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渾身腱子肉的紅髮中年怒目橫眉,陰森森的眼眸望着寧寒,手握長弓,揹負刀劍,腰上還吊着一顆流星錘,近兩米的身高筆直挺立,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旁邊站着一個身材纖細的青年,目光陰鷙,面容白皙,甚至有些病態的感覺。
站在那裡,搖搖欲墜,彷彿吹一口氣就能讓他躺下。
此刻。
青年揚起手裡的墨色硯臺,咧嘴一笑。
“想要嗎?”
寧寒臉色一黑,“找死!”
揚起千絕刀,狠狠斬下去。
紅髮中年爆吼:“小子,你的對手是我。”
砰砰砰!
收起長弓,揚起流星錘,和寧寒對峙起來。
狂暴的流星錘在地面打出一個個大坑,與千絕刀碰撞爆發出金色火星,很快他就露出駭然之色。
“怎麼可能?”
“小子,你這把刀究竟是什麼寶貝!”
明明是疑問,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審視。
他的流星錘是精鋼打造,表面加了一層玄鐵,堅不可摧,卻在和千絕刀的碰撞過程中留下一道道傷痕,甚至他毫不懷疑再來幾下這流星錘就廢了。
於是,乾脆拋下流星錘,從背上拔出刀劍,左手刀,右手劍,竟是同一時間使出兩種不同的手段殺過去。
刀法和劍法並用,全都精妙無比。
“一心二用?”
這種一心二用可比一手畫圓、一手畫方難度高了不止十倍,更需要配合內力運轉才能發揮出巨大優勢。
也就是說,在此人身體裡,內力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運轉路線,配合他使用兩種兵器。
鐺鐺鐺!
三招。
刀斷了。
“你!”
紅髮中年不可思議地看看寧寒,又看看自己手中斷刀,如果說他的流星錘是裹了一層玄鐵,強度不夠,這把刀可是用更珍貴的玄鐵之精打造而成,傳承數百年從來都是削鐵如泥,殺敵如殺雞。
怎麼也沒想到,在他手中,折了。
只剩下一把明晃晃的銀白色寶劍,在地下相對幽暗的空間裡與寧寒對峙。
“哼!”
棄掉玄鐵之精寶刀,持劍橫陳,冷眸凝視前方。
寧寒也雙手緊握刀柄,與人對峙。
“你最後的兵器了,還想毀掉它?”
“少廢話,看招!”
不得不承認這把劍質量很好,三十回合下來,居然沒有斷。
紅髮中年終於找回一點面子,憑藉入聖小圓滿的修爲與寧寒打得有來有回,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哈哈!
“小子,你境界不如我,內力終有耗盡之時,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那就拭目以待。”
寧寒很平靜,這才叫對手嘛。
像邪道日使者那種,根本就不夠他打的,旱魃那種他又打不過,眼前這位算是入聖以來,寧寒遭遇的第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
但就在此時,一道纖細身影掠過,去拿破碎祭壇埋藏的暗紅色斷手。
寧寒目光微寒,心念一動,龐大的內力催動下千絕刀馬上一分十八,其中九把刀呼嘯而去。
“你敢!”
見到寧寒改變目標,中年大怒,連忙揮劍而下。
寧寒控制剩下的九把刀,但他並沒有中年那種一心二用的手段,只能勉強抵擋,卻不能形成刀陣。
纖細青年面對九把刀,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下意識揚起墨色硯臺抵擋。
叮~
擋住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剩餘的八把刀落下,將其雙手斬斷,在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暗紅色斷手近在咫尺,他卻拿不到。
血流淌而下,落在祭壇碎片上,流到斷手上,幽暗中冒出點點紅光,如血一樣猩紅,斷手居然搖搖晃晃飛起來,落在青年的斷臂傷口處與之融合。
雖然和他本來纖細修長的手截然不同,卻完美融合沒有了缺口。
青年身上也被一層灰霧籠罩,傷口詭異地開始癒合。
短短片刻,他就重新站起來,眼中有着一抹嗜血的猙獰,暗紅色的目光令人頭皮發麻。
抓起墨色硯臺,朝寧寒砸過去。
“融合了?”
中年見狀也有點懵,但很快他就緩過神,繼續進攻。
腹背受敵,寧寒全力以赴催動千絕刀,十八把刀合成刀陣,將青年撕成碎片,然後射向紅髮中年。
紅髮中年瞳孔一縮,喉嚨蠕動,眼睛裡只剩下一個字。
跑!
握緊寶劍,轉身就逃。
這時剛倒下的青年又站了起來。
是的,他沒死。
臉色蒼白虛弱,眼睛裡的邪惡紅光卻是比之前更勝一籌,強如寧寒都感覺頭皮一麻。
倒下。
起來。
再倒下。
再起來。
寧寒發現每次他只能斬斷對方的身體,卻無法斬斷那條暗紅色斷手,千絕刀的鋒利在它身上不管用了。
對方的身體一次次重傷,一次次癒合,恐怕也都是斷手在作祟。
寧寒再一次將對方砍到,拿走暗紅色斷手。
果然,對方沒有再站起來。
看着手中暗紅色微光流淌,像是要活過來一樣的斷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寒總覺得這隻手在向他傳達一種莫名訊息。
但他仔細感應,又彷彿什麼也沒有。
那種感覺,就好像幻聽了一樣。
千絕刀合而爲一。
寧寒揚起寶刀,狠狠斬下去,竟不能在斷手上留下半點傷痕。
拿起墨色硯臺,狠狠砸下去,也沒什麼反應。
隨後,寧寒乾脆把墨色硯臺和暗紅色斷手一起扔進須彌戒中,一躍而起飛向地面。
在黑霧消失後,虎子和葉白琬已經回到地面。
葉白琬並沒有停留太久,恢復行動,便匆匆離去。
“師父,我跟她說等一下,她不肯,傷還沒好,你說她是不是有毛病?”
虎子拉住寧寒,一頓吐槽。
蔡姬攔住他,不斷使眼色,笑呵呵地望着寧寒。
“那個,葉白琬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可以自己行動。對了帝城紫色星辰並沒有派人過來,我也沒見到凌秋雨……”
“三姐沒來?”
寧寒瞳孔一縮,心中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
按道理,凌秋雨早該到了。
掏出手機打過去,關機,又給齊懷柔打電話,她說凌秋雨要到臨江取回一份數據資料,同時把所有幸存的科研人員帶回去,並沒有回公司,也沒回家。
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寧寒直接撥號給陸紫海,“小海,幫我查一下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