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許動,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紀清竹獨立星空之中,單手叉腰,露出燦爛的笑容,大聲發出自己的宣告。
她伸手丟出一冊道書,頓時混沌氣瀰漫,顯現出一副大道神圖,浩浩蕩蕩蓋壓八千餘里,將所有人全都籠罩。
包括兩個都沒有來得及出手的準聖,一個個身體都咯嘣咯嘣作響,全被死死壓制,根本掙脫不了那種恢宏的大道圖卷。
別說是反抗了,就連一絲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除了修爲低下時,苦於神通未成、法寶不全,紀清竹拿過混沌道書當成磚頭砸人以外,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催動自己的本命法寶。
混沌道書一頁頁翻開,通體由混沌精粹打造而成,書封上並未標註什麼,無數先天道痕遍佈,隱隱約約交織出一個“道”字。
翻開道書第一頁,上面也極其簡單,只有“紀清竹”三個字烙印其上,宣告着歸屬。
往後十數頁,則是一幅幅神形兼備的圖畫,首先便是紀清竹的天地法相,手掐法印,揹負神輪,看上去完全就是她的自畫像。
而後就是她的八大神形和八大異象,神靈淨土、道分陰陽、青龍角、朱雀翅、玄武甲、白虎爪、隍蛇尾、羽化身,以及海上生明月、星辰耀九天、潛淵藏真龍、諸神頌唱、陰陽生死圖、五行大道圖、建木撐天、錦繡山河。
再往後,則是她修行的種種神通,歲玄法、無量法、朱雀不死神咒、青龍擎天大法、玄武長命仙印、白虎殺生劍典、隍蛇闢地元功和其它成百上千的神通.
除開這些,包括六件法寶也在其中蘊養,還有她所煉化的龍脈真水和太陰真水,以及地心明琰火、龍煞劫炎、天罡雷火和天地奇異火焰中排名第六的羽化飛仙都有單獨的書頁畫像。
這些只是有形之物,像是其它的種種道韻全烙印其中,都化作了書頁上的紋絡,隨便一角都價值非凡。
這冊道書,真的如同紀清竹當初祭煉時所設想的那般,有承載諸天大道的意味了。
現在,混沌道書大放光彩,將所有人收入書頁之中。
紀清竹將其收回,隨手翻開,看到最後幾頁上的衆生像,嘴角露出了些微笑意。
這些傢伙被鎮壓在臨時開闢的世界中,看上去都變成了平面上的圖畫,有降維打擊的意思了。
“再多收點利息吧,跑得了元神跑不了祖地,待我神功大成破限,到時候必定把你給揪出來!”紀清竹舒展了一下腰肢,身形不知何時變回了原貌,美得不可方物。
一場鬧劇般的圍殺就此結束,這時候,被紀清竹降服並化作馬伕和毛驢的兩個準聖小心翼翼的靠過來。
只不過這兩個傢伙有些不正常,馬伕瘸腿,毛驢禿頂.別問堂堂準聖爲何是這幅德行,那是當初紀清竹隨手打出來的傷勢,至今都沒有恢復。
嗯,或許他們也不敢恢復。
這兩人跟隨紀清竹遊蕩元辰星域上百年,早已經被徹底折服,甘願追隨於她。
沒辦法,如果說差半步是天才,差一步是妖孽,那差個四五步,反而就失去了比較的意義。
就,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
高山仰止不足以形容此間差距,因爲高山又怎麼能與蒼天相比?
兩人覺得,自己連紀清竹的背影都看不到,見之如蜉蝣望天地!
“尊上,我們是要回銀蘿星嗎?”馬伕準聖恭敬的問道。
紀清竹搖了搖頭說道:“還有最後一行,到時候我自會允你們離去。”
瘸腿馬伕和禿頂毛驢頓時大驚失色。
壞了,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要跑了!
這又圓又白的大長腿要是沒抓住,他們絕對會後悔三生三世的。
“我爲尊上代過步,我爲尊上流過汗,尊上緣何要棄我而去啊?”禿頂毛驢眼淚嘩啦啦的流淌,在星空中都拉出了一道長河。
“你你.”瘸腿馬伕驚了,不是兄弟,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加戲啊。
他張了張嘴,用盡畢生修爲回想自己爲紀清竹做了什麼,結果悲哀的發現,什!麼!也!沒!有!
“尊上,可否是哪裡做的不好,還請不要拋棄我等啊!”瘸腿馬伕急得當場下跪。
禿頂毛驢一看,兩隻驢眼瞬間瞪大,四個蹄子一撅,毫不猶豫的跟上。
紀清竹眼角一抽,她怎麼只記得自己抽打和訓斥這兩貨了,別弄得一副主僕情深的樣子啊,真的,咱不熟。
至於爲什麼,你們自己心裡沒點數?
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有些嫌棄他們又老又醜。
這不是區別對待.好吧,紀清竹必須得承認,自己也是一個顏值黨,並且對異性生靈沒有什麼興趣。
是我又美又颯的銀龍娘不好看,還是銀蘿星的精靈御姐不香了??
須知,這就是世界的參差。
不管他們如何哀求,紀清竹都無動於衷,從今天起,做一個冷酷無情的強者。
到最後,兩人似乎也想清楚了,沉默下來,不敢再去叨擾紀清竹,趕往那個半聖的祖地。
原本半聖的祖地所在,必定是極其保密的,不會有幾個人知道,但是無奈,那位半聖的死對頭就直接大搖大擺堵在了人家門口,鬧得世人皆知。
準聖跨越星域還有些麻煩,不過在星域之中穿梭就簡單多了。
禿頂毛驢被瘸腿馬伕牽着,從虛空深處借道,沿着道標不斷前行,比在現世之中飛遁快上無數倍,哪怕是星系傳送也比不過。
除非是跨越星域級別的超級傳送陣,那確實比一般的虛空借道更強。
只不過這麼好用的虛空借道,唯一的缺點,就是準聖強者才能隨意駕馭,不然很容易迷失,要是遇到虛空風暴,那就不知道會是粉身碎骨還是被刮到無名之地去。
好在,瘸子和毛驢就是這樣的強者。
沒用太久,紀清竹就來到了半聖祖地所在的星系。
那是一顆不大不小的行星,被聖賢施展大神通,耗費大心力,改造成一個適宜生存的星球。
整個元辰星域之中,像是銀蘿星那樣的自然形成的生命古星其實並不多見,更多的是聖賢開闢出的小世界,以及改造後的宜居星球。
與之比鄰的稍小些的荒涼星球上,還有一道青色身影獨自盤坐,霸佔了上面建造的基地,一直在盯着祖地的方向,正是那許久未歸半聖的對頭。
那人身形朦朧,看不清樣貌,只能勉強分辨出一個身穿青衫的人形,忽的開口道:“既然回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徒叫人生笑。”
瘸腿馬伕和禿頂毛驢大眼瞪小眼,他們纔剛剛踏入這片星系之中就被發現,這便是半聖強者嗎,當真是恐怖如斯。
只是爲何平白對他們發出嗤笑?
“別想多了,不是對我們說的。”紀清竹說道。
這兩個傢伙心神不寧,連這麼淺白的東西都沒分辨出來,就這樣的心態,如何能夠走得更遠?
看來確實是應該“退休”了。
紀清竹揮退兩人,指尖彈出兩道光華打入他們眉心之中,山高路遠,就此別過。
瘸腿馬伕和禿頂毛驢無論再怎麼不願,都只得離去。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趕上那傢伙回來,看來是天意如此啊,該是他命中註定有這一劫!”紀清竹在路上就又幻化爲紀淵的模樣。
颯沓白衣肩扛槍,一如當初少年郎。
紀清竹嘴角噙着淡笑,她大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模樣,也可以自己去捏造一張臉,非要頂着紀淵的馬甲,實則是在想念遠方的親人啊。
她目露精光,眼眸中閃過莫名神采,身形倏忽消失不見,以最高明的手段融入虛空之中,將存在的痕跡完全抹去。
無量法,司掌虛空之道!
剛剛那人開口,所提到的躲躲藏藏回來的人,正是百年前被她全力爆發,催動陰陽鱗羽劍差點砍死,只剩下本命元神帶着幾滴精血倉惶逃竄的那個半聖。
真是冤家路窄。
半聖屍骸被她埋在銀蘿樹下做花肥了,多少也能補充點生機,本來紀清竹是來這裡索要贖金,沒想到遇到了正主。
這不是天意是什麼?
是了,差點忘了自己就代表着天意啊。
紀清竹整個人完全消融在虛空之中,她便是虛空,虛空便是她,可以感受到無窮無盡的虛空之力可以被自己支配調動,如果她願意,可以輕易的將一個人放逐到虛空最深處,讓其永遠迷失。
百年未見,那半聖已經靠着幾滴精血重新恢復了身軀,只不過肯定不及原本千錘百煉,歷經天劫考驗的軀體,加上元神的損耗,本源恐怕不及全盛時期的一半。
簡而言之,這貨現在虛的要死。
百年前她區區準聖四轉就能砍掉半條命,現在自己大抵是八九轉的修爲,不知道能不能直接砍死。
不出意外的,兩尊半聖有很大的仇怨,見面就交起手來,大戰一觸即發,從現世星空打到虛空深處,讓紀清竹大飽眼福,就差搬來小板凳再來點瓜子了。
她一邊觀摩半聖大戰,一邊思索着自己身上的問題。
極其罕見的,居然出現了類似瓶頸一樣的東西。
“大道真體,八億四千萬微塵宇宙,我已經開闢了足足八億之數,只餘下四千萬了,卻是愈發艱難,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阻止我繼續完善不,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天地有缺,使我無法功行圓滿。”
她覺得,就憑藉自己和天意之間的關係,天地萬道不會有所阻礙。
所以更可能是第二個推測。
只有她知曉,這方天地並不完整,殘缺了部分,一些碎片在虛空之外組成了一片天外天,也就是所謂的太古神域。
更多的,則衍化出了一個“仙界”。
更準確的說,是先天之界.
經歷過神域那一遭後,紀清竹已經拼湊出一些亙古天地的真相,通曉古今未來,明悟前因後果。
“今日你我之間便做出一個了斷!”
“嗬嗬,你以爲我受傷虛弱,就吃定我了麼,我敢回來自然是做好了準備,陣起!”
兩人大戰連天,闖入一片詭異的虛空亂流,最終落入一座絕世古陣之中。
半聖器破碎,讓第三十層的虛空近乎湮滅,掃平了諸多虛空風暴,卻沒能撕開那座近乎完整的聖陣。
藉助聖陣之威,以及兩人居然僵持住了,一時之間誰也難以奈何對方。
“該我出手了”
紀清竹低吟一聲,她不是任何的道胎,卻有天意護持,如今大道真體將要圓滿,早已挖掘出體內的各種秘藏,皮肉、筋骨、髓血、臟腑、眼瞳、毛髮等等全都與道相合。
所謂的先天道胎,也不過是身體某個部位生而近道,像是什麼不滅骨、仙靈眼、七竅玲瓏心雖然有着種種神異,可那又怎麼比得過她自己挖掘人體秘藏釋放出的無限潛能?
紀清竹行走在虛空深處,與道相合,以準聖修爲踏足第三十層虛空。
聖陣也不能阻止她的步伐,沒什麼好說的,取出陰陽鱗羽劍,直接朝着其中一人殺去。
這一擊,即是全力。
黑白神劍劃過聖陣,發出一縷縷陰陽極光,像是劃分開兩片完全對立的宇宙,破碎虛空,後面帶動出一片混沌氣。
“啊!!!”
半聖大叫,無比淒厲,陰陽鱗羽劍在半途一分爲二,陰劍插入其頭顱,陽劍刺穿其後心,殺意驚天,生機迅速被泯滅。
這兩劍相當致命,就算不能徹底擊殺半聖,他的對頭也定會補上最後一擊。
“是你?我要你死啊!!”
似是迴光返照般,半聖回想起了百年前的恥辱一幕,垂死之身流露出絲絲縷縷的詭異幽霧,不顧一切的朝着紀清竹殺去。
“你的對手是我.”
“滾!”
青衫半聖欲要阻擋,結果被狠狠擊飛,砸穿了數層虛空,口中吐血不止。
“這傢伙明明重傷垂死,怎麼突然強了數倍,以命相搏也做不到這樣,難道是要三次破限了不成?!”
青衫半聖無法理解,臨陣突破他又不是沒經歷過,根本不是這樣,身上那幽霧看上去也極爲詭異不詳。
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