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俊朗少年的一瞬間,陶婉然下意識的握緊了秀拳,雙肩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眼中彷彿藏着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隨時準備把那少年撕成碎片。
從認識她以來,陸凡也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憤怒。
看到這副場景,旁邊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真是冤家路窄,這流雲武館的人剛來,就碰上他們的老冤家了。”
“這個於興實在是過分了,都已經離開武館了,還要對着他的老東家這樣落井下石。”
“成王敗寇而已,誰讓他們流雲武館太弱了,被欺負到頭上也打不過人家。”
“這於興可是今年西竹區的奪冠熱門,聽說興德武館花了無數的資源供他修煉。”
俊朗少年看到陶婉然的表現,臉上閃過暢快的表情,居然捂着肚子笑了起來,指着陶婉然道:“兩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沒變啊。”
“當年我離開流雲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簡直一模一樣。”
俊朗少年看了看周圍,似乎是感覺這樣有失身份,便輕咳了兩聲止住了笑容,口中嘲諷道:“還是一樣的只會無能狂怒。”
“你找死!”旁邊的陶顯怒吼一聲,直接催動了玄級武技,準備朝着俊朗少年打去。
“住手!”
遠處的一個白鬚老者朝着這邊看了一眼,威嚴的道:“殿內禁止武鬥,違者取消參賽資格。”
是分會的執事長老。
陸凡按了按陶顯的手臂,讓他把靈力散去,同時從陶婉然的身後走了出來。
原來這個俊朗少年就是於興,這還是陸凡在聽陶婉然說過之後第一次和他見面。
之前還對他還好奇了很久,沒想到心性也如此不堪,陸凡在心裡吐槽了一句,走到了於興的面前。
陸凡看着俊朗道:“是不是無能狂怒,不如在之後的比試上見分曉,沒必要在這裡逞口舌之快。”
遠處一個旁觀的學徒看陸凡居然站了出來,不禁讚歎道:“這小子倒還有點骨氣,居然敢出頭。”
“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於興手下撐上一招。”另一個學徒顯然不看好陸凡的實力。
於興看到陸凡,顯得有些意外,慢慢的道:“我聽說鍾嶽那個廢物被一個新人給打死了,不會就是你吧。”
於興輕拍着胸脯,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表情誇張的道:“還好我走的早,不然可能也會被你們不知道從哪撿回去的新人給打死了。”
“不過,我會爲他報仇的,好歹也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還是有些感情的。”於興的面容變得有些憂傷,彷彿是真的在爲鍾嶽的死而傷心一般。
看着面前這個彷彿是戲精上身一樣的於興的表演,陸凡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轉身拍着陶婉然的後背安慰起來。
在短短一個月裡經歷過兩次生死危機的陸凡,已經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這種嬌生慣養的武館學徒打嘴炮上了。
嘴上說的再厲害,也不如等之後在比試上見真招。
陸凡已經在心裡考慮着要在比試的時候把他揍到什麼程度了。
可於興顯然是誤會了陸凡的意思,以爲他是說不過自己,或者是害怕自己的實力,才選擇了退縮。
可看到陸凡和陶婉然親暱的動作,他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是完全沒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於興的眼中頓時充滿了濃濃的嫉妒,正要做些什麼,卻看到了一個白髮老者走進了大殿。
“安靜!”
殿內突然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出現在殿內,卻巧妙的避開了每個人的身體,避免對他們造成傷害。
這絕對是個極爲強大的武者!
陸凡在心裡下意識的說道,隨後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這極強的威壓陸凡只有上次在那個影堂的微胖中年人身上清晰的感受到過,卻比這次的要弱上不少。
而且這完美控制力,陸凡感受着周圍巧妙的繞過了自己身體的威壓,絕對遠超那個微胖中年人。
等到那身影走到了大殿中央,陸凡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只是滿頭的白髮和有些佝僂的身影卻讓他看起來很是衰老。
“武館參賽學徒到左邊確認自己的信息,外援到右邊確認自己的信息,其他人到殿外等待。”
白髮老者一邊說着,一邊掃視着大殿內的衆人,在看到陶婉然這邊的時候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朝着殿後走去。
大殿的左右兩邊個各有一些負責確認信息的工作人員,只是左邊的相對多一些。
每個武館的參賽學徒原則上不得超過十個,外援則是不得多於一個。
而大多數武館都至少會選出五名以上的參賽學徒來,而且一定會花大力氣找一位強大的外援。
以前還會有武館讓外援短暫的加入武館,等武館比試結束之後再讓他們退出自己的武館,這樣能多找幾個強大的外援代表自己武館參賽。
後來武館總會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就又出了一個新的規定。
只要某個外援代表一個武館參賽後,那以後就再也不能代表其他的武館參加比賽,而且只能參賽一次。
想要參加下一次,就必須在這個武館待滿一年才行,這就相當於變相加入了武館,所以很少有人會選擇這樣。
這個規定實施之後,各個武館都專注於培養自家的學徒,不再把大量資源花費在找外援上。
陸凡之所以能直接加入流雲武館,也是因爲他在之前並沒有加入過任何一個武館。
陸凡和陶婉然說了一聲,就朝着左邊走去,陶顯則走向了右邊,陶婉然又朝陸凡看了一眼後走出了大殿。
於興滿腔的怒意被打斷,卻又不敢在白髮老者面前說一個字,此時差點憋出了內傷。
等到白髮老者離開後,於興看着陸凡,眼中閃過一道殺意,卻巧妙的掩蓋了起來,快步回到了自己武館的隊伍裡。
在工作人員的高效率工作下,確認信息倒是很快,沒過多久,陸凡就確認完了信息,來到了殿外和陶婉然匯合。
“回去嗎?”陸凡看了看停在殿外的一排浮空車。
沒想到陶婉然居然搖了搖頭道:“先不回去,還有點事,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完,陶婉然朝着大殿一旁走去。
陸凡看着其他武館的人都坐上了浮空車離開這裡,不知道陶婉然還有什麼事,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陶婉然帶着兩人從大殿旁的一個小門中走了進去,門後是一條長長的小道。
陸凡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周圍的情況,小道兩邊古色古香的牆壁很有歷史感,只是有的地方顯得有些破舊,看起來像是年久失修的樣子。
陸凡心裡有些疑惑。
作爲清水市的第二大勢力,清水市的武館分會,怎麼會連分會的主殿都不修繕一下?
還沒等陸凡繼續想下去,小道就走到了盡頭,陸凡看到了一個敞開大門的小院子。
陸凡跟着陶婉然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剛纔在武館分會大殿裡見到過的那個白髮老者正坐在椅子上品茶。
“江爺爺。”陶婉然對着白髮老者喊了一聲朝着他走了過去,繼續道:“您看起來真是越來越精神了。”
被稱作江爺爺的白髮老者看到陶婉然後笑了笑,然後故意板着臉道:“你這丫頭,就會嘴甜。”
“你們這些小傢伙要是平時多來看我幾次,我還能精神些,不然整日就是這分會裡大大小小的事務,這把老骨頭都快生鏽了。”
陶婉然走到白髮老者身後給他錘起了肩膀道:“婉然也想多來看您幾次,可是武館裡的事情太多,總是抽不出空來。”
老者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陸凡和陶顯坐下,在看到陸凡的時候,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陸凡和白髮老者打過了招呼後,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陶顯在面對這個老者的時候,也變得乖巧許多,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者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和善的道:“就算你們又輸了比試,有我在,也不會讓你們武館就這樣關門的。”
聽了白髮老者的話,陶婉然輕笑着道:“可也不能總是麻煩江爺爺您,我們做晚輩的也該爭口氣不是。”
白髮老者卻突然嘆了口氣道:“要是你父親也能這樣想,我也不用操這麼多心了。”
說完,白髮老者看了看陸凡和陶顯道:“這就是你們今年的參賽學徒?”
陶婉然點了點頭指着陸凡道:“他是我們武館的參賽學徒,另一個是武館的外援。”
老者又認真的看了陸凡一會兒,眼中的欣賞越來越多,口中輕聲道:“不錯。”
“肉身充盈,氣血旺盛,是個修武的好苗子。”
陸凡趕快回道:“您謬讚了,晚輩只是平時多專注於肉身的修煉罷了。”
這可是武館分會的會長,在清水市絕對是一方巨擎的存在,陸凡自然想要在他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雖然陸凡不知道他怎麼會和流雲武館扯上關係,但只要自己能和他搞好關係,那以後也能多了個保障,能讓那萬事屋多些顧忌。
白髮老者對陸凡笑了笑道:“不驕不躁,心性倒也尚可,若是二十年前,說不得我就要再收一個徒弟了。”
“只是現在年事已高,沒那個心力去教嘍。”說着,老者苦笑着搖了搖頭。
陸凡剛聽到他誇自己的時候,還以爲自己要攀上大佬了,頓時有些激動,可老者的後半段話,卻像冷水一樣潑在了陸凡的頭上。
陸凡在心裡輕嘆了一聲,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看來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老是想着靠別人,終究只是不得已的辦法。
隨後陶婉然又和白髮老者聊了一會兒,就和陸凡以及陶顯回到了流雲武館中,等待着武館比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