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姚海停住了腳步，王常居因爲滿懷心事，避讓不及，直接撞向姚海的後背，王常居有些臉上有些發燒，這會算是丟人了，他還沒有出現過如此低級的失誤。
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流，溫和而有力，將他穩穩的托住，他趕緊穩住身形，即使以他的淡定從容，也止不住的一陣尷尬，低聲道：“抱歉，有點走神。”
姚海笑道：“沒事，看你一直胸有成竹的樣子，這般場景實屬難得。”
王常居又是一股熱流往臉上涌，有種人設崩塌的感覺。回過神來之後，他也是暗自心驚，雖然他因爲一些原因不同武道，但剛纔在突發狀況之下能夠毫無痕跡的將他身形穩住，也不是一般武者可以做到，再結合姚海的年齡，就不得不讓人感到心驚，絕對是名門子弟出門歷練，纔會一個人上路。
他胡亂猜疑之際，有聽見姚海道：“你看那塊精鐵石如何。”
王常居聞言向着姚海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一塊巨大的形狀酷似磨盤的精鐵石，色澤黝黑，看着分量不輕。雖然不明白姚海爲何看重這塊精鐵石，要知道他們一路過來遇到的精鐵石也不在少數，僅看外觀色澤，品相比這塊好的也不下數十種，這塊也無非比前面的礦石大一些而已。
“沒有上手也不無法斷定其好壞，但僅憑外觀判斷，這塊精鐵也只是剛剛踏入中品而已，姚兄若是想買精鐵，我倒是知道幾家有上品精鐵出售。”
這王常居不愧是老牌掮客，眼力確實了得，只是簡簡單單看上一眼，便可以斷定這塊精鐵的品級，而這塊精鐵也正如他所言，品相併不算好，勉強算得上中品，只是他的目的卻並不是這塊精鐵。
姚海卻不能告訴他詳情，只是哈哈笑道：“你不覺得這塊鐵精很大嗎。”
“大”
王常居有些蒙比，我給你說鐵精品相不高，你給我說這塊鐵精很大，這東西是用來打造兵器的，又不是用來觀賞的，大又有什麼用。
姚海此時眼神泛光，不住的嘖嘖讚歎。“你看它的形狀，像不像一塊磨盤，放在家裡觀賞確實不錯，王兄有所不知，我很喜歡收集這種奇異之物，走去看看。”
王常居半信半疑，在他的認知裡，這類喜好只有紈絝敗家子纔會有，而看姚海的行爲做派卻明顯不像，不過姚海堅持，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店主離姚海二人並不遠，剛纔兩人的談話他也聽在耳中，此時見兩人上門，趕忙熱情的上前迎接。
說起來，他也算是在這裡長久經營店鋪，這塊精鐵也算是他的一塊心病了，整塊太大，個人鍛造武器也用不了這麼大，鍛造作坊採購的話，小塊精鐵更容易運輸。
若是讓他將這塊精鐵分成小塊，這種情況損耗頗多，他精打細算慣了，心中有些捨不得，眼看的這塊精鐵無人問津，他已經做好了拼着損耗也要將這塊精鐵砸爛賣出去的打算，但此時卻聽見姚海兩人的對話，簡直和天上掉餡兒餅一樣，讓他欣喜若狂。
“來來來，兩位老闆裡邊請，看上什麼儘管說，我一定給兩位最優惠的價格。”
店鋪主人忙前忙後的獻殷勤，又是請坐，又是上茶，熱情的讓姚海有些不習慣。
王常居倒是面不改色，他對這種情況見得多了，自然見怪不怪。
他上前仔細的摸了摸精鐵的外表，輕輕的嗅了嗅氣味，甚至還用手指搓下來一些粉末，稍微嚐了一下。
着倒是讓姚海大開眼界，一直以來，他都是靠着“天眼通”作弊，對於這種原始的判斷手法，卻是從未見過。
王常居用手丈量了一下體積，試探着擡了一下，對於不通武道的他而言，這塊精鐵確實太重了，根本紋絲不動。
“老闆，這塊精鐵多重。”王常居查探完畢之後，對着店鋪主人道。
“1100公斤，兩位老闆真是好眼光，我這快精鐵可是相當難得，賣出去還真有些捨不得。”
“捨不得那就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嘛。”姚海笑着插言道，他雖然心中另有謀劃，才做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但並不意味着他相當冤大頭。
“.........，捨得捨得，老闆想要當然捨得。”店鋪主人臉上笑嘻嘻，心中.........。
原本就想抖個機靈而已，沒有想到讓姚海直接把天給聊死了。
王常居心中暗笑，這姚海看着人畜無害，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他此時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姚海必是另有所圖，姚海想幹什麼，他也毫不關心，也絲毫不想知道。
只是，處於職業素養，他還是勸阻道：“姚兄，我還是那句話，這塊精鐵的品相併不好，而且太大了，若是打造兵刃，並不是最佳的選擇。”
卻是全然不管姚海身後店鋪主人的種種暗示。
姚海從他眼中看出了真誠，知道其確實是爲了自己着想，要知道如此大的一塊精鐵，交易額自然也不是小數目，促成交易之後，王常居能夠分到的分紅也很是可觀，而要是按照王常居所言，換做一塊小的精鐵礦石，王常居的收入就要大大的縮水。
此人能夠在金錢面前堅守自己的本心，實屬難得。
姚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先商量價錢，合適了就買回去放着，不合適了也就此作罷。”卻是將這場交易全盤交付給王常居主導。
姚海說的簡單隨意，臉上也笑意滿滿，但店鋪主人卻笑不出來，原本以爲是個紈絝子弟冤大頭，還想狠狠的宰上一筆，現在看到他這樣漫不經心的樣子，卻是不敢胡亂出價，萬一讓這個好不容易上門的顧客走了，他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拉上窗簾，將房門這邊的整堵玻璃牆全部遮住，小小的店鋪自然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而外邊的顧客看見窗戶拉住，自然知道里邊有人交易，便不會再上門打擾。
密閉的店鋪內，姚海端着一杯茶水，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不時的輕輕抿一口，饒有興趣的看着王常居和店鋪主人兩人商量價格。
王常居雲淡風輕，面帶微笑，語速不急不緩，卻將這塊礦石的缺點一一道出，在他嘴裡這塊礦石簡直一文不值，白送都嫌佔地方，偏偏還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還頗有幾分道理。
對面的店鋪主人貌似很熱，臉色十分難看，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額頭上的頭髮軟趴趴的貼在頭上，溼漉漉的，隱約有熱氣升騰。
在王常居的語言攻勢之下，店鋪主人節節敗退，很快雙方便達成了協議，比起姚海預期的價格還要地上不少。
不僅是姚海對王常居的講價能力讚歎不已，就連滿頭大汗的店鋪主人，眼神中也滿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