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天中上班的時間,海天市警察局局內也是一片的喧鬧。
來來往往的或身穿警服或身穿便衣的人,從他們的表情中。竟然完全看不出來一夜休息後所有的容光煥發,反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令人一眼便可以看見的疲憊感。
畢竟不同於其他的企業或部門,海淀市警察局永遠是處於24小時連軸轉的狀態。
尤其是最近這些日子一系列案件的出現,讓本就已經處於高負荷工作狀態的警員已經快要達到一個極限了。
而在衆多的警察局直屬部門當中,鑑證科又是工作量又爲繁重的一個部門。
特別是最近所出現的案件中,需要進行檢測的證據多到已經有近40年工作經驗的老鑑證人員,也都感覺到有些頭疼。
當然這種狀態也讓鑑證科長老廖的頭髮一夜之間白了很多。
睜着一對眼圈已經烏黑的眼睛,老廖站起身揉了揉已經有些僵硬的後背,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這才向靠在牆邊的打印機走去。
整整一個晚上,他只睡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拿起散落在打印機前的鑑證報告,老廖轉過身看了看,依舊在維持工作狀態的同時。
然後無不關切的說道。
“大家待會把手頭上的工作停一下,然後去休息休息,雖然說最近的任務比較緊,但是也不能把身體累垮了。”
老廖的這番話說完,整個檢驗室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回話。
這並不是對老廖的不尊重或者是鑑證科的同事有什麼其他的意思,而是經過一個晚上的通宵,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老廖了。
在這些同事裡面,幾個年級還比較輕,精力還算旺盛的,還能夠順着老廖的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
其他的人連擡頭的功夫都沒有。
不過對於這種狀態,老廖似乎早已習慣。
畢竟現在的工作到底需要多少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單單爲了增派人手的事,老廖已經和局長拍了不下三次的桌子。
而往往到最後所得到的結果,還是繼續再堅持一下等等之類無關痛癢的話語。
對此老廖也是無可奈何,畢竟現在局裡沒有哪個部門的人手是不缺的。
即便是如此,大家也咬緊牙關去維持着這個城市的安定與平和。
畢竟對於警察這個崗位而言,所具有的神聖性和偉大性是不言而喻的。
老廖又仔細的翻看了一下剛纔拿到的檢驗報告,待確認無誤後,便在報告上籤了字,然後準備交由歸檔。
突然一個年輕的女檢驗人員站起身來,一臉疑惑的拿着一張檢驗報告,走到了老廖面前。
“頭,你看一下這個報告,怎麼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我又說不清楚!”
老廖看了一下女同事遞過來的檢驗報告,這是關於顧佳佳的檢測實驗。
而讓女檢測人員感到疑惑的是,檢測報告中關於屍體身上傷口所攜帶淤泥成分的內容。
“頭,你看這個檢測報告中的成分和我現場取樣的成分中間有好多成分差距很大。”
說着她又遞過來一張檢測報告,這張是死亡現場土壤成分的檢測報告。
老廖將兩張檢測報告簡單的對比了一下,便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這樣,你把屍體上的成分重新的進行過濾和提取,然後看看剩餘物質成分到底是什麼。”
吩咐了女下屬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操作,老廖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是從事警察身份以來,多年所練就的一種自然的直覺。
雖然直覺這個東西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並沒有一個科學的論斷。
但老廖卻認爲,直覺是作爲一名警察所必須具備的素質。無論是戰鬥在一線的警察,還是像他們這樣在後面提供技術支持的人員,都是需要具有的。
在眼下,當看到女下屬所提交來的檢測報告後,老廖認爲一旦那檢測報告的結果能夠出來,這個案子將會出現一個重大的轉機。
或許也將可以直接的面對兇手。
而這一點是老廖一直以來認爲看似無趣的檢測對於案件的偵破所具有的重要作用。
果然沒有過多久,女檢測人員便興匆匆的拿着新出的檢查報告,跑了過來。
“頭,果然被你猜中了!”
說的,便把檢測報告遞了過去。
老廖微微一笑,拿過檢測報告看了一下。
“可能按照你的建議,我把那個傷口上的淤泥進行了重新的提取,然後在剔除與現場所有的淤泥成分之外,獲得了一個新的成分。”
在女下屬的指點之下,老廖看到了那個剛纔在自己直覺建議下所出現的物證。
“類香灰成分?”
老廖一字一句的念道。
“是的,提取後的物質是類似香灰的成分。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目前市場上的香灰成分比較複雜,雖然說大致的成分相同,在不同的廠家乃至不同的寺廟,在進行香灰製作時,都會添加一些特殊的成分。”
說到這裡女下屬又停了一下,剛纔還是興奮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無奈。
“本來我是打算將市場上的香灰買過來之後,然後一一的化驗,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工作量太大,估摸一下我們現在的人力配備來說,很難去實現這個任務的,而且......”
老廖合上了的檢測報告,然後對着女下屬說道。
“而且什麼?”
“而且現在很多人是從網上進行購買,所以說那要是追查相會來源的話,我們很難控制得住。”
聽到女下屬的顧慮,老廖這一點是表示認同的。
雖然說能夠在繁雜的證據鏈中尋找到香灰這一證據,易經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如何進行下一步的確認,的確是如下屬所說,將面臨着浩大的工作量。
想了一下老廖還是決定按照既有的線索去尋找,雖然說可能面臨一系列的問題,但是還是可以就目前所能夠去解決的方案去進行的。
至於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問題,可能還需要和其他的部門溝通再說,但是眼下還是把自己這邊能做的事情做了再說吧。
“這樣雖然說關於香灰的來源很多,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們還是從海天先進行分析吧。對了,你現在可以提取到完全的香灰樣本嗎?”
聽到老廖的問話,女檢測人員先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這個應該沒問題。因爲當時的現場土壤環境,其實相對來說比較純淨,所以對後期的提取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麼樣的干擾,如果當時的土壤環境再複雜點的話,我都不能保證能夠進行提取的。”
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老廖便又說道。
“那你儘快給我,幾份樣本,然後其他的事情我來找其他人負責就行了。”
“其他人?現在咱們還有閒人啊?”
女下屬有些狐疑的問道。
老廖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有人巴不得去幹這個事情!”
而此刻,朱建明覺得鼻孔裡有些發癢,然後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