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紫色的霞光刺破了黃色的的光圈。
“以氣御形,光影明亮,看來你的修爲提高了不少。”沐淵兮看着我,淡淡的說道。
林旭東掙扎着說道:“師兄,你來的正好。你現在該相信她是妖了吧!如果不是妖的話,她怎麼會有如此的功力?她終於露出她殘暴的本性了!一直以來,她故意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是爲了欺騙你,博取你的同情,然後再……”
“住口。”我再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輕蔑的望着他們,“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人類,成天就知道追妖逐魔的。這世上的如畫美景,錦繡繁華,憑什麼人類可以爲所欲爲?貪婪是你們的本性,自私是你們的本能,欺騙是你們的手段!你們有着無窮無盡的慾望和爲了這慾望而不擇手段的卑鄙!我就是妖又如何?比起你們這些有人形卻無人性的人,我羞於你們同類!”
“你,殷離若,你太猖狂了!”梅雲手拿青霜,對我怒目而視。
林旭東站了起來,“哈哈哈,你終於承認你是妖了!哼,一隻妖還敢如此大言不慚,真是可笑!”
我冷冷的望着他們,“哼,想殺我是嗎?那就一起來吧!錯過今日,你們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沐淵兮一直在盯着我,他可能不明白我爲何變得如此暴戾和蠻橫?“爲什麼不再有機會?你又在搞什麼?這兩天你去了哪裡?”
我看了他一眼,又趕緊把目光移開,原來被信任和關心也是一種負擔!
我努力平靜着心裡的波瀾,故作無所謂的說道:“你們這些玄門之人,不就是想斬妖除魔來累積你們的功德嗎?那就來吧,別廢話!”
“你走吧!”沐淵兮忽然說道。
我一愣,呆呆的望着他。我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
“師兄,你瘋了嗎?她已經親口承認她是妖,你還放過她?”林旭東氣急敗壞的說道。
梅雲恨恨的說道:“算了吧!就算是妖,也是沐淵兮心裡的最愛。林大哥,我們走吧!”
梅雲轉身離去的時候,望着我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恨。“殷離若,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我相信正必能勝邪!”她說這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望了沐淵兮一眼。
空曠的黑夜裡,只剩下我們。我沒有再回避他澄靜的雙眼。明天我將要離開,從此我將消失。我希望在生生世世的輪迴裡,還能殘存一些對他哪怕是模糊的記憶。
“告訴我,究竟出什麼事了?”良久,他終於開口。
“我是妖。”
“我不是問你這個。”
“在梅嶺的山腳,你就開始懷疑我,現在你的懷疑終於被證實了,你還不動手?”
“告訴我,究竟出什麼事了?或者你又有什麼計劃?”
我艱難的說道:“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每一次的計劃都會讓我很擔心。我有一種預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你有一個愚蠢的計劃!”
“哼
,我天生慧根,愚蠢是你們人類特有的!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看到你自以爲是的樣子!在你的眼裡,不管是誰都是妖。你知道不知道,從第一次見到你,你就一直很討厭。”
他默默的望着我,轉身離開。
寂寥的夜空裡,還有幾顆孤單的小星星在同情的望着我。我已經習慣了人類的喧譁,可是此刻我卻懷念起翡翠谷永遠不變的寧靜。
我望着落寞的夜空,淚流滿面,忍不住跪地祈求道:“仙長,讓我回去吧!我想回去,我想要回去。我不想再做人了,做人實在是太痛苦了!”
我沉浸在心裡無限的悲涼中,以至於都沒有察覺到沐淵兮去而復返。
秦南呆呆的望着殷離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難道他嚇壞了她了嗎?他不明白她的反應爲何如此激烈?
眼見得是追不上她了,秦南只好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回到驛館。路過莊主的房間,他意外的發現,房間門是虛掩着的,裡面的燈還是亮着的。這好像不符合莊主早睡早起的習慣。
他輕輕的推開門,“回來啦!”莊主看了看他。
秦南店點頭,“莊主,我想知道你今天下午跟她說了什麼?”他感覺到殷離若的一反常態和莊主肯定有關係。
莊主看着他無精打采的樣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讓她離開你,越早越好,越遠越好。我不想堂堂望月山莊的門主是一個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平庸之輩!”
“莊主,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秦南激動了起來。他頓時明白了殷離若爲何傷心的離去。
莊主嚴肅的說道:“我是爲了你好。你現在當然是不會明白的,等你明白的時候,我怕你已經身不由己。更何況殷離若根本就不適合你,這次回去之後,等修遠的事情辦完了,我想早一點把你和洪英的婚事辦了!你也不許再找理由拖延了!”
“不,”秦南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走出莊主的房間,心亂如麻。他知道莊主對殷離若沒有好感,但是他沒有想到莊主竟如此的直接。這讓他情何以堪,如何面對她?
一連數天他都沒有見到殷離若的身影,走遍了大街小巷,也是毫無蹤跡。他知道她是躲起來不想再見到他。好不容易在京城相遇,原以爲是緣分,沒寫到卻弄巧成拙。
於是他天天在酒樓買醉,他不能指責莊主的一片好心,可是他的心裡卻時時舞動着一個翩翩倩影。
當他習慣性的走進酒樓並在熟悉的位子坐下的時候,卻在角落裡發現一個人也正在獨自喝酒。
秦南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沐少俠,真是巧啊!”
沐淵兮苦笑了一下,示意秦南坐下。
兩人頻頻舉杯,卻沒有過多的話可說。彷彿一切就在酒中。
“沒想到沐少俠還真是海量,我還以爲玄門之人持身修行,滴酒不沾呢!”
“呵呵,如此看來,沐淵兮在秦門主的眼裡是個僞道者了?”
秦南舉起酒杯,“哈哈,在
下失言了!那今天我們就不醉不歸,看誰先趴下?”
“好,幹。”
兩人正在酒酣耳熱之際,一個差官模樣的人跟在洪英的後面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秦爺,你真在這裡,太好了!”
“秦大哥,你又在喝酒?”洪英一臉的關切。
秦南不耐煩的望着差官,“有什麼事嗎?”
差官眉飛色舞的告訴他,原來玲瓏石的魔咒被解除了,三個村莊又恢復了生機和以前一模一樣,那些僵死多日的村民也竟然活轉了過來。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是從夢裡剛醒過來一樣!
把守的官兵當時就將這消息報告了上面,現在皇上也知道了此事,龍顏大悅。因爲上次秦南說過,他的一位朋友心地單純善良,要祛除玲瓏石的魔咒。現在魔咒被解,皇上特意命秦南帶上這位朋友,接受皇上嘉賞。
沐淵兮和秦南面面相覷,玲瓏石的魔咒怎麼就解除了?
秦南疑惑的望着沐淵兮,“青雲大師不是不肯幫忙的嗎?”
沐淵兮猛的站了起來,“青雲大師的性格頗爲獨特,我想一定是她和青雲大師做的什麼交易,不行我要去看看。”
“發生了什麼事情?”秦南連忙跟了過來。
沐淵兮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有事情忙着我。她不肯告訴我爲什麼。”
沐淵兮只說是她,但是秦南一聽就明白,他嘴裡所說的她,必是殷離若無疑。
“我和你一起去吧!”秦南說道。
沐淵兮點點頭。秦南吩咐差官和洪英先行回去。
兩人剛邁出酒樓的大門,剛好與林旭東面對面的走過。
“師兄,我正要找你。”
沐淵兮眉頭皺了一下,“我現在有事,你有什麼話等會再說吧!”
“不,”林旭東展開雙臂,攔在了他面前。
秦南認出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偷襲殷離若的人。但他竟然是沐淵兮的師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沐淵兮望着秦南,“要不你先行一步吧!我想她現在應該是在桃花塢。不過你要小心青雲大師。”
秦南點點頭,騎馬疾奔而去。
當我站在七色玲瓏石的面前,周圍的破敗與死亡的氣息一直就在身邊揮之不去。沒有人聲,沒有狗吠,沒有花香,沒有樹綠。再猛烈的風也好像吹不散這裡呆滯厚重的死亡陰雲。
看着我久久不語,青雲大師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想清楚了嗎?你真的願意用你體內的仙氣來淨化這魔石麼?”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你可要想清楚,沒有了仙氣,也許你就會魂飛魄散。那樣你就永遠不能修成仙了!而且還會陷於萬劫不復的境地。爲了這些村民你值得嗎?上天是不會因爲你的善行而感動的,上天是不會憐憫你的!如果你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
“不,我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上天可以負我,而我不負蒼生!”我堅定的說道。
(本章完)