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老闆,我想請半天假。”
白朮趁着劇組不忙的間隙,找到老闆說道。
“請假?請什麼假?”
老闆躺在躺椅上,斜睨了白朮一眼,舒服地抽了一口煙,道:“不準!”
看到老闆這高傲的模樣,白朮心中暗氣,道:“既然老闆不準假,那我就不在這幹了。”
“嗯?”
聽到白朮這句話,老闆怒衝衝地站起身,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離開戲班。”
白朮毫不示弱地盯着老闆道。
“好,好啊你,樑寬,你這個白眼狼!”
老闆用菸斗指着白朮鼻子罵道:“你忘了是誰把你從街頭帶回來的嗎,要不是我,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行了老闆,這種騙人的鬼話就別跟我說了。”
白朮淡淡道:“你把我從街上帶回來我很感激,但是我白給你打了半年的工,也算對你的補償了吧?怎麼,還想讓我白給你當一輩子的苦力?”
“你……”
看到白朮譏諷的眼神,老闆忽然覺得白朮有些陌生,想要說什麼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既然老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白朮拍了拍身上,道:“我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着,走的時候也不帶走你任何東西。”
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等!”
他邁出兩步,就又被老闆叫住。
“怎麼?”
白朮皺眉回頭,以爲老闆想要硬攔自己。
看到白朮這不耐煩的模樣,老闆心中暗恨,臉上卻是一副惋惜的表情,道:“也罷,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就不攔着你了,不過你若是真覺得我把你當做苦力,那你就錯了!”
“哦?”
白朮訝然看着老闆。
老闆道:“你總共在我這幹了半年,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現在一時半會兒我也算不出個細賬,這樣吧……中午的時候你回來一下,我把賬給你結了,該給你多少錢就給你多少錢。”
“真的?”
聽到老闆的話,白朮眼中滿是狐疑。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他?
“你愛信不信,總之中午你要不來,這錢就沒你的份了!”
看到白朮懷疑的眼神,老闆板着臉轉身離開。
“這……”
看着老闆離去的背影,白朮撓了撓頭,不明白老闆是真想給自己結算工資,還是有什麼另外的打算。
“算了,管他是真是假呢,反正也就一會兒的功夫。”
琢磨了會兒也得不出什麼結論,白朮索性不再多想。
……
從戲院離開,白朮很快便一路打聽的來到了寶芝林。
砰、砰、砰!
白朮敲響了大門上的銅環:“黃師傅在嗎?”
“誰……誰啊?”
沒多久,白朮便聽到裡面傳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
白朮知道,這肯定是牙擦蘇了,於是便道:“我是來找黃師傅的,想要拜他爲師。”
說完話,大門被齙牙戴眼鏡的牙擦蘇從裡面打開。
他推了推眼鏡框,上下打量了白朮兩眼,問道:“你……你要……要拜……拜師?”
“其實,你可以用英語和我說話的。”
感覺這麼和牙擦蘇說話實在太費勁,白朮立刻用英語說道。
“OMG,你也會英語?”
聽到白朮口中那流利的英文,牙擦蘇驚喜問道。
這句話他說的是一點也不結巴。
“對,我跟一個神父學的。”
白朮解釋道。
“快,快進來。”
好容易遇到一個可以和自己流暢交流的人,牙擦蘇興奮異常。
進到屋裡之後,白朮這才知道黃飛鴻早晨便出去了,現在並不在寶芝林。
“黃師傅不在啊。”
白朮有些失望。
“沒關係,等到下午的時候師父就回來了。”
牙擦蘇給白朮倒上一杯茶道:“你叫什麼?”
“我叫樑寬,M縣人。”
白朮接過茶水道謝一聲道。
“那你的英語怎麼說得這麼好啊,也是留學生嗎?”
牙擦蘇繼續問道。
“那倒不是,我的英文是跟一個外國神父學的。”
白朮又解釋一遍。
“對了,你剛纔說你來這裡是想拜師父爲師的?”
牙擦蘇這纔想起剛纔白朮說過的話:“你是想學醫,還是功夫?”
“當然是功夫!”
白朮道:“黃師傅的功夫整個佛山誰不知道?”
不說他這次穿越的主要目的就是學武,就說穿越之前,他在閱讀從網上購買的那幾本中醫書籍的時候,便已經獲得了中醫技能,自然不會再跟黃飛鴻學醫。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之後,白朮起身道:“既然黃師傅不在,那我就別的時候再來。”
從寶芝林出來。
看看天色尚早,白朮沒有立刻回戲院,而是在城裡轉了起來。
街道兩邊,有要飯的,有耍猴的,有算命看相的,有長袍大褂的長辮子國人,也有西裝革履的金髮外國人。
耳邊傳來的有傳統二胡戲曲,也有基督教徒的誦經聲。
感受着這一番晚清生活繪,白朮暗自可惜這次是魂穿,否則一定要拍張照發個朋友圈。
一路好奇的走走停停,就這樣他一直在城裡等到了中午,才趕回戲院。
遠遠的,白朮就看到戲班老闆正在大門處來回踱步。
“樑寬,你可算回來了。”
看到白朮的身影之後,老闆一臉如釋重負。
“嗯?”
看到老闆的表情,白朮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道:“老闆,你不是說要跟我結算這半年的工錢嗎,錢在哪裡?”
老闆聞言卻是搖頭道:“樑寬,如果不是我把你從街頭帶回來,你現在早就被人扔到亂葬崗喂狗了,你覺得給我幹半年活就夠了嗎?”
“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朮皺眉問道。
老闆道:“樑寬,我知道你是有兩下子的,等會兒呢,沙河幫的人呢會過來收保護費,你就幫我抵擋他們一下,咱們就算兩清了!”
“什麼!”
聽到老闆這句話,白朮臉色就是一變。
他本以爲自己變成樑寬後,這些劇情就不會觸發了,沒想到還是沒躲過去。
趁着白朮發呆的功夫,正好看到沙河幫從遠處出現的老闆,迅速把戲院的柵欄關上。
注意到老闆的動作,白朮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橋的另一端正浩浩蕩蕩過來了幾十號人。
爲首的,是一名身穿褐衣,嚼着甘蔗的滿臉橫肉的男子。
“你就是樑寬?”
來到白朮身前,褐衣男子把嘴裡的甘蔗吐在白朮身上問道。
看着褐衣男子,白朮知道,他就是沙河幫的幫主,而黃飛鴻世界一系列的劇情,也幾乎全都由他引起。
“如果我現在將他殺了,是不是以後就會平穩許多?”
知道眼前這個人爲非作歹無惡不作,白朮心裡不由冒出這個念頭。
不過隨即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目前爲止這個沙河幫幫主還沒有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如果自己殺了他,怕是會被官府通緝,那樣就不可能拜黃飛鴻爲師了。
看到白朮竟然“無視”自己,沙河幫幫主大怒,伸手推了白朮一把,道:“小子,你很狂啊,我聽戲院老闆說,你想和我比劃比劃?”
被沙河幫幫主推的一趔趄,白朮也終於回過神,他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轉身就跑。
白朮這一跑,把沙河幫衆人全都看楞了,畢竟他們還什麼都沒做呢。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愣在原地。
“老大,我們……要怎麼做?”
有人對沙河幫幫主問道。
“怎麼做?”
沙河幫幫主用甘蔗狠狠敲了對方一下,怒道:“還怎麼做,當然是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