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楊姑娘手下留情,是我輸了。”
第五名華山派弟子抱拳對楊不悔說道。
話雖如此說,但如果不是他自己說輸了,任誰也從他臉上看不出絲毫失敗後的沮喪之情,甚至於,非但沒有沮喪失落,還隱隱有一絲嘲弄和不屑。
楊不悔冷冷看着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
她就算反應再慢,此時也知道華山派此刻打得是什麼主意了,他們就是想着用車輪戰將自己逼下去。
想到明教中除了自己之外幾乎再無可戰之力,楊不悔只感覺肩上責任重大,深吸一口氣,努力恢復着已經耗費大半的內力。
她也沒有去浪費力氣去詢問是否會有人出戰,因爲她知道,肯定馬上就會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來。
果然,她還沒有喘勻一口氣,第六名華山派弟子便已經跳到場中。
“華山趙風雷,請楊姑娘指教!”
這名華山弟子名字起的很霸氣,但是從他上場後的腳步中,楊不悔一眼便看出來,這個趙風雷的功夫實是這幾名華山弟子中最差的一個。
“難道我最後竟然要被這種貨色的弟子擊敗嗎?”
看到這個趙風雷,楊不悔似乎隱隱看到自己戰到最後的畫面。
想到自己會敗給這種不入流的武者,她心中便升起一股濃濃的不甘。
尤其是看到趙風雷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楊不悔悲憤莫名,不由發出一聲清嘯。
嘯聲清冽,宛若雲霄鳳鳴!
聽到楊不悔這嘯聲中的不甘,一些名門正派高手不禁臉色漲紅。
無疑,華山派的所作所爲哪怕再合乎比賽規則,也與他們心中道德規範相差甚遠,想到自己與這種人同是盟友,他們便不由感到一陣害臊。
不過哪怕再對楊不悔感到歉疚,他們也不能指責華山派,畢竟,華山派如此做法,是在挽回六大門派的聲譽。
當然,種羞愧之心,只是對於那些有着高道德要求的人來說纔會存在,對於那些更加看重利益的人來說,就不值一提了。
作爲楊不悔直接對手的趙風雷便是如此。
聽到楊不悔發出長嘯,他嗤笑一聲,輕佻道:“楊姑娘,在下好心勸你一句,你最好還是多省省力氣,別浪費內力在那乾嚎,嚇不住我。”
“住嘴!”
楊不悔輕喝一聲,冷道:“憑你還不配指責我!”
被楊不悔當着天下羣雄的面如此奚落,趙風雷臉色頓時漲紅,怒道:“好,好你個魔教妖女,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楊不悔屈指在寶劍上輕輕一彈,不屑道:“十招之內,你必敗!”
“你!”
看到楊不悔眼中的不屑,趙風雷大怒,正要上前攻擊,就看到楊不悔身後忽然走出一人。
楊不悔順着他的目光回頭,便看到白朮正緩步走進場中。
“教主?”
楊不悔一愣。
“不悔,你累了嗎,累了便下去休息一會兒。”
看到楊不悔眼中的疲憊,白朮心中升起一抹憐惜,她已經爲明教付出夠多了。
“教主,我不累,像這種人,再來一百個我也不在乎!”
楊不悔指着趙風雷說道。
“你……哼!”
聽到楊不悔看輕自己,趙風雷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她身旁的白朮,話到半截又強行嚥下。
“沒關係的,不必逞強。”
看到楊不悔似乎還沒看出自己的意思,白朮笑道:“你且下去休息,我來打一會兒。”
“你打一會兒?”
楊不悔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白朮爲何如此說,但是下一刻,她漂亮的眸子中便猛然閃耀出奪目的光芒:“啊,我……我竟然忘記了,教主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啊!”
之前因爲白朮被冰蠶咬中一直處於冰封狀態,楊不悔下意識地就將白朮排除在了可戰之人外面。
後來白朮雖然出現了,但是白朮畢竟是堂堂明教教主,所以楊不悔也完全忽略了白朮的年齡其實也是可以出戰的。
想到這裡,楊不悔心中的驚喜簡直要將她完全吞沒,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行了,放心了就下去休息吧。”
看到楊不悔明白過來,白朮對她輕笑着點點頭。
“是!”
楊不悔笑着應了一聲,不過剛向回走了兩步,楊不悔又猛然停住腳步,在趙風雷幾乎毫無生機的眼神中對白朮說道:“教主,你一定幫我好好出口氣!”
聽到楊不悔這句話,趙風雷本就變得雪白的臉色登時好像又塗上了一層冰霜,就彷彿也被冰蠶咬中一樣。
而白朮的回答,更是讓他眼前一黑,腳步都站立不穩了:“放心吧,回去好好看我是怎麼施展劍法的。”
“完了,我命休矣。”
趙風雷心中哀嚎一聲。
就在他猶豫着自己要不要乾脆直接認輸之時,就聽鮮于通開口道:“衛教主,你這樣做有些不合規矩吧?”
直到這時鮮于通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何等大錯——他竟然忘記了以白朮的年齡其實也是符合比武較技的範疇的!
事實上別說是他,就連白朮自己,乃至楊逍等聰明絕頂之人,若不是由周顛提醒,也全都忘記了白朮其實也是可以出戰的。
沒辦法,誰讓白朮一出場便是明教教主了呢。
他們下意識地便全都將白朮給排除在外了。
“哦?”
聽到鮮于通的話,白朮面露不解之色:“鮮于掌門此話何解,我今年不過二十歲,應該符合出戰的條件吧?”
“呃,衛教主的年齡自是符合出戰條件的。”
鮮于通猶豫一下,點點頭。
白朮繼續問道:“那可是之前約戰時規定明教教主不能上場了嗎?”
“這個……也沒有。”
鮮于通聞言一滯。
“那——鮮于掌門是什麼意思?”
白朮聲音驟冷。
“這個……閣下……閣下畢竟是堂堂教主之尊,怎麼……怎麼能和這些晚輩出手呢?”
鮮于通搜腸刮肚好容易想出一個理由。
“晚輩?”
白朮笑道:“鮮于掌門這話說的,你們名門正派之間走動頻繁,論資排輩我說不出什麼,可什麼時候我明教也要和你們輩分一樣了?”
“這……”
白朮這番話說的鮮于通啞口無言。
就在他想要再尋找什麼理由阻止白朮登場時,白朮卻不給他機會了,聲音忽然變冷,道:“鮮于掌門,你既然做得了初一,就不要怪衛某做十五。”
看到鮮于通臉色逐漸僵硬,白朮繼續道:“原本,我是沒打算出手的,但是既然鮮于掌門你出了招,咱們明教自然也要有所迴應纔是,否則豈不是看不起鮮于掌門?”
聽到白朮的話,鮮于通暗道:“我巴不得你看不起我。”
心裡如此想,話當然不能如此說,他沉默片刻後問道:“那衛教主意欲何爲?”
“我意欲何爲?”
白朮冷笑道:“鮮于掌門,這話應該換我們明教問你纔是吧?”
鮮于通故意不理白朮的質問,只是道:“所以衛教主你是非要以大欺小了?”
白朮也不理會鮮于通的問話,自顧自道道:“鮮于掌門不是想用車輪戰和我明教作戰嗎,那麼爲什麼不繼續試試呢,萬一等會兒我就耗盡內力,不得不認輸了呢?”
“可惡的小子!”
鮮于通本想用話頭拿住白朮,但是沒想到白朮年紀雖輕,卻根本不給他任何發揮的機會。
“鮮于掌門,既然衛教主不怕車輪戰,那咱們如果不滿足衛教主的願望,豈不是顯得太過不通情理嗎?”
就在鮮于通踟躕之際,便聽崆峒派的常敬之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