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匯對於鮮魚的推銷，並不像對豬肉的推銷表現的那麼積極熱忱。
“你願意放就放着吧，反正按照你陳總的策略，這些魚賣出去之後，我纔會給你錢。”
我若是沒有對自己這些鮮魚的自信，被他這句不鹹不淡的話肯定打擊到了。
聽他這麼說，自然會明白，他不看好這些商品的潛力。
不做任何解釋。
不是我故意低調，在沒有人品嚐到這些魚的特色時，縱使我說的天花亂墜，只能引來人們的懷疑。
這是鮮魚，不能現場品嚐，難以當場驗證。
我把鯉魚，鱖魚，草魚，擺放到濱州商場水產區，發現一個問題。
必須做出明顯的標記，否則，沒有人能夠輕易辨認出這些魚與其他魚的不同。
我讓楚香怡專門做了個牌子，戳在了水槽的一旁。
上面寫着：
“來自黃土縣的淡水魚。”
喬匯笑了，大笑不止。
“我說老同學，你我都是黃土縣的，儘管我在濱州大廈開了偌大一個商場，不自謙地說，乾的還不錯，可是，我那幾十號員工，也有不少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黃土縣人士。我相信，也有不少人不知道你是哪裡的。我的意思是說，這個黃土縣不是什麼著名的地方，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聽說過。你在這戳個牌子，寫上黃土縣，實話告訴你，跟沒寫一個樣，根本就起不到宣傳作用，白佔地方。”
我當然不認同他的觀點，儘管他說的有道理。我在這裡戳個牌子，並不是爲了宣傳強調這魚是黃土縣的，而是爲了區分他商場裡面其他同類產品，免得顧客認不清，分辨不出來。
我對喬匯卻不是這麼解釋的。
“喬總，其實這個牌子是給你看的。在你沒跟我結賬之前，這些魚可都還是我的。只有賣光了之後纔是你的。戳個牌子，是爲了時刻提醒你，看看這魚槽子裡面還有沒有魚，記得及時跟我結賬。”
“哈哈哈哈！”
我半認真半開玩笑地一講，喬匯更加開心了。
“老同學，你還別說，你若不戳這個牌子，說不定我還真會忘了。”
事實上鮮魚的售賣情況，一開始並不樂觀，甚至都不如本地的鮮魚賣的好。
本地鮮魚，拿鯉魚來說，濱州商場整整的一大槽子，一天賣個精光。
而我放在那裡的鯉魚，一天下來，賣了還不到1/3。
草魚賣的更少，只有鱖魚賣了將近一半。
這個銷量，還不如黃土縣便民市場裡的那些魚販半天賣的量。
下午，喬匯見到我的時候說。
“你期望值不要太高。瓊洋這個地方盛產魚類，當然主要還是海魚，顧客對魚都快吃膩了，什麼魚在他們的嘴裡，也沒有什麼新鮮感，就跟我們在家吃蘿蔔白菜一樣，再好吃也就是那個味兒。這魚今天剩下，弄不好明天就有死的。死魚更不好賣。我建議你下一次少弄點，別糟蹋了。”
看得出，喬匯這次不是開玩笑，他是在爲我着想，說的這種情況極有可能。
我爲了防止這些魚賣不掉死去，裝在魚槽裡的水，是從空間帶出來的。在這水裡，魚不會死。
“請喬總放心，這魚是死是活，只要賣不出去就是我的。”
現在我不跟他辯解。
實際上，在第2天這點魚也沒有賣完。
但是到了第3天，情況開始有了扭轉。
喬匯催着我趕緊補魚，商場裡的魚不多了。
現場，我看到鱖魚賣光了，草魚還剩幾條，鯉魚稍多一點。
就這麼一點貨，那些服務員們還非常熱情的引導打算買魚的顧客，上這邊來挑魚。
“好吃！這魚超好吃！聽我的沒錯。昨天我就買了條草魚，回家燉了，那味道，美極了！”
一箇中年女服務員極力推銷，她說得天花亂墜，顧客還真就買了去。
這點魚怎麼也不夠今天賣的，於是，我又從空間里弄了些來，重新裝滿魚槽。
早上9：00補的貨，11:00喬匯就給我打電話又催。
“我不管你的鮮魚在哪個庫裡放着呢，儘快補貨。上午能補上最好，中午之前是客流高峰，買魚的顧客特別多，對你的魚推銷大有好處。機會告訴你了，想不想抓住那是你的事兒了。”
他把電話掛了。
這跟前兩天的態度大不相同。
當時我在香蕉園呢，對於他商場裡的情況還不清楚。
我便打電話，讓楚香怡親自到濱州商場看看，那魚賣得怎麼樣。
一分鐘之後，楚香怡回話。
“三槽子魚全賣光了。現場還有顧客在找來自黃土縣的魚，可魚槽裡只剩下水了。”
我知道，有回頭客了。
25分鐘後，三槽鮮魚送到了濱州大廈。
喬匯在門口等着我呢。
“臥槽！老同學，你是坐飛機過來的？這麼快！”
“不，是火箭。”
當然，我是跟他開玩笑。
喬匯忙着招呼人，把魚擡進商場，而他卻跟我嘮叨起來。
“本來我真不看好這魚的銷售，可是我嘗過之後，回味無窮呀！也許是楚經理的手藝太好了。今天中午，我再讓她做兩條，咱們三個好好喝一杯。你的豬肉羊肉還有這些魚呀，賣得越來越好，你不覺得該慶祝慶祝嗎？”
“行！”
我答應了他。
也正好藉此機會跟他談一談，我這鮮魚的銷售策略。
不過，他這段話我聽出了弦外之音。
他是吃了楚香怡做的紅燒魚之後纔有的體會。
2樓有廚房。
喬匯馬上抓了兩條鯉魚，拎了上去，都沒有跟我打招呼，直接把魚交給了楚香怡。
而楚香怡還真就親自去廚房做魚了。
喬匯還帶來了一瓶好酒，我們三個邊吃邊聊。
不經意間，喬匯就談起了他對這魚態度改變的原因。
昨天，楚香怡看到，這在黃土縣供不應求的鮮魚，在濱州商場卻賣不動貨。
她作爲綠色食品公司的經理，看在眼裡急在心上，雖然說這魚不是她負責推銷的，但是她知道，這項業務將來肯定我會交到她手裡。
於是，昨天中午，她親自到商場買了一條鯉魚回來，買魚的時候還故意讓喬匯看見了。
喬匯自然會問她。
“買魚啦！”
而她說，“中午做紅燒魚，喬總想吃，就上來嚐嚐。”
這個喬匯像一隻貓，聞到了魚腥味兒，還真就舔着個臉子上來了。
紅燒魚一入口，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邊誇讚楚香怡的手藝，一邊往嘴裡填。
若不是楚香怡提前嚐了嚐味道，吃到了兩口，恐怕就沒她的了，整條魚喬匯一個人全吃了，包括魚頭。
不是說喬匯有多麼嘴饞，他這麼優渥的條件，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之所以出現這個結果，是這條魚味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