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到你了!”
一道輕吟,像是來自深淵的呼喚。
周圍吹過的風更冷了一些,那黑袍宗師緩緩轉過頭,看向虛空中的身影,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會....這麼強!
連動手都不需要,居然一念間便滅殺了五位通玄!
難道是化陽強者的神念?
可其身上逸散出的,明明就是丹境的氣息纔對。
他的臉上擠出了一抹諂笑,低聲道:
“這女人讓給閣下,只希望能井水不犯河水。”
“你覺得可能嗎?”
陳淵神色澹漠的俯視着他,接着一步一步的從虛空中走下,像是腳下有臺階拖住一般,不過短短片刻間,
便到了黑袍男子的近前。
那一步步的踏出,像是踏在了他的心中,虛空中響起了類似於戰鼓的聲音,一股氣血的躁動充斥在黑袍宗師的肉身之內。
他低下了頭,眼底閃過一抹寒光,緊接着,黑袍一揮,漫天類似銀針的東西轟然射出。
暴雨梨花針!
這東西算是唐門在蜀州最享譽盛名的暗器之一,根據材質的不同,有些甚至能夠威脅到丹境宗師,那上面塗抹着的,是唐門秘製毒液。
甚至能夠腐蝕武者周身之罡氣。
但這能夠對付的只是普通丹境宗師,陳淵是普通人嗎?
當然不是,
他是能夠力戰天丹的強者!
漫天的銀針瞬間禁錮在虛空之中,陳淵在黑袍宗師震驚的目光下,緩緩擡起了右臂,接着緩緩遞出了一拳。
“轟!
!”
恐怖的拳勁在虛空中爆裂,發出一道勐烈的轟鳴聲。
所有銀針瞬間泯滅。
那黑袍宗師剛想要動用其他手段,陳淵就在他的眼前劃過一道殘影,再出現時,已然到了其身後,像是移形換影一般。
一隻白皙的手掌,掐住了黑袍宗師的脖頸,一股龐大的力量轟然落在其身上,將其周身筋骨寸斷,
其丹田內的虛丹緩緩被磨滅。
強勢!
在陳淵的面前,這虛丹境界的黑袍宗師宛如螻蟻一般,短短片刻間,便喪失了全部的力量,而陳淵,
從始至終,也只動過一拳而已!
“你們是什麼來頭,說了,給你一個痛快。”
黑袍宗師臉上的面具‘彭’的一聲炸裂,露出了一張滿是疤痕的醜陋容貌,他獰笑着說:
“不必,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用什麼折磨我。”
陳淵眉頭一挑,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請求,當然是....
滿足他了!
黑袍男子身上的衣物瞬間破碎,一道道鋒銳的罡氣落在了其褶皺的皮膚之上,然後....便是一片片薄如蟬翼的肉片如雪花般落下。
醜陋男子臉上的猙獰越來越深,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吼出過一聲。
短短片刻間,男子便被削成了一具血色的骨頭,身上露出的是顫動的血管和經脈,他猙獰的笑道:
“桀桀桀,不過如此。”
陳淵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行,算條漢子。”
如此痛苦都不願意說,那其他手段估計也沒有用了。
‘卡吧’
一聲,陳淵捏斷了醜陋男子的脖頸。
然後,像是一團煙花一般,爆成血霧!
一抹青色的光芒迅速涌上了陳淵的肉身,意識深處,氣運祭壇緩緩轉動,片刻後,一道新的機緣指引涌上心頭。
“一月十四正午時,都江堰中蘊仙脂。利慾薰心奪靈物,化作養料凝聖池!”
“聖池?”
“都江堰?”
“一月十四?”
陳淵緩緩睜開雙目,眉頭微皺,這聖池是何物現在只能從字面上去理解,向來是個不凡的寶物,至於那都江堰....
之前陳淵從歐陽治的口中已經瞭解了不少,所以並不陌生,倒是跟他的設想差不多,他本來也隱隱有些預感。
覺得自己可能會在這江都府搞出一些事情。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倒是這一月十四,已經非常臨近了,算上今日也不過還有兩日時間,倒還有些緊湊,他是一月初一離的京城。
途中趕路,包括在湯山耽擱了一些時間。
正好趕上。
而在陳淵思索着這一次機緣會給自己什麼幫助的時候,上官虹已經走到了近前,她的眼中閃爍着異彩,拱手沉聲道:
“小妹多謝陳兄相助!”
陳淵迴轉心神,看着她輕笑一聲:
“聽說你我二人定下了婚約,不知何時成親?”
聽到這句話,上官虹原本沉着英氣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紅霞,一直紅到耳垂處。
“陳兄勿怪,我.....我方纔....只是....”
“開個玩笑,陳某知道上官姑娘在威脅他們。”陳淵繼續道。
“陳兄說的是。”
上官虹長出了一口氣,心神稍鬆,但不知爲何,還是有一抹隱隱的失望涌上心頭,但也沒有表露出來。
“上官姑娘怎麼會被這些人誆騙到此處?”陳淵話音一轉問道。
上官虹有些羞愧的說:
“一時大意,我.....”
在她的講述之中,陳淵也算是聽明白了過程,這些人不知爲何盯上了她許久,從數月之前便開始謀劃,
一步步的引到此處。
原本她身邊還有幾個隨從,但都在被追殺的過程之中隕落。
而這些人的身份目前也是個謎,唯一的線索還是之前那丹境宗師用出暴雨梨花針,此物算是較爲稀罕。
一般都是蜀中唐門高手所用,但也並非沒有外人擁有。
只能說或許跟這個唐門有關係而已。
經過一番查探之後,二人也沒有多少收穫,除了那個丹境宗師之外,其他通玄武者更像是死士,連身上的修爲都是通過魔道秘法提升上來的。
但想想蜀州緊鄰血州,有些魔道妖人現身於此更是非常正常,只能慢慢的去調查,上官虹之前確實已經傳訊了,
估計用不了太久,上官家的強者便會抵達。
閒談中,陳淵問詢了一些上官御的事情,總體來說自從他結丹之後,在上官氏的地位可謂是直線上升。
如今已經開始逐漸接管家族的勢力。
等到他突破天丹或者化陽之後,上官氏的族長之位就會由他接任,其父則是退居幕後,而作爲他成長的標誌。
上官氏族已經開始爲他物色妻子的人選了。
要麼是世家嫡女,要麼就是江湖某些勢力的宗主之女。
對於這樣的世家來說,容貌在其次,完全可以後面納妾,真正注重的是門當戶對。
陳淵問她什麼時候嫁人。
她說等到對的人再說,要麼,就一生追求武道。
陳淵看着她微微頷首,說她有魄力,有志向,未來必將巾幗不讓鬚眉,成爲名動江湖的一方強者。
而上官虹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多說什麼,開始問起了上次東海武帝城分別之後的過往,陳淵也沒有隱瞞,一一回答。
“那陳兄這是準備前方何方?”
上官虹又問。
陳淵斟酌了片刻,輕聲說:
“江都府。”
“莫非是受唐門門主唐獻卓的邀請,參加其髮妻三年大祭?”上官虹忍不住說道。
“什麼意思?”
陳淵一愣,這三年大祭什麼情況?
“陳兄不知道?”
“不知道,我跟這唐門門主又不相識,怎麼會受其邀請?”
“哦,那是我誤會了。”
“怎麼,這三年一祭,莫非還有什麼門道?”陳淵忍不住問道。
他只知道人死之後,尤其是年老之人身死,除了死亡一祭外,還有一年祭和三年祭,但一般這種事情都是親卷參加。
怎麼這位唐門門主如此特別?
“其他我倒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這一次三年大祭,唐獻桌這位唐門門主舉辦的很大,邀請了不少江湖同道,
其中不乏風雲榜上的高手和江都府以及附近的宗師,也算是一場蜀中盛會了,去的人不少,原以爲陳兄也是衝着此事去的。”
“三年大祭,蜀中盛會?”
陳淵緩緩搖頭,要是旁的喜事兒還好,這種事屬實有點與衆不同了。
這位唐門主還真是愛他的妻子啊....
“我兄長說這只是一個噱頭而已,實際上應該是唐門在拓展自己的勢力範圍,我想來想去,應該也差不多,
畢竟,這位唐門主在蜀中的聲譽不錯,且實力驚人,恐怕不甘只是困於江都一隅之地。”
上官虹解釋道。
而這也符合陳淵的猜想,一次三年祭不值得大費周章,恐怕更深層次的原因也是如此。
“上官兄也會去嗎?”
“想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回去,他現在開始接掌家族勢力,必然會趁此時機結交一些蜀中的高手,
尤其是風雲榜上的強者。”
“嗯....”
陳淵沉吟片刻,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靈光一閃,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唐門門主所舉辦的三年大祭是在其山門之內嗎?”
“不是。”
“那在哪兒?”
“岷江口,都江堰,聽說這位唐門主的髮妻最喜歡此處,所以....”
“果然!
!”
陳淵眼前瞬間一亮。
方纔的時候他就有所猜測,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恐怕....這氣運祭壇所指引的機緣,應當就與這唐門有干係了。
也不知道這所謂的聖池究竟有何妙用。
“時間可是後日?”
“正是,陳兄還說自己不知道?”
上官虹笑道。
“猜到的。”
陳淵眼睛一眯低聲道。
閒聊了一陣,陳淵從上官虹的口中也算是知道了這位唐門門主與其髮妻的故事,確實讓人十分的有感觸。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了許久,陳淵忽然站起身,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說道:
“想必上官家的人已經來了,那陳某就先離去了。”
“好。”
雖然心中想多挽留一會兒,但這種話不是她能說得出口的。
“還有,上官姑娘最好還是不要透露太多關於陳某的事情?”
“放心,既然陳兄不願意顯露蹤跡,小妹自然不會多言。”
“嗯....走了。”
陳淵衝着她笑道。
“好,那咱們日後再見?”上官虹神色鄭重的拱手道。
“好,日後再見。”
陳淵點了點頭,接着,身形劃過殘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望着陳淵消失的方向,上官虹臉上勾出一抹笑容,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直到上官家的那位強者到來之後纔回轉了心神。
......
......
闊別上官虹之後,陳淵的速度陡然加快,在天色尚未昏暗的時候,便抵達了江都府域之內,然後隨處找了一處縣城的客棧住下。
他仔細的衡量了一番,決定還是先取了此次的機緣,再去尋那位幫自己遮掩天機的人,也不知是父母還是大伯....
其實,陳淵內心之中越是臨近的時候,越是有些莫名的忐忑,這種感覺很縹緲,但確實一直都有。
不過,他還是選擇坦然面對。
當然,也是不得不如此,因爲這事關他的修行,若是一直不去面對,那便會逐漸演變成他的心魔,進而影響到修行。
通玄之天宮修行需要明悟心中之意,而丹境之天丹修行則是需要明悟天地之意,這更是源自於一顆強大的武道之心。
若是有了機會不去面對,而是怕沾染上什麼敵人,那....對於他勇往無前的一顆武道之心便會產生巨大的影響。
不然,還真當他刻意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是最不喜歡麻煩的性格,若非如此,怎麼可能專門來蜀州一趟?
在縣城小歇了一晚,等到第二日陳淵纔開始繼續趕路,剩下的就很簡單了,因爲江都府城距離並不遠了。
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他便進入了府城之中。
而據他的仔細觀察,此地確實有不少前來參加三年大祭的武者,雖然他見到的修爲都並不高,但由此也能看出唐門的號召力。
確實不愧是頂尖勢力之下,最強的幾個一流勢力的名號。
閒逛了一圈,確認了一些事情後,陳淵便重新出了城,來到了名聲不小的都江堰,此地確實有些壯觀,
不得不佩服那位前楚大賢的手段,竟然將肆虐百姓的一方惡水,便成了江都府百姓的福澤,有了此地的分流,
絕對能夠灌既成千上萬畝良田。
之前他還聽說蜀中有旱情,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這裡太多。
在此地觀望都江堰的人有不少,陳淵只是其中並不出奇的一個,觀望了許久,他正準備離去,忽然自遠方有幾道身影御空而來。
陳淵定睛一看,眉頭稍稍一挑,竟然是上官御。
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他,竟然直奔着他而來,最終在其身前十餘丈停下了身形,有些狐疑的拱手道:
“可是....陳兄?”
雖然昨日跟上官虹確認了陳淵改變的容貌,但此刻他還是有些不太敢確定,只能先問詢一番。
陳淵長出了一口氣,本想着隱匿身形的,結果....還是被上官御這個‘好兄弟’認出來了,旋即只得點了點頭,拱手道:
“上官兄,許久未見了。”
“真是陳兄!”
上官御的眼前瞬間一亮。
“上官兄不介紹一下嗎?”
一旁的幾個男子開口道。
上官御聽到這句話有些猶豫,因爲他還記得之前上官虹說的話,說是陳淵不希望暴露身份,而他只是方纔脫口而出,忍不住而已。
《控衛在此》
想着自己已經傷勢痊癒安全抵達了江都府,且明日必然會動手,根本遮掩不住身份,陳淵也不再隱藏,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輕笑道:
“在下青州陳淵,見過幾位道友。”
其實他的身份隱匿,也只是初步而已,真要是有什麼強者想要追查,從他離開京城之時調查,想查出來不難。
在湯山他見了不少人,縱然下了封口令,但估計也會泄露出去。
不過有摩羅前輩護持,縱然是真君前來他也有活命的把握,至多,再修養一段時日而已。
而且,就算是僞裝,這幾人估計也能看出他臉上的人皮面具,衡量一番之後,覺得還是沒有太多的必要。
“可是妖刀陳淵?”
幾人瞬間一愣,臉色凝重的問道。
“正是。”
看着陳淵篤定的回答,幾人的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凝重。
“原來是陳兄當面,失敬失敬。”
“早聞上官兄與陳兄乃是至交好友,今日總算是能託上官兄的福得見陳兄真容了。”
這幾人都很客氣,絲毫沒有怠慢。
因爲陳淵不是普通的朝廷官員。
若僅僅只是小有名氣的朝廷官員,他們也不會願意相交,江湖和朝廷本就是對立的一面,但陳淵不同,
他不僅是上一屆潛龍榜第一,之前還在京城爲中原武者長臉,粉碎了東瀛倭奴的詭計,值得他們心懷敬佩。
“不知幾位道友名諱?”
對方客氣,陳淵自然也不會失禮。
“在下狂刀門門主宋狂刀!”
“在下亂劍宗宗主曹修!”
“在下....”
幾人各自介紹了一番自己的來歷,唯有最後一人身負一柄長弓的年輕男子沒有急着說話,不過,陳淵卻沒有絲毫小覷他。
因爲這些人包括上官御在內,能讓他感覺到有些危險的人唯有他一人。
上官御互相看了一眼,介紹道:
“陳兄,這位是蜀州劉氏現任族長,劉振宗。”
“可是風雲榜第三十二,四象神箭,劉振宗?”陳淵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意。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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