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轉換了好幾次方向,最後無奈,不得不停下來,轉頭對身後的陰影處道:“朋友,跟蹤別人,可不是好習慣,很可能給你帶來危險的。”
秦翌的身影從陰影中鑽出身,衝着冥王拱手道:“前輩讓晚輩追的好累啊,晚輩還有些話沒有說完,前輩就拋下晚輩離開了,讓晚輩好難過啊。”
見過不好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瞎話張口就來。
冥王深吸一口氣,沒好氣的問道:“你想怎樣?”
“我想和前輩做一筆生意。”
冥王還以爲秦翌說要和他一起去新的地宮呢,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兒了,結果……
“生意?什麼生意?”
“前輩那裡可有空冥袋?”
冥王聽後,感覺更奇怪了。
“空冥袋?那東西在歸墟之地又不能用,你要那玩意兒幹嘛?”
秦翌搖頭笑道:“晚輩自有晚輩的用途,無論能不能用,只要是空冥袋,晚輩都願意和前輩做這一筆生意。”
冥王撫着下巴沉吟片刻道:“你想要那東西,也行,也不用說什麼生意不生意的了,我直接把所有的空冥袋找出來給你,算是報答你的之前仗義出手了。”
秦翌還以爲要大出血呢,沒想到什麼也不用付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啊。”
人情這東西,秦翌還真的不在意。
冥王聽秦翌答應的這麼痛快,反而噎了一下,感覺自己高估自己了,對方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欠下的救命之恩,以如此廉價的方式就給抵消了。
冥王沒好氣的道:“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秦翌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再跟下去,只是喚出小地圖,看着對方停了三次,繞了一大圈,最後確認自己沒有跟過來後,才小心翼翼的潛入水中,然後通過水道,進入了地宮之中。
“看來,大家都知道,河水纔是消除痕跡最好的方式。”
若追蹤某個人,諦聽神通在一級時,就可以達到數裡遠了,到了二級,已經達到十幾裡遠了。
到了歸墟之地,諦聽神通又有所增強,已經有二十多裡遠了。
若不是爲了空冥袋,只是追蹤冥王尋找人類駐地的話,冥王根本沒有發現的可能。
不久,冥王回來,扔給秦翌七個空冥袋道:“這東西沒什麼用,我們搬家時也沒有在意,我找了一下,只剩下七個了,全給你了。”
秦翌接過,放入懷中,笑着點了點點頭道:“那謝過前輩了,晚輩告辭。”
秦翌的身影融入陰影中,氣息越來越來,很快就消失在了冥王的感知中。
“竟然真的走了?難道,對方跟了一路,真的只是爲了要幾個空冥袋?算了,不想了,先這麼着吧。”
冥王回去之後,就有人問起經過,冥王回答了之後,不解的問道:“首領,您之前不是很欣賞對方,有意尋找前吸納對方進入地宮嗎?怎麼,現在反而避之不及呢?”
冥王翻了一個白眼道:“他沒有我們的秘藥,就可以抵禦火煞,甚至戰力已經達到殺死魔人千夫長的級別,你說我敢放這樣的危險人物進來嗎?”
“首領,您是說,對方可能成了金烏的卷屬?隨時可能轉化爲妖魔?那的確不能吸納進來。”
地宮以前的確分裂出兩派,一派兼修金烏秘法,成爲金烏的卷屬,另一派則沒有修煉金烏秘法。
“魔人誤會我們,龍宮的人誤會我們,我們都無所爲,但是,我們自己卻不能再抱有一點兒僥倖,走以前的老路了。”
剛開始冥王一直是兼修金烏一派的最強者,另一派一直作爲後勤力量而存在。
直到當代冥王出現,才終止了金烏一脈的統治,現在,他們雖然也獵殺魔人,不過卻並不是吞食,而是煉製抵消火煞侵蝕的秘藥。
金烏一脈的武者這幾十年來,或被殺,或被囚,此地的人一個兼修金烏秘法的都沒有。
秦翌用諦聽神通聽到這裡,才明白怎麼回事。
“原來,通天湖的人族分爲地宮和龍宮兩脈,而地宮以前又因兼修金烏與否而分成兩脈,以前地宮是兼修金烏一脈爲主,這幾十年竟然變了,換成了沒有兼修金烏秘法的一脈爲主。”
“不過,地宮的人族保持獵殺魔人傳統,卻不是爲了吞食,而是爲了煉製抵消火煞的秘藥。”
秦翌感搖頭感嘆道:“這個秘藥不僅可以抵消火煞,而且還可以以假亂真,讓人擁有類似修煉金烏秘法的氣息。”
連他一時之間都沒有察覺出來,直到此時,聽到秘藥的事,才察覺到一絲異常。
“而地宮的人不知出於什麼考慮,並沒有對外澄清,所以無論是人族的龍宮一脈,還是魔人,都還以爲地宮還是以前吞食魔人爲主的人族。”
“另外,魔人那裡的情報工作似乎很差勁啊,似乎只知道地宮一脈的人族,連知道龍宮一脈的人族的存在似乎都不知道。”
秦翌輕撫着下巴,笑道:“沒想到,歸墟之地的人族,比我想象的,還要堅韌。”
處境,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啊。
秦翌正要離開,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望向一處地方,笑道:“咦?那裡竟然潛伏着一個天人合一狀態的人族,若不是剛纔對方主動暴露,我還真的發現不了對方。”
天人合一狀態,真的很剋制感知和偵察,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暴露了,那麼就逃不了了。
秦翌悄悄的跟着對方,來到了最北方的一處萬丈方圓的一個大湖。
“咦,這下面還有一個地宮?而且這個地宮竟然還有一個風水陣保護,隔絕內外?他們應該是歸墟人族的另一脈龍宮一脈吧?”
怪不得龍宮隱秘,不爲魔人所知呢。
以風水陣的隱秘性,若是保護的好,的確很難讓人發現。
發現了新的風水陣,秦翌忍不住想要探索一二,於是悄悄的潛入水中,來到對方消失的位置,看着一片淤泥。
“這是幻覺,這裡應該有一個出入口的。”
將手放緩緩的放在這片淤泥上,雖然感知非常的真實,不過在有心之下,還是發現了其中的破綻。
“果然是一處風水陣,而且這個風水陣比青蓮秘陣可要大的多了。”
秦翌根據青蓮秘陣的經驗,才勉強找到了一絲縫隙。
“雖然離破解還差的遠,不過,卻不防礙我施展諦聽神通了。”
……
“宮主,我回來了。”
“羅洪,怎麼樣?地宮的人沒事吧?”
羅洪激動的說道:“宮主,地宮的人沒事,冥王留下來斷後,想要給魔人一個教訓,沒想到魔人這次動用的力量太過強大了,冥王差點就陰溝裡翻了船,不過還好,最後五十天前墜入歸墟之地的強者出現,斬殺了一個魔人千夫長,救了冥王,不過,冥王似乎有什麼顧忌,沒有邀請那位強者入駐地宮?”
宮主搖了搖頭道:“若對方的實力只有百夫長級別,那冥王還會收留對方,但是對方的實力已經可以斬殺千夫長了,已經可以威脅到冥王了,他怎麼可能將對方收入地宮?”
羅洪這才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對了,宮主,您肯定不會想到,那個可以斬殺魔人千夫長的強者,竟然年紀很小,估計不超過二十歲,比我的年紀不小。”
宮主趕緊問道:“什麼?這麼小?看來是人族天驕了。你有沒有跟上對方,和對方搭上話?”
羅洪搖了搖頭道:“沒有,對方非常謹慎,一直潛伏在陰影中,而且,對方似乎也可以在移動中保持胎息狀態,我根本追蹤不到對方。”
宮主一臉惋惜的搖頭感嘆道:“可惜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再想找到對方,就難了。”
羅洪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宮主,我剛纔去的時候,他們的地宮還沒有佈置起陣法,我聽到了對方談論起那位天驕,說對方修煉了金烏秘法,已經成了妖魔,而他們現在已經不修鍊金烏秘法,而是使用秘藥抵消火煞,所以纔不將對方收入地宮。宮主,這個,是真的嗎?”
宮主聽後,詫異的道:“他們真的這麼說的?”
“是冥王親口說的,我聽的真真的。”
得到了羅洪肯定的回答後,宮主來回踱了幾步路,然後感嘆道:“冥王這人非常驕傲,不屑於說謊,尤其是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謊言的可能性非常低,他可不知道,你擁有地聽靈骨,可以在數裡之外清楚的聽到他們在沒有陣法結界隔絕的情況下的交談聲。”
說到這裡,宮主搖頭感嘆道:“沒想到,地宮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這樣的劇變,我們卻一直被矇在鼓裡,枉費我自喻智計無雙,更有你在外收集消息,認爲歸墟之地的一切,最起碼人族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沒想到……是我小覷了天下英雄了。”
羅洪一聽是真的,心中對地宮的印象頓時好了許多,不過,一想到對方說的那個成爲妖魔的人族天驕,不由嘆息一聲道:“可惜了,來自地表世界的人族天驕,竟然修煉了金烏秘法,以後只怕是敵非友了。”
宮主搖了搖頭道:“羅洪,你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你不明白人族天驕是一羣什麼樣的人,他們可以做到許多人認爲不可能的事,若是你這麼快就下了判斷,那你也犯了之下我自以爲是的錯誤了。”
羅洪眼睛一亮,問道:“這麼說,那位天驕,他沒有修煉金烏秘法了,不是妖魔了?”
宮主再次搖了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這個,就需要接觸之後,才能知道了。”
看到羅洪失望的表情,宮主接着笑着說道:“不過,我更傾向於,他也找到了類似秘藥這種可以抵消金烏火煞的東西,或其它寶物,亦或秘術。甚至,就算對方修煉了金烏秘法,我也相信,對方一定找到了其它維持人性的方法。”
羅洪無奈的看着宮主道:“您這不是一廂情願嗎?”
宮主哈哈大笑道:“不,這是經驗之談。”
“經驗之談?”羅洪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搖頭感嘆道:“宮主,雖然您非常天才,但是,把自己比作地表的天驕,這個,是不是,有些,不恰當啊?”
說完,羅洪似乎怕得罪了宮主,讓他麻煩,趕緊熘了。
宮主聽後,指着羅洪的背影,哈哈大笑起來,卻並沒有找羅洪的麻煩的意思。
……
秦翌聽到這裡,收回手,停止了維持風水陣這條縫隙的力量。
“宮主?龍宮之主?看來此人也不簡單啊!”
這小小的歸墟之地,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秦翌離開通天湖,沿着水道來到了地宮附近,果然,地宮出現了一風水陣,若不是他提前知道那裡有一座地宮,提前知道地宮一脈的人族藏在那裡面,就算有心尋找,也很難找得到。
“沒想到,歸墟之地的人族,已經將風水陣研究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換一個地方,可以重新佈置一個風水陣,纔剛剛開始研究的秦翌,還遠遠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啊。
“要不要找上門,交流一下風水陣的經驗?”
秦翌有些心動,不過隨之又搖頭否決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冥王對我的戒心很大,就算找上門,也不會有收穫的,反倒是龍宮那邊,可以嘗試着接觸一下,不過……此事不急,等我把青蓮秘陣研究的差不多了,自己有了收穫,再說交流的事吧。”
要不然,就不是交流,而是白嫖了。
以秦翌的驕傲,不屑於這麼做。
“我已經找到破解青蓮秘陣的鑰匙了,只要沿着這條路一直研究下去,我相信,一定很快就會出成果的。”
等有了成果,再找龍宮的人交流也不遲。
而且,只要龍宮這邊認可了他,地宮那邊相信也不遠了。
“等吸收了龍宮和地宮兩邊的關於風水陣的研究成果,相信,離破解歸墟之地這座在型風水陣也就不遠了。”
秦翌擡頭看了一眼正上方被金烏煉成陶瓷似的天空,又掃視了一眼南北兩邊漆黑中鑲嵌的光滑的石頭零零碎碎反射陽光的如星辰般的光點。
“到時候,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