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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虎看到事情貌似很嚴重的樣子，便放下筷子，叫來服務員：“美女，你幫我看着這些食物，別讓人給我收了去，我去找你們張總說幾句話，等會兒還會回來吃。”
“啊？”小服務員愣了一下，趕緊點頭，“哦，好的，我幫您看着。”
程虎點頭謝了一聲，便起身朝舞臺走去。
他高大的身影穿過富貴逼人的土豪羣，來到舞臺底下的時候，焦頭爛額的張一江這才發現他。
他不再情急的解釋，而是放下話筒，詫異的看着程虎。
原本他想跟土豪們說，雞樅菌是從程大牛的侄子程虎那兒買來的，但又想到程虎可能想保密，因而把吐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程虎的身形又高又大，往舞臺上一站，底下的人竟然全都默聲了。
就好像他身上有非常強悍的氣息足以震懾所有人一樣。
他從張一江手中接過話筒。
接過話筒之後，他並不急着說話，而是先環視了一圈底下的食客們。
今天到場的食客高矮胖瘦皆有，男女老少也有，雖然大家外形差異很大，但可以從他們的着裝跟氣質看出來，都是有錢人啊。
程虎舉起話筒‘喂’了一聲。
洪亮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把視線直直落在他臉上。
一個英俊的小夥子。
一個氣質非凡的小夥子。
有些眼熟。
有點兒像二十幾年前的程大牛。
程虎說道：“各位，我知道大家沒有吃到雞樅菌的心情十分不好。我跟你們一樣愛吃，但是，我可不會像你們這樣喪失理智。”
“現在雞樅菌是沒了，但生氣並不能解決問題呀。就算大家給張總施壓，張總也無能爲力，畢竟雞樅菌又不是他找來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採購者而已。”
“不朝他施壓，難道跟你施壓嗎？”有人開口道。
“就是啊，這事本來就是小張做得不對，還不許我們生氣，有沒有天理了？”
“我不管，反正是小張喊我們來吃雞樅菌的，我就問他要。”
聽到土豪們稚氣無比的話，程虎也是覺得好笑。
他說道：“可是，你們找他麻煩真沒有用啊，剛剛我不是說了嗎，雞樅菌又不是他找來的，就算你們把他大卸八塊，他也沒有辦法呀。”
“那怎麼辦？難道就要我們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是什麼世道啊。老子推了那麼重要的會議來捧場，結果發現被騙了，還不能生氣？”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應該是問責，而是應該想辦法再弄一批雞樅菌來。”程虎不慍不怒的說道，“大家再怎麼吵鬧都無濟於事，有這個時間，倒不如想想怎樣才能找到新的雞樅菌。”
“你說得倒是輕巧。你以爲你是程大牛啊，雞樅菌是你想找就找的？況且，那可不是普通雞樅菌，那是黃金品質的雞樅菌，味道無與倫比，根本就不是咱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找來的。”
“可不是嘛，這個世界上，除了程大牛，壓根就沒人能找到那樣鮮美可口的雞樅菌。”
“不對啊，程大牛都死了二十幾年了。”
“那這黃金雞樅菌是從哪裡來的？”
“我看壓根就沒有什麼黃金雞樅菌，張一江這混球從一開始就在騙咱們。”
“張一江，你特麼倒是說句話，不然的話，今天這事就不算完。”
“沒錯，張一江，你要是不給大夥一個交代，今天我們就跟你沒完。”
張一江看着土豪們這氣勢，急得不行。
他伸手去拿程虎手中的話筒，卻被程虎擋了回去。
程虎再次舉起話筒，說道：“各位，你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可以再弄一批雞樅菌來。”
程虎想着，既然雞樅菌能長一波，那自然也能再長一波。
只要雨水充足，山林裡的其他地方肯定也能冒出雞樅菌。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告訴你，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一個來路不明的愣頭青趕緊讓開，別濫充好人了。”
“沒錯，這是我們跟張一江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快走開。”
“怎麼跟我沒關係？”程虎覺得好笑，便輕笑兩聲，說道，“昨晚運走的雞樅菌就是我從山裡找來的，怎麼會跟我沒有關係？”
“如果跟我沒有關係的話，那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程虎信誓旦旦的說道，“只要你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還能再弄一批一模一樣的雞樅菌來。”
“小張，你說的黃金雞樅菌真是他找來的？”
張一江點頭。
“我說這小子怎麼感覺有點眼熟的樣子，是不是跟二十幾年前的程大牛有點像？”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確實有點兒程大牛的影子。”
“這麼說，他確實能找來黃金雞樅菌？”
“有八九成的可能性。”
“既然這樣，我們就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時間內，你能找來雞樅菌的話，那就一切好說，如果不能的話，那大家的友情就到此結束了，以後，我們也不會再光顧這家酒樓了。”
“沒錯，就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時間？”程虎頭大了。三天時間能幹嘛？
天氣預報說上，最近一個星期之內都不會有雨。而雞樅菌冒頭的必然條件卻是一定要有雨水滲入土裡才能長出來。
沒有雨水，哪來的雞樅菌？
他趕緊說道：“各位，三天時間真的搞不來，請大家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吧。”
“一個月後普通雞樅菌都上市了。”
“就是，那時候吃黃金雞樅菌也沒什麼新鮮感了。”
“對，你要是真能找來雞樅菌，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時間。”
“三天，就三天，沒有商量。三天之後，我們再來酒樓，如果到時候還是沒能看到雞樅菌的話，那大家以後就權當不認識好了。”
“是啊，我們照顧你生意都照顧二十幾年了，你小子騙了我們不說，現在連這麼點要求都達不到，真沒意思。”
土豪們爲了吃上雞樅菌也是拼了，一個個激將法感情牌打得賊溜。
看來，那黃金雞樅菌對於他們而言，確實是比老婆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
程虎無奈啊。
張一江更加無奈。
他祈求似的看着程虎，說道：“小虎，要不你就受累一下，答應他們吧。”
“啊？這事怎麼答應啊。”程虎叫苦道，“張總，你不知道，雞樅菌的生長條件是必須要有雨水，可是天氣預報說，這一個禮拜都不會有雨的。”
“先別管這麼多，你先答應他們，然後盡力而爲就行，如果到最後確實沒能找到雞樅菌的話，我也不怪你。倒時候再想辦法跟他們解釋清楚。現在這情勢，你要是不答應他們，他們肯定要把酒樓給我拆了。”
程虎看了看情緒激動的土豪們，點了點頭，拿起話筒說道：“既然這樣，那好吧，我就先答應大家。可是我醜話說在前頭，雞樅菌這種東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三天之內能找到雞樅菌的概率幾乎爲零。”
“不對，應該是零概率纔對。”程虎糾正道，“所以，大家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最後又空歡喜一場。”
“今天都空歡喜一場了，還想咋地？”
“反正三天後我要吃到黃金雞樅菌，其他的話我不想聽。”
“服務員點菜。”
“還點菜？沒黃金雞樅菌我壓根沒胃口。”
“沒有黃金雞樅菌也要吃飯啊。”
“對哦，那我點菜。”
“服務員，這裡點菜。”
土豪的憤怒情緒以及降下，開始翻菜本點菜。
程虎跟張一江從舞臺上走下來，走到了水產部旁邊的巨大落地窗旁邊坐下。
兩人面對面坐着，中間的桌子上依然保持着原來的模樣。
食物就像被程虎狂風過境般掃虐過，非常狼藉。
張一江看着這些昂貴的食物被虐成這樣，覺得程虎這小子真是年輕啊。就算是我請客吃飯，你也沒必要吃得這麼着急啊。
光是看着桌子上的狼藉，他就能想象得出程虎剛剛吃東西時的模樣有多難看。
雖然我不是首富什麼的，但是請你吃頓飯還不是小意思嘛。
他暫時屏蔽雞樅菌的煩惱，笑道：“小虎，你看看你這桌子上的食物被吃成什麼樣子了？”
程虎尷尬一笑，說道：“我這不是餓壞了嘛。”
“餓壞？”
“對啊，聽說你今天要請我吃飯，我早飯都沒吃呢。”程虎很實誠的說道，“我還想再來一份椒鹽蝦，可以不？”
“哈哈哈，沒問題，還想吃什麼，儘管點，不用跟我客氣。”張一江笑着，朝不遠處的點菜部長招了招手。
程虎聞言大喜：“那就再來一份榴蓮酥、一份煎讓三寶、一份煎馬蹄糕，還有一份蒸蝦餃吧。”
張一江看着程虎，那感覺就跟看着一個孩子似的。
唉，真的是歲月匆匆啊。一轉眼，他已經五十歲了。雖然長得還很年輕，但他確確實實五十歲了。
五十歲的身體雖然沒有什麼大毛病，但是胃口卻不再像年輕時候那樣好了。
程虎點的這些東西，他頂多只能吃十分之一。
年輕真好！
點菜部長已經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