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很快到了晚食的時間,秦旭像往常一樣叫停了秦翌的修煉,秦翌也像往常那樣,喝了碗養元湯,換了衣服,就離開了村西大院。
黃老送完秦翌回來,看到公子望着門口發呆,想到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不由的關切的問道:“公子,您在想什麼呢?”
秦旭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最信任的黃老,猶豫片刻,問道:“黃老,您說,什麼纔是最好的老師?”
黃老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公子沒有再次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
什麼纔是最好的老師?
看來是在思考大頭教學方面的事了。
果然,大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
一下子就轉移了公子的注意力。
黃老笑着回答道:“像公子這樣的良師?”
秦旭失笑一聲,搖了搖頭。
黃老挑了一下眉,認真的思考了片刻,道:“敵人?”
對黃老自己來說,最好的老師,正是來自敵人。
秦旭想了想,再次搖了搖頭道:“不全面。”
黃老認爲準確的答案,竟然是錯的?
黃老不服氣的再次猜測起來。
“父母?”
“戰友?”
“意志?”
“信仰?”
看到公子每次都思索片刻,搖頭否定,最後黃老甚至連“傳承”和“資源”這些都答了一遍,可是,最後還是被公子搖頭否定了。
黃老無奈的道:“公子,我實在想不出來了,您認爲,什麼纔是最好的老師呢?”
秦旭目光幽深的回答道:“環境!環境,纔是最好的老師!”
環境?
黃老剛開始還有些不解其意,但是,越琢磨,越覺得公子說的太對了。
環境,自然不僅僅指的是自然環境,更有生活環境,修煉環境,家庭環境,成長環境等等。
可以說,剛纔他說的那些答案,都可以包括其中。
怪不得公子一直搖頭,說他回答的不全面呢。
作爲最瞭解秦旭的人,黃老很快反應過來,遲疑着詢問道:“公子,難道,您想……”
秦旭緩緩的環視了一圈這個生活了兩年小院,輕輕的點了點頭。
“秦家村的環境,已經不適合大頭的成長了。”
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已經成爲後天武者的秦威。
“公子想去哪裡?”
“暫時來說,縣城就可以了。”
“公子,我明白了,老奴這就開始準備。”
“嗯,半個月內準備好。”
“是,公子。”
……
秦翌回到家,看到柱子沒有像往常那樣玩鬧,而是站在原來栓子的位置,舉起了石鎖。
一時之間,秦翌竟然沒有分辨出這人是栓子,還是柱子的錯覺。
“二哥,你怎麼?”
柱子放下石鎖,擡頭看着個頭比他還高一頭的秦翌,柱子有些彆扭的打了一個招呼:“大頭,你回來了。”
大頭的個頭長的太快了,比他小兩歲,竟然比他高了一頭。
看弟弟需要仰着頭,這,找誰說理去?
除了他家,就沒有這樣的家庭。
柱子因此平時很少在秦翌面前晃悠的,能躲儘量躲。
不過,栓子離開後,他想了好多,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不再那麼任性了。
只剩下一個弟弟了,他也不再像之前那麼逃避了。
“二哥,訓練營並沒有阿爹說的那麼恐怖,你不用擔心。”秦翌看出柱子心中的傷感,不由的勸慰了一句。
“我知道,大頭,只是,我有些不習慣,大頭,我現在就開始想大哥了……”說着說着,柱子的眼睛就紅了。
秦翌看着說着想大哥而眼睛溼潤的柱子,心中不由感嘆萬千。
自他出生開始,就看着栓子和柱子兩兄弟形影不離。
玩一起玩,睡一起睡。
兩兄弟和他不同,他一個人住一個屋,兩兄弟一塊住一個屋。
直到兩年前,兩兄弟纔不再像個連體人似的。
兩人,一個玩的時間多點兒,一個鍛鍊的時間多點兒。
但是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兩兄弟還是呆在一起。
而現在,隨着栓子去了訓練營,只剩下柱子一個人了……
柱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將眼淚憋了回去,然後道:“大頭我沒事,你不是每天都去找根生玩兒嗎?你不用管我,快去吧。”
說着背過身體,舉起了石鎖。
秦翌看着在他面前強忍着不哭的柱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幼稚的所謂的兄長的自尊。
心裡雖然這樣抱怨,不過心底卻似乎流過一個暖流。
“知道了,二哥,鍛鍊要循序漸進,不要着急,累了就休息,不要勉強自己,我和阿孃說一聲,就找王根生玩去了。”
秦翌知道他在這裡,估計更讓柱子想起已經離家的大哥,而柱子又死要面子,這樣傷心又傷身,對身體很不好,於是也就不再堅持了。
回屋裡拿了工具,和廚房做飯的阿孃說了一聲,就像往常那樣,去了王木匠家。
因爲經常來,所以秦翌也不等人開門,直接在門口喊了一句:“慧姑姑,我來了。”,就推門進去了。
推開門後,院子裡的場景已經和兩年前完全不同了。
原來王木匠的院子非常亂,即是院子,也是他做木工的地方。
動不動就木屑飛揚,地上也是雜亂的很,各樣各樣的邊角料,滿地都是。
不過自從兩年前娶了慧姑姑爲妻,王木匠就將院子專門擴充一下,做了一間木工房,專門在木工房裡做木工。
“慧姑姑,您又在做鞋啊。”
“大頭來了,根生在裡面着,自己進去吧。”
慧娘坐樹陰下做着鞋子,不時的擡頭看着牆角的八九歲大的小女孩兒和一個八九個月大的小娃娃在那裡玩泥巴。
這個小男孩兒,正是慧娘和王木匠結婚後生的兒子。
聽到秦翌的聲音,由於秦翌來的太勤了,慢慢的慧娘也就不把秦翌當外人了,身體連動都沒動一下,擡頭看了秦翌一眼,隨口回了一句。
到是牆角玩泥巴的小女孩兒,趕緊起身,衝着秦翌喊了一聲:“表弟,你來了。”
“楠楠姐,又在帶着梧桐玩啊。”秦翌笑着和小女孩兒打了一聲招呼。
打了一聲招呼,就腳步不停的進了木工房裡。
慧娘掃了一眼看着大頭進了木工房才收回目光,蹲下來,接着陪梧桐玩兒的女兒,不由的搖了搖頭。
女兒的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她?
少女思春,人之常情。
而且,秦家村喜歡大頭的女孩兒,何止楠楠一個啊。
不過,無論村裡的哪個女孩兒,她們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大頭這孩子的前程可不是一個秦家村可以束縛的,更不是以往訓練營出來的族兄弟可以比的。
大頭有這樣的前程,是不可能娶村裡的女子爲妻的。
不過,慧娘也沒有阻止,她看的明白,過不了幾年,大頭就要離開了,可能和訓練營出來成爲武者的其它同族男子一樣,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到時候,楠楠自然會放下這段感情的。
就當是給孩子的一場美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