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手中的長劍劍芒閃爍,他的身體躍在半空,他知道雙腳沒有落在地面,無處借力,整個人如同浮萍一般,輕飄飄的,風大上一點都有可能被吹跑了,更不要說擋住機甲粗壯的左臂了。
但是他別無選擇,和龐大的機甲左臂相比,他的身體實在是顯得有些渺小,若是不跳起來,他的長劍夠不着啊,這就尷尬了。
他必須保持自己的身體和刑暉處於同一水平線,畢竟左臂的目標是刑暉,他所要做的就是爲刑暉租擋住左臂一會兒,爲他爭取時間。
劍芒長而細,已然被他壓縮到極限,劍芒呈乳白色,散發着一圈潔白的光暈,在其中又有絲絲的青光流轉,分外妖嬈。
那是風的力量,這也是他確信自己能夠阻擋住左臂最強大的依仗。
機甲左臂帶起的颶風,不但不會成爲他的阻礙,反而會成爲他的助理,順勢而爲,方爲王道。
掌控風的力量來自於他的一次奇思妙想,他的屬性爲五行,雖然比不上單純一種屬性的精純,但勝在博廣。
五種力量他都可以掌握,而且可以自由的排列組合。
水、火不容、相剋,現實世界中的水和火相遇會發生什麼呢。
不是水澆滅了火,就是火燒乾了水,而這兩種物質在相互消耗的過程中,會產生一種其餘的東西。
水氣化之後會變成水蒸氣,熱的水蒸氣上升遇到橫向冷空氣又下降,反覆這個過程就形成了風。
雖然他對於風屬性的掌控還很粗淺,但是能讓他在狂風中借到幾分力便足矣。
姚海在蓄力,他停在空中,是的,在沒有達到先天的情況下,他站在空中。
這得益於機甲左臂帶起的颶風,讓他能夠輕易藉助風力,矗立在空中。
當他的長劍和身上籠罩着青色的風之後,他便感覺和這周圍的颶風產生了絲絲的聯繫,能夠將堅硬的岩石吹成碎渣的罡風,吹在他身上變得異常的柔滑,而且有着絲絲的親切感。
劍芒慢慢的染上青色,那是風的顏色,手中的長劍變得很輕,彷彿下一刻就會化作清風飄離而去。
來吧,我準備好了。
姚海心中的熱血在燃燒,激昂的鬥志在他的胸中激盪。
墨晟咬着牙,看着如同螳臂當車一般擋在他左臂前面的姚海。
他不會輕視姚海,他對於姚海的重視程度一升再升,但是姚海卻每每打破他的最高預期,誰也不知道他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看着眼前如微粒的般的姚海鬥志昂揚的擋在前面,那沖天的鬥志即便是隔着厚重的機甲感知的一清二楚。
墨晟心中一緊,不自覺的將姚海的威脅在心中又拔高了一點,體內先天真氣流轉,將百分之八十都注入到左臂當中,其餘的部分則勉強維持住身體的運行即可。
這是墨晟的機甲最與衆不同的地方,墨晟體內的神經是和機甲的神經相接駁的,可以說,這具機甲就是他身體的延伸,所以他才能夠將機甲如臂指使,當然如此一來,機甲受傷他也會感同身受。
左臂外殼瞬間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左臂似乎毫無變化,又好像變得更加的靈動起來。
一股壓迫感從機甲左臂傳來,姚海好像揹負了千金重物一般,這是來自修爲層次上的壓制。
姚海的心中掠過一絲淡淡的陰霾,並不是因爲他沒有預料到這種壓制,精神空間中的多次對戰,讓他對於這種壓制已經瞭如指掌。
這次他所感受到的壓制,比起精神空間中模擬時感覺到的更加嚴重一些。
雖然不多,完全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但是,出現如此變故,便說明他在精神空間中的模擬出現了差錯,雖然很微小,但是千里堤壩潰於蟻穴,小小的差錯可能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這讓姚海多少有些擔心,不知在精神空間中推演完成的戰術是否可以一舉建功。
但現在已經多想無益,敵人就在面前,成敗在此一舉。
姚海稍微的挪動了一下雙腳,兩股勁風如同聽話的孩子一般,鑽到了他的腳下,拖起他的雙腳。
泛着青色的劍芒,結結實實的劈在橫衝直撞而來的左臂之上。
若同一列火車呼嘯而來,帶着排山倒海不可一世的氣勢而來。
人類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體會到渺小和絕望。
但姚海沒有絕望他如同那挑戰風車的堂吉訶德一般,英勇而無畏。
劍芒斬擊在左臂上,先是綻放出了璀璨奪目的光輝,接着,光輝瞬間坍塌,在那周圍形成了一個黑洞,湮滅了一切的光線以及聲音。
姚海就在這黑洞的邊緣,即使在精神空間中他已經見過數次,但也不得不感嘆這黑洞的奇妙。
那是純粹的暗,沒有光線、沒有聲音,當然也沒有生命。
他出現在主空間,卻又遊離於主空間之外,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中傳來,吸附着周圍的一切,巨木、岩石被其吸入之後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是被同化,還是湮滅,抑或者別的什麼狀態,姚海無法得知。
即使他運轉天眼通,也毫無所得,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黑,純粹的黑,這還是第一次遇見天眼通都無法看破的東西,如何不讓他爲之嚮往,可惜,他到現在根本摸不清這玩意出現的契機是什麼,掌控更是不知從何談起。
精神空間的模擬當中,這個黑洞出現過一次,而那次模擬與這次實戰沒有一點想通的地方。
位置、招式、時機、甚至地點都不相同,他根本一點頭腦都摸不着,只能將這遺憾留在心中。
力量,巨大的力量從機甲的左臂傳來,姚海身體前傾,拼命的擋住,兩股勁風作爲助力,將他的身體托起。
姚海面目猙獰,臉皮底下似乎有蚯蚓在蠕動,臉如同蒸熟的螃蟹一樣,漲的通紅。
額頭上的汗珠接連不斷的滲出,被灼熱的身體燙成氣霧升騰。
不止是機甲的巨力讓他難以承受,順着長劍還有一股金銳之氣,刺入他的身體,肆意的摧殘破壞着他的肌肉、骨骼。
無數的小刀分割着他的肌肉,無數的鑽頭穿透着他的骨骼,他不是刑暉那樣的抖m,凌遲般的痛苦讓他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