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蘇浮雲猛地回頭，瞳孔射出兩道不可思議的光芒，從疑惑到憤怒，最終化作濃濃的恐懼溢出來。
身體狠狠一顫，差點栽倒在水牢裡。
她大口喘着粗氣，彷彿忘卻了水牢裡的陰森惡臭。
“怎麼可……能？”
她聽說寧寒從聖域歸來，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當時，那些令牌都已經自動迴歸，卻不見寧寒與方瓊仙子，雖說這方瓊在北涼城武道大賽光芒萬丈，成爲最靚的仔。
可是寧寒的行蹤始終是個謎，她曾懷疑過丁寒就是寧寒，名字實在太像了，就差一個寶蓋頭……
但不管怎麼說，寧寒都不該從聖域回來。
然而事實就是他不僅回來了，還大鬧帝城，把秦家剛聚攏起來的力量碾碎。
……
就算殺到西華聖山來，不是也該被司馬家族的老祖宗直接碾滅？怎麼就跑到地牢來了？
看着水牢裡關押着的陸英哲，再看看突然出現的寧寒。
他……怎麼進來的？
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外面的司馬家族守衛死光了？
寧寒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令蘇浮雲站都站不起來，就好像是一座山壓在身上，要把她壓成一張紙。
“你，你真的是……寧，寧寒？”
蘇浮雲都有些結巴了。
寧寒一臉冷漠地走了過去，踩着蘇浮雲，走到水牢前，單掌劈開牢籠，一把扯斷鐵索，把陸英哲從水中撈出來，給他渡入內力驅寒，隨手喂下一粒丹藥。
陸英哲很快就精神起來。
“小寒，謝謝你。”
陸英哲認真道謝，眼中帶着濃濃的擔憂，“小海被他們抓來了，不知道關在什麼地方，你能不能？”
“陸叔叔放心，我來，就是要救你們的。”
寧寒隨意一掌拍過去，內力隔空而去，震散蘇浮雲的丹田，診斷她奇經八脈。
噗！
蘇浮雲吐血，被一腳提到水牢裡，浸泡在冰冷惡臭的水中，寒氣入骨，瑟瑟發抖。
“救——命——”
……
“我來找蘇浮雲……地牢這邊沒出什麼事吧？”
秦明月戴着銀色面具站在地牢出口，兩名守衛面面相覷，見到對方拿出令牌，這才點頭，“地牢重地，誰敢撒野？進去吧。”
嘭——
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散開，將前腳剛邁進去的秦明月震退，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十米外的大石頭上。
兩名護衛都看呆了。
什麼情況？
“誰！”
看到地牢中有人走出來，護衛拔刀警惕。
“膽敢擅闖地牢重地，殺無赦！”
咔咔！
兩把刀爆碎，兩名護衛倒下。
寧寒扶着陸英哲，一步步往前走。
秦明月艱難地爬起來，看到那張臉，馬上腦袋一歪。
呵。
寧寒一腳踩在她腳踝上，響聲清脆，秦明月額頭上滲出一絲絲冷汗，從面具下流出來。
可她仍舊沒有動靜，好像真的暈過去了。
“裝，你就裝。”
寧寒已經認出她，自然不會客氣。
手腕一翻，一掌震碎秦明月的丹田，磅礴的內力絞碎她奇經八脈，轉身把人丟進地牢深處。
撲通一聲。
水中多了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女人，和白髮蒼蒼的蘇浮雲相遇了。
咳咳——
秦明月再也裝不下去，艱難地從水裡冒出頭。
驚恐地看着寧寒。
“魔鬼！你這惡魔……毀我秦家，殺我族人，你……還要趕盡殺絕嗎？”
“秦溫月沒死，秦皓月也還活着，秦家還有很多人，只是少了你們這幫喜歡強取豪奪之輩。”
寧寒冷漠地轉身走出地牢。
他沒殺這兩人。
就讓她們在水牢裡懺悔，自生自滅吧。
剛來到地牢出口，就聽見陸英哲的大聲提醒。
“小寒快跑！”
“有埋伏——”
對方毫不在意他會大喊大叫，壓根就沒堵上他的嘴。
地牢只有一個出口。
一羣司馬家族高手堵住出口，爲首者，赫然是那位喜歡澆花弄草的老頭。
在他旁邊，還有一張比較熟悉的面孔。
歐陽錦繡。
司馬家族的媳婦兒。
當初進入聖域之前，歐陽錦繡的實力對寧寒而言，還是非常棘手的，不過由於六師姐閔方瓊幹掉了司馬鴻飛，導致歐陽錦繡不得不代替司馬鴻飛擔負起開啓聖域通道的職責，她並沒有進入聖域。
再後來，寧寒在聖域實力突飛猛進，現在的歐陽錦繡在他看來，不值一提。
時過境遷，這，就是差距。
“妖孽——”
歐陽錦繡死死盯着寧寒，曾經對她而言隨手可以滅殺的年輕人，現在已經成長成爲令她仰望的存在。
還好，有老祖宗司馬浩瀚。
這裡是司馬家族的地盤，有很多底蘊，不需要完全拿出來，就可以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年少輕狂，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年輕人，你過分了。”
看着地上兩個昏迷的護衛，司馬浩瀚老臉一沉。
這兩人雖說沒死，卻丹田破碎，內力渙散，不能再練武了。
對於一名武者，丹田就是命，哪怕再弱也沒關係，只要能不斷進步就好。
可是丹田被毀，經脈被毀，就是斷絕了前路。
是血海深仇。
“過分嗎？”
寧寒淡淡一笑，“他們想殺我，而我只是廢了他們，已經很仁慈了。其實我不喜歡趕盡殺絕，只要你們把小海還給我，把陸叔叔還給我，再把欺負我親人朋友的兇手交出來，我保證不與司馬家族爲敵。”
“休想！”
“殺我族人，還想安然離開？”
“讓我們把族人交給你？想得美！”
“一起上，殺了他！”
“把他大卸八塊，丟到山下喂狼——”
司馬家族衆人嗷嗷叫，殺氣騰騰地揮拳、拔刀。
司馬浩瀚一揮手，聲音戛然而止。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老夫也給你一個機會，自廢丹田，自斷雙臂，老夫可以做主饒你不死。”
“就憑你？”
“年輕人當真無知無畏啊，早在你踏上西華聖山時，老夫已經發現你的行蹤，蘇浮雲和秦明月都被你廢掉了，你和他們之間的恩怨也該告一段落，司馬家族無心爲難你們，只要你別太猖獗，用適當的方式道個歉就行，活着，不好嗎？”
司馬浩瀚很淡定。
在他身後的歐陽錦繡主動上前一步，尖聲道。
“你和你師姐橫行霸道，殺我司馬家族之人，鴻飛老祖都死在你們手裡，現在浩瀚老祖只是讓你廢掉丹田和雙手，已經很仁慈了，至少你還能站着，還能活着。或許你在聖域奇遇不斷，已經是超凡後期，乃至小圓滿，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浩瀚老祖之間的差距。”
“入聖級，浩瀚老祖是超凡之上，人間至聖，你覺得，你能在浩瀚老祖手底下撐幾招？”
呵呵。
司馬浩瀚擺擺手，示意歐陽錦繡停下。
然後笑眯眯道。
“老夫不是可憐你，而是想給陸紫海一個機會，老夫要收他爲徒，所以給他一面子，饒你不死。如果你再執迷不悟，老夫也不介意宰了你，頂多那小子怨恨老夫一段時間，終究還是要拜師的……沒有人能拒絕一位入聖級給自己當師父。”
自信。
作爲入聖級，作爲當世頂尖高手，司馬浩瀚有着絕對自信。
即便是進入聖域，他也有足夠信心稱霸一方，因爲北涼城最強大的人，也才入聖。
那種級別，屈指可數。
更別說這個世界靈氣稀薄，和聖域不能相提並論，武者的整體境界、質量更差，他這位入聖級就顯得難能可貴，乃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這是源於自身強大實力的信心。
“十個呼吸……老夫給你充足的時間考慮。”司馬浩瀚脖子一歪，微微擡頭看了看天，“答應，或者，死！”
“那就，不用考慮了。”
寧寒邁步上前，釋放出超凡大圓滿的全部氣勢，如貫日長虹，朝着司馬浩瀚壓迫而下。
入聖級又如何？
他在聖域，也殺過入聖。
還把胡家老祖胡萬鈞從聖域追到死亡峽谷，再追到外界的天神島，當場格殺。
既然司馬家族不肯答應他的條件，還想着殺他。
那就……
“出手吧！”
啪——
一道掌風落下，直逼司馬浩瀚。
後者瞳孔一縮，竟是感覺到凜冽殺機，令他無法抗拒的力量從天而降。
“你——”
司馬浩瀚倒抽一口冷氣，急速後退：“小畜生，竟敢玩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