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坐在椅子上爲他們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妹子顯然就是在整他們,如果到了現在何清還沒有發現,那她真的不得不開始懷疑他能進S大到底是不是真材實料了。
何清不是傻子,對方這麼明顯的行爲,他豈會不知道已經穿幫了?只是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顯得很尷尬,尤其是被他拉來的“基佬”陸言升,被他連哄帶騙,最後以餘下小半個學期的值日爲酬,才同意陪他演戲。
陸言升就在隔壁,兩人約定聽到三聲敲牆壁的聲音就過來支援,爲了確保計劃順利進行,他還提前踩點,確定了牆壁的隔音效果纔跟何清商量把相親地點定在了這家火鍋店,誰知道還沒說上一句話呢就被識破了。
見他們沉默,姚舒姝拎起揹包準備離開。“實話告訴你,我也是被我媽逼出來相親的,但我沒想到你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敢做,我敬你是條漢子!”說完,她揹包就走。
這邊夏風屋裡也吃的差不多了,深知勞動不易的四個人猶如蝗蟲過境,所到之處寸草不留。方北抱怨沒有吃飽,石旋抓起餐紙一扔:“吃什麼吃,就你吃的最多!”
夏風默默吐槽:活該,誰讓你自己八卦。別說方北,其實夏風自己也還有點沒有吃飽,苗小也是,不過她們倒還有點腦子,畢竟剛剛在服務員面前那麼丟人,誰敢再叫菜,就算換了個人也沒有勇氣……
夏風第一個出來,剛好碰見隔壁的相親女姚舒姝。姚舒姝背對着她,呼了口氣舒展筋骨。夏風這個角度隱約能看見她側面的輪廓,雖然不太清楚,但是越看越覺得眼熟。
“姚小妹?真的是你!”夏風試探性的開口,沒想到居然真的沒有認錯,這妹子變化簡直不要太大!
“我說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原來是你。”
姚舒姝:“??”……等等,“你都聽見了?”
夏風一臉理所應當:“你什麼時候改名叫姚舒姝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姚舒姝嘆了口氣,一臉無奈,不過最無語的還是在這兒碰到了夏風,要是早知道的話她死也不會來這裡相親。高中的時候她和夏風是同桌,而且還是上下鋪的交情,自然也知道她的特殊能力。
其實夏風並不是藏不住事兒的人,但她不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刻意隱瞞。
姚舒姝這麼說,夏風沒有拒絕,正好幾人都沒吃飽,而且三年多沒見,不聚一下太不應該。
火鍋店不遠有一家排擋,步行四、五分鐘就能到,這會兒天不算晚,沒有多少客人,店裡肯定也不怎麼吵鬧,大家舉手表態,最後一致通過。
“對了,你在哪個學校啊?”
“說起來你可能沒注意到,其實我也在A大,我在食堂遇見過你兩回,不過你都沒看到我。”說到這裡,姚舒姝頗有點小怨念。
夏風愣了,她還真是沒有注意到,也怨不得她,高二的時候姚舒姝轉學去了南京,那會兒忙於學業,也不玩社交軟件,手機號換了幾個就沒留下什麼聯繫方式,那個時候她還叫姚小姝,大家都叫她小妹,名字也是高考以後換的。
可以說她壓根兒沒想過姚舒姝會回D市上學,而且還和她一個學校。
“真的啊?你哪個系的?”
“中文系一年C班。”
夏風剝龍蝦的動作停了,一年C班?居然比她晚一屆。
“我高考沒考好,後來復讀了一年才勉強過了。”其實夏風也猜到了,姚舒姝文理分班選的是文科,而且江蘇的卷子是出了名的難,落榜了倒也正常。
夏風盯着她的臉,默默嚥了咽口水,這妹子的變化簡直天翻地覆,大學果然是比整容院還神奇的地方,整容只能改變你的臉,但是大學能把你整個換了!
夏風和當年自然也是大不相同的,這點她一直挺有自信,但如今到了姚舒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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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年初中班主任說過:“現在看不起別人,也許沒過幾年你就會後悔了。”如今想想,老師這塊姜,果然辣的很!
姚舒姝不住宿舍,她家離學校挺近,騎自行車也就四十多分鐘,省了好大一筆開銷,夏風簡直羨慕的要命。
“我家要是也離學校這麼近就好了。”夏風也是D市人,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她家即使坐公車也要近兩個小時。就在去年暑假,夏風全家都搬去了F市,雖然房子還在,但還是……
然並卵啊!!!
“你早起一會兒也能回家住啊。”
“得,放過我吧,你以爲我不想啊,家裡就我一人,住個毛線!”夏風真心想做個走讀生,每次去超市,都會萌生一種獨居做飯的衝動,恨不得馬上就畢業,然後在家全職,搞得她都不敢去超市了。
“全職?什麼全職?你這麼快就要嫁人了?”
夏風:←_←相親之毒害人不淺吶!
她所說的這個全職和結婚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寫作,事實上從高中她就想寫了,不過到了大學纔開始實施,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兩年時間了。
“雖然賺不到大錢,但是馬馬虎虎能養活自己了,至少吃飯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夏風嘴上這麼說,其實目標還是很遠大的,她計劃五年之內修到神格,起碼也要賣個影視動漫版權之類的。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沒關係,她還年輕。
回到宿舍,由於吃的太豐盛,四人早早就睡下了,夏風成功棄文一天,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存稿不裸更,任性!
夏風:我無所謂啊!
上午第一節課,夏風幾人去了個大早,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
夏風和石旋同桌,坐第三排,前面是班裡的一對情侶,一大早你儂我儂,把石旋噁心的要死。
“哎,從來沒見過你和你們家那口子膩歪,你就不怕他移情別戀啊?還是說……”石旋轉身往後面,伸出食指作勢調戲方北,笑的別提有多盪漾。
方北向後一躲,舉起圓珠筆對着她手背“啪”的就是一下,石旋沒躲過去,細白的小手立馬就紅了。
“怕你受刺激!”
夏風心道活該,她家小北豈是那種亂秀恩愛的膚淺之人?
她虐起狗來通常不是人!
要說中文系的呆瓜別的本事沒有,情書那絕對365天,古文白文從不重樣。
有一次語文課上,老師看夏風在底下走神抄着什麼(夏風有個小本子,喜歡把某人寫給方北的經典的地方摘抄下來當做素材,平時也會帶着,隨時記下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愣是讓她把寫的東西讀了出來,結果全班都吃了方北的狗糧,石旋當時特傻/逼的說了一句沒聽明白,一個星期過後,她都快忘了,然後收到了方北的一封翻譯版的情書。
方北的情書一週一封,一週文言文一週白話文,無限循環。
正所謂不虐則已,一虐驚人!
這事兒石旋大概不記得了,但幫別人撒狗糧這件事兒夏風死都不會忘,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夏風靈光一閃,不對,她這麼耿耿於懷,憑什麼讓石旋忘了?!
“你確定方北的戀情低調來着?你忘了上個學期……”等等,夏風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好像把這件事整高調的人是她自己啊!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這尼瑪就是傳說中的搬起石頭在自己的腳?
夏風正想着怎麼轉移話題,那邊一人就塞給石旋一個信封,裡面裝着一條黑色的編織型髮圈。
“咦?這不是你的嗎?”夏風率先開口,石旋有一頭漂亮的大波浪捲髮,吃飯的時候很不方便,所以她無論到哪都帶着髮圈,方便吃飯的時候把頭髮紮起來。
“好像是哎,我昨天還帶的來着,什麼時候丟的?”
夏風:……你是有多沒心沒肺?
“這信封哪來的?”石旋舉起信封問遞給她的那位同學,她指着門口說進來的時候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給的,石旋問完特徵立馬往外面跑。
“喂!你去哪兒?馬上上課了!”石旋也沒空理會她,只想着跑快一點應該還能追上,可這茫茫人海,她怎麼曉得是哪位大神送來的?
她出了教學樓,瞟了一圈都沒看見形似送她信封的人。
信封裡還有一張紙,內容言簡意賅,有多簡單呢?只寫了一串企鵝號。
“厲害了我的哥!這位仁兄是怎麼知道你在這上學的?連教室都知道!”
石旋自己也覺得奇怪,她昨天還帶在身上,今天居然就被別人送來了,難道是昨天落在火鍋店裡了?
要不是方北和苗小在旁邊,夏風簡直要擼袖子抽她了,“這玩意兒丟了你都沒發現,你是豬嗎?”
石旋點頭:完全沒印象。
夏風:……
“你昨晚吃飯是用什麼扎的?”夏風用看腦殘一樣的眼神看着她,臨了自己又反應過來:“不對,我們後來不是又去了排擋嗎,你怎麼能肯定是在火鍋店?”
石旋想了想:“有道理。”她又繼續說:“不過我昨天帶了好幾個,也不確定後來用的是哪個,只記得開始是用這個扎的。”
方北不參與她們,她從石旋手裡接過髮圈,翻過來正過去看了幾遍。“這個髮圈看上去質量不錯,不便宜吧!”
的確,石旋很願意在自己身上花錢,她經常會買飾品,尤其喜歡手工的那種,這條髮圈就是,別看簡單普通,但是簡約往往纔是最好的,花裡胡哨的那些真是又土又俗氣。
“這條還可以吧,不過我挺喜歡的,當時買了兩條,一個是黑色,一個是咖啡色,你喜歡的話那條咖啡色的送你。”
方北趕緊點頭叫好,有便宜幹嘛不佔?
“那個……”苗小弱弱地開口,舉起小手:“所以說這條髮圈到底是誰送來的?”難道現在的問題不應該是送信封的人的身份嗎?怎麼越扯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