘋，沒想到江玉燕和孫小紅都對頭頂鑽個洞感興趣。
“你見過？”
江玉燕問。
顧長生搖頭道：“沒有，這種可怕的事我怎麼會見過。”
江玉燕望着她，“那你怎麼會知道？”
顧長生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我知道的事可太多了。”
江玉燕盯着她不說話。
“小心我也給伱開個洞，把你變成殭屍星奴。”顧長生恐嚇道。
江玉燕被嚇了一跳，怒氣衝衝地瞪着她。
暮色漸深，孫小紅找了一些柴點上篝火，不時拿地圖看看。
“四大天王在中原，結果我們三個來魔教老窩了？”
孫小紅怎麼想怎麼覺得恍惚，但又有一點理所應當——誰說只能魔教在中原搞風搞雨，而中原人不能來魔教的地方？
小李探花在關外十年，想必也和他們打過交道。
“沒有遇到太強的敵人的話，就交給你了。”顧長生道。
孫小紅皺着眉思量了一會兒，才問道：“師父，我們這一門的出師考驗，就是到魔教走一圈嗎？”
顧長生奇怪道：“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說？”
孫小紅憋了一會兒，悄悄瞧一眼坐在石頭上吹風的二師父，壓低聲音道：“我懷疑二師父就是你當年出師的時候去魔教搶回來的。”
顧長生望着她，忽然道：“小紅。”
孫小紅道：“嗯？”
顧長生道：“功力到了我們這個地步，想聽什麼的話，再小聲也是沒用的。”
孫小紅一驚，扭頭對上二師父似笑非笑的眼神。
“勞累一天，我還是早點睡了。”孫小紅道。
她裹着襖子走開了。
留下顧長生和江玉燕坐在石頭上，吹着夜風，遙望遠方星辰。
噼啪！
篝火中的樹枝炸裂聲混合在夜風裡，江玉燕捋了捋髮絲，往顧長生身邊靠了靠，將大衣分出來一半。
顧長生道：“小紅還在呢。”
“你在想什麼？”江玉燕皺眉。
“裝模作樣有用嗎？”顧長生側頭望着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
江玉燕移開目光，也不說話，靠在她的肩上。“真的有那種事嗎？”
“沒有，我胡說的，嚇嚇她。”
兩人輕聲說着話，夜色裡又有馬蹄聲從遠處響起。
朝着這避風處愈靠愈近。
果不其然，馬上是白雲仙子，丁白雲，她瞧了瞧篝火，還有篝火旁的孫小紅，以及遠處坐在暗處石頭上的兩個人。
“看到篝火，就感覺應當是你們。”
“關外風大，可以坐下來歇息片刻。”孫小紅道。
火光的倒影跳動在孫小紅臉上，丁白雲又瞧了瞧這個裹着羊皮襖的姑娘。
和村姑一樣的打扮，眼裡卻神光充足。
丁白雲下了馬，卻感覺三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她有點摸不搖頭腦，暗暗警惕。
若是一羣男人，她定不會接近這裡，見三個女人，且白天時間接出手相助過，她纔來打聲招呼。
可現在感覺不太對。
孫小紅和江玉燕都想起顧長生說的在腦袋上鑽個洞……一邊想着，一邊瞧着這個白雲仙子，武林中有名的丁家美人。
丁白雲愈發覺得古怪，從包裹裡拿出乾糧，作詢問狀。
孫小紅搖頭，“吃過了。”
丁白雲點點頭，自己拿着水囊喝一口，“剛纔在遠處好像聽見狼嚎，在這季節狼羣兇得很。”
“遇到狼羣是有點麻煩。”
孫小紅應着，還是在瞧着她。
丁白雲摸不着頭腦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孫小紅搖了搖頭。
丁白雲瞧瞧這個，看看那個，一堆篝火，三個女人，忽然有種錯覺，像是被男人盯着一樣。
孫小紅沉吟一會兒，摸了摸頭髮，試探道：“你知道在人的頭上打個洞會發生什麼嗎？”
丁白雲愣了一下，微微色變，見孫小紅很認真地問，她想了想道：“會死吧？”
“是嗎？”
丁白雲瞧着孫小紅略微失望的模樣，忍不住奇怪道：“難道除了會死外，還會發生別的事不成？”
孫小紅看了師父一眼，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問你。”
丁白雲笑道：“在頭上打個洞，不死，難道還能成仙？”
接着她眼神一變，瞅着孫小紅，她聽說關外常有魔教出沒，在活人頭頂打洞，這駭人手段——
噝……
丁白雲忽然心裡沒底，越看這三個女人越古怪。
孫小紅瞧着她的神色變化，問道：“你想起什麼了？”
丁白雲搖了搖頭。
“還未請教？”
她遲疑道，還不知道這幾個女人名字。
在丁白雲愕然的目光裡，裹着皮襖在篝火旁烤火的姑娘朝雙手哈口氣，然後道：
“金錢幫幫主，孫小紅。”
金錢幫幫主？
丁白雲瞅着這個姑娘，忽然恍惚了一下。
金錢幫……
頭頂鑽個洞……
想着保定府各種邪門兒的傳聞，以及上官金虹身邊形影不離的影子，還有三個一模一樣的幫主。
丁白雲的臉色忽然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