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肉暴露在空氣中一段時間後,肉質會變硬。
陳歌將胸口的固定攝像機對準鴨子,伸手碰了碰它,表皮柔軟,還有一絲餘溫。
“這鴨子剛做出來不超過一個小時。”他挪動身體,將鐵籠裡的鴨子拿了出來:“內臟沒有清理乾淨,鴨脖被直接砍斷,找不到鴨頭。”
陳歌翻動鴨子的身體,半生不熟的肉上殘留有齒痕,肚子被撕開,地上沒有鴨毛,撕咬鴨子的生物似乎是把鴨毛也吃到了肚子裡。
“鐵籠裡養有大型犬類?”把鴨子放回原處,陳歌又看向鐵籠另一端。
在放有鴨子的鐵籠外面,擺着兩個塑料碗,裡面裝着無色液體。
“同一個鐵籠外面爲什麼要擺兩個碗?這籠子裡養了兩條狗?”兩個碗顏色外形都一模一樣,陳歌將碗端起放在鼻尖聞了聞。
其中一個碗裡的液體無色無味,應該是普通的水,另一個碗裡的液體散發出淡淡的具有刺激性的氣味。
“好像下了老鼠藥。”爲防止老鼠啃壞道具,陳歌的鬼屋以前也買有老鼠藥,所以他很熟悉這個氣味。
“兩個外形一樣的碗,一個裡裝着水,一個裡混着老鼠藥。難道飼養者就不害怕,他養在籠子裡的動物不小心喝錯?”
眼前的場景確實有點古怪,陳歌把這一切都拍入鏡頭,他掃了眼手機屏幕,彈幕滑動飛快,其中有一條字數很多的留言從他眼前一閃而過,隱約有鐵籠和人的字樣。
彈幕太多,陳歌也沒有往回翻,他檢查了鐵籠的每一根鋼筋,發現籠子出口上沾染有一大片油漬,就好像是一個人雙手拼命抓住鋼筋,不願意被帶走一樣。
“難道籠子裡裝着的不是動物,而是人?”
護士站裡廢舊的藥瓶傾倒一地,到處都扔着寫有病人名字的小紙袋,有些紙袋裡還殘留着顏色各異的藥片。
“一個廢棄了四五年的精神病院裡,竟然有活人居住,而且看樣子似乎還不止一個。”
陳歌更加小心起來了,他白天所做的全部準備都是爲了對付鬼怪,忽視了病人本身的危險性。
從護士站裡走出,陳歌着重檢查兩邊牆壁。
鐵籠裡的傢伙是被強行帶走的,他雙手沾滿油漬,在掙扎的過程中肯定會留下一些痕跡。
沒走出幾步遠,陳歌就看到牆皮被抓破,油漬中混雜着血斑。
“受傷了?”
陳歌跟着痕跡,一路追到了病棟二樓。在這裡,樓道分成兩條,一條通往第一病棟內部,另一條通往第二病棟。
整個康復中心是連體式建築,三座病棟內部相互連接。
用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陳歌走遍了第一病棟,大樓裡能藏人的地方很少,他並沒有找到籠中人,也沒有找到更多活人在此地生活的痕跡。
“那傢伙會不會是被帶到了其他病棟裡?”陳歌往樓下走去,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是劉刀打來的。
“有事嗎?”陳歌神經繃緊,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對他產生很大的影響。
“陳歌,你走的太快了!今夜是通宵直播,現在纔過去二十分鐘,你已經跑遍了一棟病樓,後面的直播你準備怎麼進行?”劉刀時刻關注着陳歌的直播:“秦廣那邊人氣剛突破六十萬,你這邊現在還沒破五萬,別光顧着探索,多跟水友交流交流。”
陳歌聽着劉刀的話,回到一樓,當他看向一樓走廊盡頭時,瞳孔輕微收縮:“病棟的鐵門怎麼關上了?我記得進來的時候大門是開着的。”
“你在說什麼?”劉刀的聲音頓了一下:“現在形勢對我們不容樂觀,你也別有太大的壓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播就可以了。”
“等會再聊,先掛了。”陳歌收起手機,舉着工具錘朝鐵門那跑去,經過護士站的時候,他下意識往裡面看了一眼。
“好像哪裡出現了變化。”
心裡憂着病棟大門,陳歌沒有第一時間翻入護士站查看,他先是跑到了病棟門口,用力晃動鐵門。
“上鎖了!什麼時候的事?”
陳歌趴在門縫處往外看去,在鐵門外面的把手上有人新加了一把大鎖。
他用力撞擊鐵門,外面好像還支撐着什麼東西,大門紋絲不動。
“環形鎖,支撐物,一看就是慣犯。”廢棄的精神病院裡有活人生活,陳歌懷疑是曾經的病人又回到了這裡。他們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瘋子,這些傢伙有的可能要比絕大多數正常人還要聰明,絕對不能小視。
陳歌試着用工具錘撬動門鎖,沒有任何效果,他又進入兩邊的病室,窗戶上全部被鐵圍欄封死。
此時此刻,陳歌更加能體會到那些被送入精神病院患者的心情,這裡就好像是一座特殊的監獄。
求救?報警?
陳歌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直播人氣還在增長,如果現在離開,這次直播等於說就毀了。
再說他還有試煉任務在身,要在午夜凌晨之前進入第三病棟存活到天亮,一旦報警,光是問訊估計就要浪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我記得二樓的窗戶沒有裝防盜網,從那裡離開也一樣,暫時沒必有報警。”陳歌爲了完成這次試煉任務,找到父母失蹤的線索,也算是豁出去了。
回到護士站,陳歌剛纔路過時發現裡面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翻入其中,鐵籠外面的塑料碗已經清空,裡面的液體全被倒掉。
“他是害怕我發現其中有一個碗裡下有老鼠藥?”陳歌不能理解對方的做法,正要起身,忽然看見櫃檯底下的木板上寫着幾行小字。
爲了看清楚那些字,陳歌彎腰把頭探入櫃檯裡,還沒等他靠近那些字,頭頂感覺有些癢,就像是有小蟲子鑽進了頭髮裡。
他伸手撓了撓,手背不經意間碰到了什麼東西。
扭頭向上看去,陳歌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櫃檯下面的隔板上貼着一把把黑色的長髮!
有長有短,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
“這下面爲什麼有頭髮?是鐵籠裡那人的?”
不等陳歌想明白,護士臺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貓叫,他趕緊從櫃檯下爬出向外看去。
白貓朝着二樓拐角樓梯張牙露齒,異色貓瞳緊盯着某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