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兒患有身體畸形恐懼症,不能容忍自己身上出現一點畸形的地方,但此時那些嬰兒手印不斷在她的身體上浮現,就像是一片片胎記。
她拼命抓撓,痛苦的嘶吼,歇斯底里的想要將嬰兒手印挖下來。
可惜的是直到她昏死過去,那些嬰兒手印都沒有消失。
血順着無暇的皮膚滑落,遍體鱗傷的韓寶兒倒在屋子中央,她滿身的傷口,看起來有些嚇人。
在韓寶兒昏倒之後,被她用小鬼迷惑的李政也跟着暈了過去。
同一時間,黑色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不過陳歌暫時沒有去看,他要在警察來之前先解決掉在場的另外一個人。
雙臂被錘斷的裘猛好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力氣比陳歌大很多,但是論實戰經驗遠不如陳歌。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陳歌看着裘猛有些頭疼,如果張雅在就好了,可以無聲無息取出裘猛的靈魂,也不用擔心暴露底牌。
大局已定,裘猛癱倒在地,看着遠處的韓寶兒,眼神複雜。
“先被傷害的人是她,如果你知道她以前的經歷,一定會認同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你告訴我,她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陳歌對於韓寶兒這個人,還是比較好奇的。
“她從小跟隨自己母親一起生活,她就像是那些趴在地上的小鬼一樣,依附在那個惡毒的女人身邊。”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除她之外的其他人卻總是把她當做一件商品。”
“美麗變成了一種罪,那是無法形容的絕望,錯的是這個世界,她只不過是在走投無路之下,想要反抗而已。”
走廊外面響起腳步聲,警察趕來了。
陳歌不再耽誤時間,他試着溝通許音,詢問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在保留裘猛性命的情況下,讓他忘掉這一晚發生的事情。
許音顯然理解錯了陳歌的意思,雙手按住裘猛的頭,手臂上傷口裂開,鮮紅的血液滲透入裘猛的身體。
眼珠裡血絲密佈,一片赤紅,就在陳歌擔心裘猛的眼睛快要撐爆的時候,他雙眼失去色彩,暈了過去。
許音好像從裘猛腦海中掠奪走了某一種東西,他缺失的心臟部位多了一抹淺淺的血色。
“成爲紅衣的關鍵和活人還有關?許音心臟那裡缺少的究竟是什麼?”
防盜門被撞擊,陳歌心裡清楚警察已經來了。
他收起所有鬼怪,挑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暈倒”在地,開始在心裡思索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盤問。
“快!有人受傷!叫救護車!”
耳邊響起警察的聲音,陳歌感覺身體被搬動,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市分局刑偵隊一組的警察全部趕了過來,這讓他有種久違的安全感。
韓寶兒和裘猛全部昏死過去,李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陳歌也很果斷的開始裝暈。
連續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陳歌在被送到救護車上後,直接睡着了。
進入醫院,醫生檢查了他和李政的身體,發現他倆並沒有異常,反而是韓寶兒和裘猛被送進了急救室。
躺在牀上,陳歌還不忘偷偷給自己訂了個鬧鐘,這才沉沉睡去。
早上七點多,鬧鐘響起,陳歌伸了個懶腰,他很久沒有睡這麼舒服過了。
掀開被子朝兩邊看去,李政已經離開,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
“李政昨晚被韓寶兒迷惑,應該不清楚後面發生的事情。”陳歌站起身,檢查了一下牀頭櫃上的揹包,復讀機和漫畫冊都在,但是碎顱錘卻不見了。
他慌忙穿好衣服,提着包走出病房。
“你醒了?”守在病房門口的,正是陪他一起去過活棺村的老魏:“兇手身份已經確定,李政把功勞推到了你一個人身上,過幾天你恐怕又要上電視了。”
“功勞全算在了我身上?”陳歌露出笑容:“那多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這個案子有賞金嗎?”
“你好歹自己也是個老闆,天天惦記賞金,榮譽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嗎?”老魏覺得陳歌的想法有問題:“跟我來吧,顏隊他們在樓下特護病房那裡,正好他也有事找你。”
陳歌跟隨老魏下了樓,遠遠就看見某間病房外面有警察看守。
徵得同意後,老魏讓陳歌一個人進去。
氣氛有些不對,不過光天化日之下,陳歌也不認爲會遇到什麼危險。
推門而入,病房裡只有一張病牀,裘猛帶着呼吸機躺在牀上,醫生正在旁邊跟顏隊說明情況,他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沒有辦法把裘猛弄醒。
看到陳歌進來,顏隊先讓醫生出去,然後關上了病房的門。
“顏隊,老魏說你找我?”陳歌掃了一眼病牀上的裘猛,他頭部、雙臂和一條腿全部被紗布、石膏包裹,看起來非常悽慘。
“這東西是你的吧?”顏隊雙手從旁邊的櫃子裡拖出一把造型恐怖猙獰的大錘,錘頭上還貼着封條。
“它雖然長得嚇人,但其實就是我鬼屋裡的一個小道具而已。”
“小道具?”顏隊雙手用力纔拿穩錘柄:“我們鑑定了裘猛身上的傷,肌肉撕裂,多處粉碎性骨折,不及時救治,下半輩子就只能躺着牀上生活了。”
“是他先動的手,這一點你可以問李政,我僅僅只是正當防衛。”陳歌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樣子,看的顏隊也很無奈。
“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但有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採取更理智一點的方法,比如說有了線索後立刻給我打電話,等待我們過去支援。”顏隊撕下了碎顱錘上的封條:“現在從犯和主犯全部重傷,證據都無法採取,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他將碎顱錘還給陳歌,又小聲說了一句:“裝進揹包裡,出去時不要再讓人發現,你這東西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屬於管制物品,以後最好少往外面拿。”
“明白。”
“行了,你去找老魏和李政吧,那邊還需要你配合做一份筆錄。”
從病房出來後,陳歌回想着顏隊說過的每一句話,他實在無法把顏隊和怪談協會會長聯繫在一起。
“或許,是我猜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