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南根本沒發現他們在跟蹤,況且市區車輛那麼多,他又沒有開車經驗,腦子裡壓根沒有這根弦兒。
單純是他嫌小秘書開車太慢,想盡快見到七姐,所以催促她開快點。
三輛車追逐着駛向泉山路,楊晨峰越追越興奮,腦海中想着一會兒非過去親自踹他幾腳不可,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獰笑。
很快江南他們便拐進了一處大院,楊晨峰得意的說道:“這回看你往哪跑,你個混蛋等死吧!”
坐在後座的吳全友向前張望着,突然注意到那大院門邊掛着的牌子。
“楊總!快停車!”他着急的喊道。
像吳全友這種人,最怕的就是條子,看到淮州市城南分局幾個字,嚇得恨不得去搶楊晨峰的方向盤!
到警局大院裡頭打人,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
楊晨峰猛踩剎車,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幾塊牌匾,短暫的大腦空白後,旋即惡狠狠的罵道:“草!他來城南分局幹什麼!”
“我哪知道啊,可能幹了啥壞事來投案自首的吧?”吳全友也是一肚子鬱悶,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帶人去警局大院裡打人啊。
發生這種情況,所有人都很懵逼,楊晨峰不死心的吼道:“咱們就在這等着,我就不信他不出來,今天我非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
他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教訓江南,怎麼會因爲他進了分局就放棄。
走進侯旭琳的辦公室後,江南嬉皮笑臉的往對面一坐,問道:“七姐,病人在哪呢,我幫你治好,你趕緊查其他幾位姐姐的下落。”
“我先給你說一下情況吧。”侯旭琳遞過來兩張照片和幾張A4紙,說道:“這個男的叫羅元兵,之前是森馬珠寶集團的CEO。”
“他利用職務之便,侵吞了公司一批價值兩億多的珠寶鑽石,人已經抓到了,但死活不肯交代贓物下落。”
“他自己患有1型糖尿病,他老婆上個月又得了腦溢血,做完開顱手術以後導致偏癱,想把這筆珠寶鑽石留給他老婆和兒子。”
“森馬集團是本市的納稅大戶,給我們領導施加了很大壓力,要求儘快破案,挽回他們集團的損失。”
“現在案情來龍去脈已經搞清楚,人也抓到了,唯獨贓物找不到,我們卡在這裡快一週了都沒什麼進展,羅元兵就是不肯交代。”
介紹完案情後,侯旭琳飽含期待的望着江南:“只要你幫我破了這個案子,我立馬開始尋找其他幾個姐姐的下落,怎麼樣,有把握沒?”
偏癱也叫半身不遂,是大腦受損之後引發的同側上下肢運動障礙。
輕度患者勉強能依靠外物緩慢行走,重度只能癱瘓在牀,常年需要人照顧。
羅元兵今年四十七歲,父母已經不在了,現在這個案子的關鍵,就卡在他的老婆身上,如果能治好他老婆,就有很大希望追回贓物。
江南嘶嘶吸着涼氣說道:“我得先檢查一下病人腦組織受損情況,如果太嚴重的話,我也不敢打包票。”
大腦是人體最複雜也是最嬌弱的器官,哪怕一丁點的損傷,都可能引發很多嚴重後果,而且沒辦法修補。
這一點侯旭琳也知道,所以苦笑着說道:“只要能讓他老婆走路,應該就差不多了,小南你盡力吧,我知道這很難。”
“行,那我試試。”
自從陸老爺子找到甲山村,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遇到的盡是這種外界根本沒法治療的重症。
先是肺癌晚期,接着又是艾滋,現在連偏癱都出來了。
好在江南醫術夠叼,換做其他人的話,怕是一樣都治不了。
羅元兵的老婆在市人民醫院,警方爲了儘快破案,已經請了專家進行會診,看能不能讓她恢復一點行動能力,哪怕能站起來,也能對起獲贓物起到積極作用。
楊晨峰等人在城南分局外邊等了近半個小時,忽然看到江南坐着警車出來了,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什麼鬼啊!
自己這邊一幫人等了半天,結果這小子居然坐着警車出來了?
吳全友也很懵逼,吞嚥着唾沫問:“楊總,咱還跟嗎?”
浪費了倆小時,卻等來這種結果,楊晨峰自然很不甘心,咬牙切齒的說道:“跟!當然要跟,我就不信他全天有警車接送!!”
於是邁巴赫和白色麪包車又跟了一路,蹲守在市人民醫院門外不遠處守株待兔。
侯旭琳和江南一路上都在聊天,壓根沒注意到他們。
進入醫院後,侯旭琳馬上去找負責此事的腦科專家辛長青詢問了一下進展。
這位辛教授已經年過五十,髮型跟範偉一樣都是地中海,留了很長的一撮毛兒遮醜,看到侯旭琳後,搖了搖頭只說了四個字:“希望不大。”
做過開顱手術的人,大多都會留下後遺症,或語言中樞受損,或運動神經受損,能生活自理的概率跟中彩票差不多。
侯旭琳並不意外,對辛長青說道:“辛教授,我弟弟在中醫領域也挺厲害的,我想讓他試試,看能不能讓林女士恢復行動能力。”
這位辛教授打量了江南一番,立刻板起臉來訓斥道:“胡鬧!這小夥子才幾歲?醫學院剛畢業的吧?讓他給患者治偏癱?這不是開玩笑嘛!”
江南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即冷笑着懟了回去:“大爺,我沒讀過醫學院,醫術高低跟年紀也沒多大關係,您老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
“你!你這小傢伙口氣倒是大得很,哪個學院畢業的?”辛教授氣極反笑,大聲呵斥道:“在我的學生裡,你這個年紀連進手術室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治療偏癱患者了!這是國際性難題,不是你一個後生晚輩能解決的!”
這次辛教授帶了幾名學生過來醫院參觀學習,三男兩女,見江南語氣狂妄,立刻在旁邊幫腔起來。
其中一名戴黑框眼鏡的是辛教授的得意門生,神經外科高材生,他上下打量着江南,陰陽怪氣的問道:“你是什麼職稱,敢這樣跟我們辛教授說話,還想不想在醫學行業混了?”
江南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直接開罵:“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